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公主帶人離開之后,秦脩也沒多待,徑直離開了,云傾緊隨其后。
至于剩下的云家人……
云恒殘了,云鴻重傷,顧氏忍著小指被砍的劇痛,哭天搶地的喚來前院的人,讓他們抬著云鴻,攙扶著云恒,還有她,滿是急亂的去了醫(yī)館!
剛還箭弩拔張的院子,瞬時空無一個人,陷入沉寂。
良久……
吱呀!
床忽然被推動。然后,兩人滿身塵土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謝齊與他的小廝青硯。
“公子,您怎么樣?可還好嗎?”青硯關(guān)切道。
謝齊搖頭,“無礙!走吧,先離開這里!
本來只是經(jīng)過這里,看到云恒回來了過來打個招呼說句話。結(jié)果,不曾想云恒剛?cè)デ霸轰佔永锝o他拿茶葉過來,謝齊就聽到了動亂。
聽到恭迎大齊公主的聲音。
聽到大齊公主來了,謝齊第一反應(yīng)就是來者不善當(dāng)時就想快速離開躲開。
但卻沒給他時間,在看到云恒竟是被大齊侍衛(wèi)挾持過來的時候,謝齊當(dāng)機立斷,拉著青硯,兩人躲到床底下。
事實證明,他們躲起來是對的。不然,就當(dāng)時的情況,他們兩個怕是要受點磨難。
因為,無論是那又瘋又丑的大齊公主,還是又混又惡的秦脩,他們都是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的人。包括……
想到云傾,謝齊眼簾垂下,遮住眼底神色,繃著臉,大步往外走去。
……
“我讓侍衛(wèi)護送你先回別苑。”
聽言,云傾瞬時道,“相公你呢?”
秦脩:“事情未完,我自是要留在京城。或者,你也想夫唱婦隨,跟我一起留下來?”
云傾聽了當(dāng)即道,“我還是回別苑吧!沒得留下再拖累了相公!
秦脩輕哼一聲,心里暗腹:她是怕拖累他?還是擔(dān)心留下受罪?
秦脩都不用深入探究,就可以確定定然是后者。
“相公,你保重,我在別苑等你!
“走你的吧!再不走,你那虛情假意都快露餡了。”
聞言,云傾麻溜踏上馬車。
看云傾那個干脆,秦脩又罵了句難聽的。
墨文聽到低頭,自從成親后,小公爺別的沒精進,倒是罵人愈發(fā)精進了。瞧著愈發(fā)似老夫人了!
國公爺活著的時候,老夫人幾乎是每天都在罵人。
小公爺現(xiàn)在就似那個時候。
云傾坐在馬車內(nèi),臉上神色淡下,風(fēng)不時吹起車簾,云傾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外面。
當(dāng)馬車經(jīng)過醫(yī)館,就看到顧氏癱坐在地上正在哭嚎。
“不會的,不會的,我兒子的胳膊,絕對不會廢了,絕對不會!”
那哀切,都無需用眼睛看,只用耳朵聽都能聽得出來。
云恒廢了一只胳膊,顧氏都覺得天塌了。
而云傾死了,顧氏卻覺得海闊天空了。
同樣都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云傾窮其一生,也無法明白顧氏的想法。
重男輕女的他見過。但是,將女兒視為仇人的,云傾從未見過,可能還是她見識淺薄了吧。
想著,云傾躺在,卷曲在椅子上,緩緩閉上眼睛,忽然感覺好累。
畫眉掀開車簾子,看著卷曲在椅子上的云傾,畫眉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睛。
心疼她家小姐,心疼的直掉淚。
她生于農(nóng)家,幼年家逢大難,她為活命,逼不得已被賣去做丫頭。
她就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在她被人牙子帶走的時候,她的母親還哭的幾乎暈厥過去。
而到了小姐這里,怎么就遇上這樣狠毒的母親呢?
對于顧氏的歹惡,有太多人無法理解。
晃晃悠悠,一路沉睡到別苑。
“弟妹,你醒啦!肚子餓了吧!我已讓廚房準(zhǔn)備好了飯菜,你梳洗一下就可以用飯了!
看著殷切迎出來,又滿是和善的秦?zé),云傾不覺得朝著他腦袋瞅了瞅,什么情況?腦子被驢踢了?
