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允棠走出去之后,卻毫不猶豫地尋了個偏僻的地方,直接一個翻身,就上了回廊的矮梁。
靜悄悄地等著跟蹤自己的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匆匆過去。
而后,等人走遠了,她這才跳下來,去到等自己的那人那兒,輕聲道:“今日別出宮了。明日再說。否則,咱們肯定出不去!
那內(nèi)侍卻笑道:“夫人放心,今日不必出宮。明日,宮中有一批送去靖王府的藥材,咱們跟著那些人出宮去!
說完,他帶著孟允棠一路往宮里深處去,走到了一處幾乎廢棄不用的宮殿,用鑰匙打開了門,笑道:“今日就委屈夫人了!
孟允棠點點頭,毫不猶豫進去。
而后,任由內(nèi)侍從外頭將門鎖上。
她進了內(nèi)殿。
吹亮隨身帶著的火折子,找到油燈,點上。
油燈不算亮,光透不出去什么,但卻能看清屋里的情況。
剛才點油燈的時候,孟允棠就感覺到油燈是新?lián)Q的,現(xiàn)在借著光亮一看,果然如此。
屋里陳設(shè)都是打掃過的。
桌上還擺了新鮮的點心和果子。
一看就知,是剛送來不久的。
另外,內(nèi)室的床榻上,也鋪了褥子和被子。
都是干凈蓬松的。
冷宮這里廢棄這么久,自然不可能有人日日過來打掃——頂多也就是每年檢查一二,保證宮殿不坍塌就是。
之所以這里被打掃一新,無非就是早就有人安排這里要住人。
王懷義的安排,的確妥當(dāng)。
孟允棠知道是王懷義的安排,將最后一絲疑慮也去了,但并沒有動桌上的點心,只拿起一個果子,摸了一遍,確定并沒有什么傷痕之類,這才放心咬一口。
汁水豐盈。
清甜可口。
吃了兩枚果子,孟允棠既飽了,也不渴了。
當(dāng)即便用水洗了洗手和臉,換上桌上放著的內(nèi)侍服,而后就和衣躺下,閉眼就睡。
當(dāng)然,說是睡,但并沒有放心睡死過去。
一旦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她就立刻能驚醒過來,然后應(yīng)對。
孟允棠是半點也不擔(dān)心自己暴露——大不了,暴露了之后,再被送到魏懷川跟前。
但這樣的可能,幾乎只有一成不到。
王懷義既然敢安排,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如何敢冒險?
孟允棠安然睡下,宮里卻是經(jīng)歷了幾乎天翻地覆的一夜。
就連陸云鳳那兒都得了消息,說是林明珠正在找人。而且快將宮里翻遍了。
陸云鳳心中一動:“找誰?找到了嗎?”
報信的內(nèi)侍搖頭:“沒找到。只知是個宮女。”
宮女?陸云鳳心中更是狐疑不止:若是宮女,那會不會……
她垂下眼眸,吩咐一句:“那就再去打聽打聽。另外,跟著林明珠的人,如果找到人了,想辦法把人弄來!
直覺告訴她,如果抓到這個宮女,必定有天大的好處。
陸云鳳擺擺手,讓人去辦這件事情了。想了一會兒,又問身邊的宮女:“陳蘭呢?”
宮女輕聲道:“陳大人今日回家去了!
陸云鳳面露出不虞。
宮女便貼心提議:“要不然,我們找個理由,請陳大人過來?”
陸云鳳猶豫片刻,卻拒絕了:“不必了?偸谴趯m里,他會覺得拘束。讓他在家好好呆一呆吧。對了,靖王那邊怎么樣了?”
她冷笑一下:“死了沒?”
宮女不敢看陸云鳳這幅冷笑的樣子,只低下頭去,訥訥道:“靖王那邊暫時沒有新的消息傳來。應(yīng)當(dāng)是還好好的!
“還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嗎?”陸云鳳皺眉,有些煩躁。
一煩躁,她就覺得頭疼。
使勁按了按太陽穴,陸云鳳還是很快放棄了,伸手問宮女要東西:“算了,拿煙來,哀家頭疼。”
為了壓制頭疼,陸云鳳現(xiàn)在學(xué)會了抽水煙。
宮女連忙去準備東西,生怕慢一點,陸云鳳到時候忍耐不住,他們又要倒霉。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的夜晚。
真正睡好了的,只有孟允棠。
王懷義在宮外,擔(dān)心得不行——原本是應(yīng)該出宮的,不出宮,只是備用計劃。
現(xiàn)在人出不來,就意味著沒談妥。那孟允棠在宮里說不定就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