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說起來,大概秀秀這般,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該有的狀態(tài)。
只是許道是例外的,別人只當他是少年老成,其實他只是兩世為人罷了。
在他看來,安神秀大概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朋友,但在這更進一步的關系,卻可能性不大。
許道點了點頭,對安神秀道:“自然可以!”
他覺得以這丫頭的性子,大概很快能與另外兩個丫頭成為朋友。
而后,許道與師娘他們,再次辭別,出了安家,乘車向平安坊而去。
馬車上,師娘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怎么也止不住。
“你這是笑什么?”葛老莫名其妙,而許道與葛玉書同樣一頭霧水。
哪知葛老這一問,卻讓師娘笑得更加開懷了。
笑了許久之后,師娘才道:“許道,秀秀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們無意為你們做主,強行湊對,你們能不能成,皆看你自己,莫要顧慮我們!
許道他們這個時候才明白,師娘原來還是在笑這件事。尤其是秀秀后面那句‘我娘給你的!’,確實嚇了所有人一大跳,鬧了個笑話。
女子送男子荷包,錦囊,都是借此表達親近愛慕之意。若是年紀小些,也可以當做朋友之間的禮物。
可要是李氏給許道送香囊,那就太不合適了。
其實李氏是想讓秀秀送許道一個香囊,表達親近之意,哪知她閨女是個傻的,完全沒體會其意思。
師娘與李氏,妯娌之間,關系本就親近,李氏鬧了個大紅臉,她豈能忍住不笑,沒有當面笑出聲來,就已經是很克制了。
許道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時葛老也道:“岳母大人確實很喜歡你,否則根本不會起這份心,你也莫要覺得那孩子行事無狀,那孩子天性單純,對于武道有種卓然天賦,常人不及,卻也因此,對于武道之外的事情,不開竅!”
“便是為師都覺得她其實很適合你,但無論是我還是岳母大人,都不會強求的。”葛老拍了拍許道的肩膀,“你的未來在何處,便是我也看不到,未來誰能跟上你的腳步,誰也不知道,但我明白,我大概是跟不上了!”
葛老面色復雜,這大概是身為師尊最大的遺憾,也是最大的驕傲了。當弟子越走越遠,連自己這個做師父的,都跟不上腳步,最后甚至看不到背影。
就像現在,葛老大概猜到,許道的真實實力,早就應該超過自己了。而這種實力差距,并不會因為時間推移而縮小,反而會一步步拉得更大。
葛老與師娘她們不同,師娘首先考慮的是容貌與性格,看看是否與許道般配,而他率先考慮的卻是天賦。
對于別人而言,天賦或許并不重要,但他明白許道是不同的,便是果真要找道侶,也要找一個天賦足夠出眾的,這般才能讓其一直跟上許道的腳步,哪怕跟不上,也不能掉得太遠。
“老師……”許道剛開口,葛老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言。
“你不必多言,也不用安慰我,我能有如今成就,其實已經不低,日后再努努力,宗師不敢想,但四品大概是沒有難度的。”
四品很低嗎?其實不低了,放在府城那也是一方高手,F在許多府城大族之中最強者,其實也就四品巔峰而已,能跨過宗師門檻的終究只是少數。
……
回到家中,許璐還有阿娘都還沒睡,按照往常,許璐這個時候早就睡下了,但今日顯然不同。
自從從許道口中知道明日府城會解除宵禁之后,她便一直興奮地睡不著覺。
所以許道回來時,便看到了精力充沛到幾乎溢出的小妹,還有略帶倦色的阿寶,以及無奈的阿娘。
“大哥,明天你會帶我們去吧?!”許璐一見許道便撲了上來,語氣之中的興奮與期待,根本掩飾不住。
許道點頭,“當然,我何時說話不算話了?”
像許璐這個年齡大概是最好動,最喜歡四處玩耍的年紀了,只是她出門的機會其實很少。
許道很忙碌,白天大多數時候不在家,便是不去上值時,也多半有事。
再加上他們從洋和來到府城,對于府城的一切其實都是非常陌生的,許道也不允許她和阿寶獨自出去玩兒。
她們兩個天資根骨實在太好了,好到能招禍的程度。又沒有修為在身,他如何敢放心?
幸好許璐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雖然有時候她也會顯現出任性的一面,但只要阿娘和許道發(fā)話,她是一定會遵從的。
“太好了,我要去買好多好多好吃的!”許璐又開始翻自己的小荷包。
這里都是許道平日里給她的散碎銀兩,有時候買什么東西,剩下一些散碎銀兩,許道懶得收撿,便直接丟給許璐與阿寶。
雖然兩人很少有機會花錢,只能是有時候由燕麥帶著,去最附近的街道上轉轉,能買到的東西其實極為有限。
不過看著兩個小丫頭攢錢,其實是一種樂趣,之前還只是許道給,后來阿娘她們也會給,但同樣的從來不給大額銀兩,每次也都是剩下的邊角。
哪怕是邊角散碎銀子,她們兩個也會開心很久,孩子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我平時短了你的吃喝?”許道一手蓋住她的頭頂,晃了晃。
許璐搖搖頭,掙脫許道的手,“自己買怎么能一樣呢?”
許道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荷包,其實還真攢了不少。
跟在許道身側的葛玉書,有些羨慕地看著許璐拿著小荷包翻撿,只是不敢說話。
他其實對錢沒概念,也沒興趣,他想要什么,只要是不過分,無論是許道還是師娘他們都會滿足。平日里更不會短吃喝。
可是,這東西就是讓他羨慕,而當他看到阿寶也掏了一個出來時,那股艷羨之色,幾乎滿溢出來。
“師兄,我也想要!”
許道無語,便讓阿娘給葛玉書也找了個荷包,并往里塞了一些銀兩。
但葛玉書拿著荷包卻是面色一垮,“我想要那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