看到盧依依眼中的恐懼,南俊就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他想將盧依依狠狠摜在地上,如果不是她進(jìn)門,肖青青怎會對自己寒了心。
南俊腦子里突然又竄出了想法,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真的出了事他的籌碼也就沒有了。
南俊這幾日打聽到蠻夷小國大月和烏孫這段時間蠢蠢欲動,準(zhǔn)備勾結(jié)起來對付大乾。
他想在大乾王面前主動請纓。
南俊眼中的厲色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將盧依依放在了地上,睥睨地看著她,“今日暫且饒過你,你最好想辦法將青青接回府。否則舊賬新賬一起算。”
盧依依松了一口氣,將歪了的鬢釵扶了扶,聲音顫抖道:“依依知道啦,一定擇良日跪請姐姐回府!
心中卻將肖青青的祖宗問候了好幾逼,這才壓住了猙獰。
剛才的暴風(fēng)驟雨讓盧依依心中的恐懼到了極點(diǎn)。
盧依依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地上有些涼,可沒有她此刻的心涼,南俊這段時日對她很冷淡,肖青青走后南俊借酒澆愁,前段時日曾承諾,她若生下男丁定扶她為平妻,肚里的孩子就是嫡子。
這一切就像幻影,夢似乎就要醒了。盧依依踉踉蹌蹌地扶住椅背,臉白得嚇人,眼中滿是絕望。
南俊今日更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剛才一定是去找過肖青青了,人家給了他氣受,他卻發(fā)泄在自己身上,盧依依眼中燃起熊熊恨意,本以為肖青青走了,老夫人被休,府里沒人管她了,可日子卻更難過了。
南俊就像丟了魂一樣,每日行尸走肉一般。
不僅如此,府里人的月銀和一應(yīng)用度居然都等她定奪,她也沒有銀子。
她才不會像肖青青那樣傻到用嫁妝貼補(bǔ),況且肖青青還有鋪?zhàn),嫁奩那么豐盛,十里紅妝,光箱子就有好幾十個。
那些箱子都是精雕細(xì)琢,上面的圖案令人嘆為觀止,光箱子就得不少錢。
于是南俊讓她用自己的俸銀開支,那么點(diǎn)銀子哪夠?南俊這是變相想把俸銀要回去?
前幾天兩個小姑子,南俊的兩個妹妹過來找她要月銀,還有南俊的庶弟,說讓她一并將尚書府也管著,盧依依回了句:不是有八姨娘嗎?
“八姨娘的身體不好管不了,父親說,如今府里沒有大夫人,理應(yīng)由二嫂管,父親器重你,而且二嫂產(chǎn)下男丁會更得父親喜愛!闭f這話的正是南俊的庶弟,與南俊眉眼有些相似,長得倒還周正。
這不是變相讓她出銀子么?雖不像肖青青那樣十里紅妝,可她還是有些嫁妝的,這家人的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一群吸血鬼。
盧依依是這樣回的:多謝老爺疼愛,可依依身懷六甲實(shí)在是不便,唯恐耽誤了府里的事。庶弟白了盧依依一眼,沒說什么就走了。
幾天后,南尚書仍點(diǎn)名要盧依依當(dāng)家,說是被扶為平妻之前的考驗(yàn)。
見盧依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南俊沉聲道:“還有什么事?”
“將軍,兩個妹妹和庶弟來找我要月銀,以前是肖青青當(dāng)家,姐姐不差銀兩,可妾身哪來那么多銀子?”盧依依一副悲悲戚戚的樣。
“自己想辦法解決!既然嫁到了將軍府,肖青青走了就由你管家,你不是早就想管這個家嗎?現(xiàn)在不正好?”南俊冷漠地道。語氣帶著譏諷,接著拂袖而去。
盧依依無力地跌坐在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總不能把娘家的錢拿出來貼補(bǔ)吧?
她母親只是個外室,要看正室和父親的臉色,這可怎么辦?
再說了,即使娘家財(cái)大氣粗,總拿娘家的錢這算什么事?
