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青嘴角勾著一抹譏諷,斜眼看著南俊,“你的俸銀都沒交于我,還想找我借銀子?可以呀,比外面的利息低一點(diǎn)。想借多少兩?”
南俊一聽這話感覺既難堪又憤怒,又不好發(fā)作,人窮志就短。
“你怎么鉆到錢眼里去了?這點(diǎn)小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不就是幾千兩嗎,原來你多好,母親說你原來可大方了,再說了,咱倆是夫妻,你的不就是我的?”說到最后一句時(shí)南俊的底氣明顯不足,聲音越來越小。
南俊偷瞄了一眼肖青青。
只見肖青青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眼中并無慍色,對他的話自動過濾。
南俊見肖青青不吭聲,又補(bǔ)了句,“如果不是父親母親,你現(xiàn)在不知在何處,一個(gè)女子住在偌大的宅子里……”
肖青青盯著南俊看了半天,面色微慍,看得南俊頭皮發(fā)麻。
“你怎么有臉找我借銀子?學(xué)人家養(yǎng)小妾,沒錢,末了,想讓我出銀子?有這個(gè)道理嗎?”
“一個(gè)女子住在偌大的宅子里怎么了?有家丁,有侍衛(wèi),肖家有錢,養(yǎng)得起這些人。”
肖青青的目光噴火,他還好意思說。
如果不是南家,她父母的那筆錢與金銀珠寶不會被吞。
南俊垂頭喪氣地回來了,盧依依一看就知,他沒有借到錢。
“怎么了?將軍,借到錢了沒有?”
“肖青青說借錢可以,但要算上利息!蹦峡∞抢X袋。
“什么?姐姐果真這樣說了?她的錢不也是將軍的錢嗎?”
“依依到將軍府也有段時(shí)間了,姐姐雖給了見面禮,但平時(shí)的用度都在縮減,月銀也縮到了一半,依依都沒說什么,依依也是為了將軍府,這才開的鋪?zhàn)樱@錢由姐姐出不是很正常嗎?”
南俊真的很想發(fā)火,可是盧依依肚子里有孩子。
肖青青憑什么出這筆錢?
他雖然臉皮厚,可還沒厚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開鋪?zhàn),就不會欠了幾千兩的債?br>
他現(xiàn)在看到同僚就害怕,真是丟人啊。
“不然這樣,鋪?zhàn)酉葎e盤出去,進(jìn)點(diǎn)別的東西,看能不能賺錢,別進(jìn)太貴的貨,平民也可以買得起!
“只好這樣了。要不過幾天再找姐姐借借?”盧依依有氣無力地道。
南俊掃了一眼盧依依,嘆了一口氣。
如果是肖青青肯定不會這樣,不會如此折騰。
而且肖青青有錢,南俊第一次覺得錢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以前覺得肖青青仗著有錢便拿錢壓人,現(xiàn)在感覺沒錢真不行。
順帶著看盧依依也不順眼了。
問題是他還得強(qiáng)壓著。
什么時(shí)候這孩子才能生下來?是男丁還好,如果不是該怎么辦?這孩子讓他在父親跟前更有地位。南俊頭疼不已。
他陷入了死胡同,似乎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南俊每天陰沉個(gè)臉,盧依依很是不高興,不就幾千兩嗎!
至于嗎?
一個(gè)月就那么點(diǎn)俸銀,一年就四五百兩,肖青青不愿借,老夫人也不愿拿銀子,能怪她?
南俊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譏笑他連幾千兩都還不起。
他可是尚書的嫡子。
自從納了盧依依為小妾,將軍府不僅沒有進(jìn)項(xiàng),還不斷有出項(xiàng)。
盡管盧依依想出各種辦法來讓南俊高興,南俊仍是唉聲嘆氣,愁眉始終不展。
盧依依只覺胸中有團(tuán)火要燃燒,她以前一直以為將軍府拿不出幾十萬,幾萬應(yīng)該不在話下,可自從進(jìn)了府,發(fā)現(xiàn)將軍府就是個(gè)空架子。
脂粉鋪的事讓她大為光火,自己差點(diǎn)死在墳場,好不容易爬了回來,那個(gè)狼狽樣!!南俊還一臉嫌棄。
她為什么要去那?還不是想著親自去一趟。
結(jié)果脂粉鋪開在墳地里。
盧依依生出一絲懊悔來。
看人真不能看外表,別看南俊俊美挺拔,堂堂男子漢的模樣,可是囊中羞澀,沒銀子又好面子。
那就等孩子生下來看南家是不是真的沒有底子。
“依依有件事要跟將軍說,有次我派丫鬟去姐姐那送糕點(diǎn),丫鬟說看到姐姐似乎在搗鼓著什么,嘴里還念念有詞,說什么‘快好了,快好了,馬上就要成功了!脑!