還是她忽然被什么圣光籠罩了,惹得他現(xiàn)在看她,都似在看什么圣級之物,馬上要對著她上香的樣子。
“大哥,你怎么了?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就是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覺得弟妹之前說的對,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對山崖之下的事兒,我經(jīng)過受驚,做噩夢之后,現(xiàn)在再想起,對弟妹只有贊嘆,當(dāng)時多虧弟妹機智機敏。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原來他還做噩夢了!這是對她能力的肯定。
只是,他都受驚又做噩夢了,憑著秦?zé)畹男宰樱撌菍λ炊h(yuǎn)之才對。
怎么……?總是,秦?zé)畹暮蜕疲屧苾A很意外。
“弟妹,快去梳洗,準(zhǔn)備吃飯。”
“哦,好,讓大哥受累了。”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畢竟我們是一家人,祖母她老人家也盼著我們家和萬事興!
聽秦?zé)钐峒袄戏蛉,云傾暗腹;所以,應(yīng)該是為了讓老夫人高興才對她這么親善的吧?若是,倒是說得通了。
待云傾離開,秦?zé)顚χ^道,“我剛才瞧著如何?”
石頭聽了,在心里仔細(xì)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回大公子,您表現(xiàn)的很好,一點都看不出諂媚,滿滿都是慈愛。”
秦?zé)睿骸?br>慈愛?他當(dāng)?shù)藛幔?br>“石頭,閑著的時候多讀點書吧!多讀書,還有希望漲月錢。”
不然,這輩子都多余長那個嘴。
別說寬慰他了,他一開口,完全是落井下石。
想著,秦?zé)羁粗^,正色道,“石頭,你拍個馬屁給我聽聽!
石頭聽言,心頭一凜,看著秦?zé)睿囍,憋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公子,你,你好俊!?br>秦?zé)睿骸?br>秦?zé)顭o語過后,長嘆一口氣,“石頭,你或許不知道,你剛才那一句話,讓我生生感覺被你調(diào)戲了。”
石頭聽了慌忙道,“公子,小的絕對沒有那意思,小的是真心覺得……”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這樣的真心藏心里就行,不用說出來,不利于你漲月錢!
“是!
看著石頭,秦?zé)钣謬@了口氣,嘴巴笨拙的太笨拙,嘴巴厲害的又太厲害!忽然發(fā)現(xiàn)他身邊危險的人還真是不少。
也許他應(yīng)該去凌云寺,跟祖母待幾日也靜靜心。
凌云寺
老夫人雖然人在寺院,但是對于京城發(fā)生的事兒,卻是一清二楚,秦脩都有派人告訴她。
吃虧的事兒要告訴老夫人,讓老夫人一起跟他出主意,想辦法一起討回來。
占了便宜,也馬上告訴老夫人,讓老夫人知道他的能耐,他就是讓祖墳上冒青煙的人。
總之,秦脩主打一個不隱瞞。對此,讓老夫人欣慰又鬧心。
因為秦脩幼年到處跟人比試誰尿的高,每天回來告訴她,他尿贏了誰。
有時候比急眼了,還會把他祖父跟父親拎出來,告訴其他人,論尿的高,他是家里尿的最高的,他祖父是尿的最低的。
秦脩那個張揚,讓家里長輩不止一次顏面盡失。
這么糟心的事兒,他偏也不瞞著,非要告訴她。包括跟她說,誰誰家的爹尿的是歪的,誰家爹尿是少的。老夫人……
這些事兒她真是一點都不想知道呀,她端莊大氣的當(dāng)家老夫人,為啥要知道這些。
名聲都被他給敗壞光了。
“老夫人!
桂嬤嬤的聲音打斷了老夫人的心思。
看著從外走來的桂嬤嬤,老夫人收斂心神,“如何?”
“老夫人,剛周管家派人送信過來。說,他已經(jīng)去二少夫人的庫房看過她的嫁妝了……”
桂嬤嬤說著,頓了頓,看著老夫人道,“云家給她陪嫁的那些首飾,銀子,甚至玉器,都是假的!
聞言,老夫人一時沉默了。
在從秦脩那邊知道,云傾父母竟然要用她的命換云恒的性命時,秦老夫人就半晌沒說話。
之后,老夫人就派人回去,讓周全去看看云傾的嫁妝,看看里面東西是真是假。
沒曾想,竟然都是假的。
云家人對云傾真的連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老夫人,二少夫人實在是個可憐人!惫饗邒呷滩蛔〉。
桂嬤嬤活到這個歲數(shù),腌臜的事兒和腌臜的人,她也見過不少。但是,云鴻和顧氏依然惡的讓她嘆為觀止。
秦老夫人靜默少時開口,“你親自回府一趟,跟周全一起,偷偷的把云傾箱子里的嫁妝,都給她換成真的!
“老夫人……”
“雖然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后悔這么心疼她。但至少這一刻我是一點都不后悔的。所以,去吧!銀子就從我?guī)旆坷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