……
奉安殿。
大乾王的神色晦暗不明,大乾周邊的蠻夷近來屢滋大乾邊界,前幾日他派了上將軍盧辛攻打西邊的昆戎,可東邊的大月國和南蘇卻蠢蠢欲動,以為大乾兵力不足,幾次欲試探大乾。
大乾王不想再起戰(zhàn)爭,只派小股部隊(duì)攻打,大月國與南蘇卻以為大乾畏懼他們,于是虎視眈眈,準(zhǔn)備伺機(jī)而動。
大乾已調(diào)動三十萬兵馬讓上將軍盧辛攻打西邊的昆戎,如今還有總共不到五十萬兵馬,國內(nèi)至少要留二三十萬人馬,否則會空虛,強(qiáng)大的匈奴就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大乾就會四面夾擊,危矣。
這些都令大乾王頭疼不已。
“王上,微臣請求攻打大月國,讓南蘇不敢與大月國勾結(jié),只要八萬精兵足矣,請王上下旨,微臣立即前往邊界,殺大月國措手不及!蹦峡∩砼鹕z甲從隊(duì)伍中出列,精神抖擻,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
大乾王見他氣勢如虹,豪情萬丈,瞇起眼猶豫著,嘴角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著眾人道:“眾位卿家覺得如何?“
大乾王把決定權(quán)甩給了大臣。有與南俊交好的大臣立刻出列道:
“臣覺得南將軍上次匈奴一役大快人心,殲滅匈奴十萬人馬。南將軍英勇善戰(zhàn),驍勇無敵,臣覺得再合適不過。
也有跟南俊不對付的,上次嘲笑南俊的同僚,也是一員武將。
“臣覺得南將軍久未經(jīng)沙場了,匈奴一役只是半年前的事,聽說南將軍近日家中出了事,正飲酒澆愁,何來的戰(zhàn)斗力?而且南將軍久未操練,懂得兵法又怎么樣?難道大月國的將軍不懂?”
武將邊說邊不屑地看了南俊一眼。
南俊忍住滔天的怒火,明擺著就是胡說八道,什么叫作久未操練?作為武將,他每日都會操練,有時是在府中,有時在專門的訓(xùn)練場地,難不成他操練之前還要跟人打招呼?沒打招呼就代表沒操練?還有,家里的事跟出征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都是盧依依惹的禍,他們議論自己納妾,納的還是大肚子的外室,一個勁地嘲笑盧依依的身份,他怎會那么糊涂,非要帶盧依依回府,養(yǎng)在外面不行?
而且肖青青也不會知道,不會有漫天的謠言,肖青青也不會離開他。
他今日在大乾王面前主動請纓,是為了能立下戰(zhàn)功。
好讓肖青青看看他也有男兒氣概。
大殿上有些喧鬧,大乾王的面色有些不悅,沉吟片刻后開口道:“寡人準(zhǔn)了南將軍的奏。寡人覺得南將軍不會私事公事混為一談。而且南將軍深得南尚書的真?zhèn),南尚書作為兵部尚書通曉兵法,聽說最近還研制出了新的陣法?”
南尚書惶恐地抖動了一下,到底是誰說的?近日府中事不斷,他哪有那個閑工夫?可既然大乾王問起總不能說沒有吧,于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將哆哆嗦嗦的手攥成拳頭放在了身體兩側(cè)。
“臣惶恐,確實(shí)對兵法……研究過一二!
大乾王這才放下了心,南俊再怎么不好也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朝中又無合適的人選,老將雖然經(jīng)驗(yàn)豐富,可畢竟老矣,年輕一代則青黃不接,沒有帶兵打仗的經(jīng)驗(yàn)。
再說了,上次匈奴一役只是猜測,未必是真的。
“寡人準(zhǔn)奏。南將軍不日便整裝待發(fā)趕赴邊境!贝笄踅K于松了一口氣。
“寡人配十萬精兵給南將軍攻打大月國,糧草輜重也一應(yīng)配齊!
“臣謝恩!臣定會英勇斬?cái),將大月國打得無還手之力!蹦峡∫鈿怙L(fēng)發(fā)地道。瞥了一眼剛才嘲笑他的武將。
與武將相比,他有更多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
武將不能上戰(zhàn)場,嫉妒他能上戰(zhàn)場。
南俊臉上閃現(xiàn)一抹喜色,終于可以領(lǐng)兵打仗了,不立戰(zhàn)功怎能顯示出威武?
如果將大月國打敗,說不定王上會封他做大將軍或者鎮(zhèn)國將軍。
別看大月國不大,卻非常狡詐,是大乾的心腹大患。
到那時候他就去找肖青青,讓她看看,自己也能配得上她。
至于家里的事,盧依依即將生產(chǎn),反正家里有羅曳與下人。
到時候讓母親幫著照顧一下,應(yīng)該不會有事。
立下戰(zhàn)功父親都會高看他一眼。
這時的南尚書臉色沉如水,毫無喜色,他剜了南俊一眼,立功心切能理解,可大月國是塊難啃的骨頭。
萬一打敗了怎么辦?
不知南俊最后是否勝利,對這一役他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