“姐姐難道有什么秘密瞞著將軍?”盧依依故意挑起話題。
南俊聽到這話沉思著,秘密?
難道肖青青真的有什么秘密?
“二夫人,有好消息了……”
丫鬟一臉喜色正要向盧依依稟告,看到南俊坐在那自覺失言,趕緊住了口。
“什么好消息?”
“沒什……奴婢只是想告訴二夫人院里的海棠開了,嬌艷欲滴,讓二夫人去看!
丫鬟眼神躲閃著。
南俊心事重重地走了,盧依依看向丫鬟,示意她可以說了。
“二夫人,聽說大夫人請了大夫看病,聽大夫人房里的丫鬟說,大夫人的體質(zhì)不宜受孕。日后二夫人生的孩子就是嫡子了,地位將會無法撼動!
真的嗎?
肖青青被休就有這個(gè)可能了。
“大夫人房里的丫鬟為何會透露消息?”盧依依一臉狐疑。
“是奴婢給了好多她喜歡的東西,那些都是家鄉(xiāng)的東西,奴婢跟她是同鄉(xiāng)!
這樣來說,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名副其實(shí)的嫡子了。
盧依依到南府一是為了完成任務(wù),二則是做正室,擺脫外室女的出身。
景淵樓。
南俊一臉愁容地看著大夫,希望是自己聽錯(cuò)了。
“你是遠(yuǎn)近有名的大夫,勞煩你了,銀子有的是,不然再看看,我夫人真的無法有孕嗎?”
大夫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搖搖頭,“恕我愛莫能助,請將軍另尋良醫(yī),告辭!
大夫收拾藥箱子準(zhǔn)備離開。
肖青青讓丫鬟追上大夫,往他塞了二十兩銀錢,大夫見肖青青出手大方,回頭拱了拱手,這位夫人真是人美心善,可惜了。
肖青青一臉輕松的模樣,讓南俊不知為何涌起一股失落。
繼而是怒火。
她居然一點(diǎn)也不著急?看來是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又沒有立場指責(zé)肖青青,自己雖然是肖青青的相公,可帶著大肚子女人回府,還納為妾室,他哪有臉開口?
肖青青對琴兒遞了個(gè)眼色,琴兒故意將香囊掉在了地上,叫住正要離開的大夫。
“大夫,止步,幫我看看這香囊是否醒神健腦!
大夫一臉嚴(yán)肅地檢查香囊,神色隨即大變。
“夫人,這是何人給你的香囊?這里有雄黃,麝香,這可是絕子的,長期戴這種香囊會……會無法有孕!
南俊大驚失色,原來問題出在香囊身上。
南俊用力一拍幾案,額上的青筋暴起:“說!誰動了這個(gè)香囊?不說就將她發(fā)賣出去!”
眾人都嚇得縮了縮脖子,像鵪鶉一樣低著頭,誰都不敢言語。
肖青青顯得云淡風(fēng)輕,她看了南俊一眼,誰想跟你有孩子了?想得倒挺美!臟了的東西她才不會要!
“琴兒,先將大夫送出去吧。”
走到大門口,琴兒又往大夫手里塞了三十兩,叮囑大夫不要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大夫讓琴兒放心,他可沒那個(gè)膽子。
這位夫人背后可是有王后撐腰的,他可不想掉腦袋。
至于為什么不找宮里的御醫(yī),而是找他看病。
就只有夫人知道了。
“放心,我一定不會泄露此事。我行醫(yī)幾十載都是替抱恙之人謹(jǐn)守秘密。”
琴兒知道銀子沒有白給,大夫又有操守,于是放下了心。
南俊走到肖青青跟前,眼里流露出憂傷。
他想摟住肖青青安慰一番,手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
一股女子的馨香傳了過來,他不禁有點(diǎn)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