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牌九急步走向楊束,面色凝重,“有人遞密信,說趙參將與武國勾結(jié),皇上派了一隊(duì)禁軍,要押送趙參將回建安!
楊束弓弦一松,箭矢飛到一半,就落了下去。
對楊家軍的大小將領(lǐng),楊束了解了個透徹,這趙參將,三十出頭,威猛,氣力驚人,立了無數(shù)軍功,極受老爺子器重。
他與武國勾結(jié),楊束是不信的。
因?yàn)檫@貨,是龐齊一手帶出來的。
龐齊帶出來的人,十個里有九個是憨貨。
倒不是龐齊刻意扭轉(zhuǎn)他們的性格,而是老頭子就喜歡憨憨和耿直的木頭,挑近衛(wèi)都是往這上面選。
圖省事,不用擔(dān)心背地里有人搞幺蛾子。
這趙牛,是憨中之憨。
他勾結(jié)外敵的概率,不亞于你買彩票中三千萬。
皇帝是決心雄起,借此推了定國王府?
只一想,楊束就搖頭,皇帝要真有那個魄力,就不會對他袖手旁觀、無功而返的這些事,一句話屁話都沒有。
把弓箭給牌九,楊束凝神沉思,這建安,底下很渾濁啊,藏著操盤手。
有人希望定國王府暴動,跟皇帝杠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皇帝若垮臺,誰最有希望坐上那把椅子?
楊束腦子里浮現(xiàn)成年的皇子,但隨即,他輕嗤,那些人,可沒有處理后續(xù)的能力,也擔(dān)心定國王府直接把郭氏滅族了。
擰緊了眉,走了又走,楊束也沒想出這個人。
時間太短,他的情報網(wǎng),十分不完善,所能知道的東西,少之又少。
“走,去棲霞院。”楊束當(dāng)先邁步。
“龐叔,別剪了,趙參將勾結(jié)外敵,皇帝已經(jīng)派遣了禁軍,要將人押送回建安!
龐齊剪枝丫的手停住,他抬起頭,看了眼楊束,“消息還挺靈通!
“龐叔,這明顯是往趙參將身上撥糞,既要陷害,怕不會由他自證清白!
楊束瞇眼,“要么禁軍里有問題,要么路上設(shè)了埋伏!
“我已經(jīng)遞了信出去,安排人照看。”龐齊同楊束道,眼里有欣慰,不錯,反應(yīng)挺快,看的也透徹。
有這腦子,就算他和元帥不在,也不至于叫人隨隨便便弄死。
楊束蹙眉,搖了搖頭,“百密終有一疏,咱們不能拿趙參將的命賭,龐叔,你寫封信,讓他逃去會寧縣。”
“皇帝本就是走個形式,他不敢真和我們對上!
“趙參將不見了,暗處的人,有力也沒處使!
“至于名聲……”
楊束抬了抬眸,贏了,史書由他寫,輸了,也不用洗,確實(shí)是亂臣賊子。
龐齊瞳孔收縮,難掩震驚,有些事,猜到是一回事,但真切放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武將逃跑這輩子算是毀了,楊束卻這么輕描淡寫,只能是,他早存了造反的心,所以壓根不擔(dān)心趙牛的以后。
以趙牛和定國王府的關(guān)系,楊束若敗了,他絕對在清算的名單了。
橫豎都會走上造反的路,如今不過是提前敗了名聲。
“你……”
“龐叔,你肯定也希望百姓過的好。”
楊束沖龐齊揚(yáng)起笑,淡淡出聲,“定國王府倒是忠君愛國,可下場呢?”
“爺爺跟先帝情義深厚,但該還的,我們早還了,還還多了。”
“我可不欠他們。”
“我只知道血債血償!”楊束面色凜冽,一字一句,寒意森森。
“龐叔,我父親死無全尸,你心里就當(dāng)真無怨?”
龐齊嘴角抿成了直線,周身散發(fā)出寒意。
楊束的父親,天資好,極富朝氣,純善,是他最喜歡的孩子。
可這個孩子,最后怎么拼都拼不起來。
壓下心底的戾氣,龐齊沉聲吐字,“別在元帥面前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