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平靜和陸云鳳對視。
陸云鳳高度緊張。
魏懷川靜靜的欣賞著陸云鳳那副恐懼不安的樣子,良久終于笑了:“本王想干什么?這話太后問錯了!
陸云鳳皺眉,有些聽不懂。
魏懷川淡淡道:“是該本王問問,你們陸家到底想干什么?太后娘娘又想怎么做?”
陸云鳳還是不解。
魏懷川卻懶得再解釋,只淡淡道:“孟允棠,你給太后娘娘解釋一番。”
身穿侍從服的孟允棠抬起頭來——今日魏懷川帶她進(jìn)宮,還特地讓她喬裝打扮,她最初不知為什么,但現(xiàn)在知道了。
孟允棠之前一直低著頭,陸云鳳還真沒注意到她。
但現(xiàn)在……孟允棠抬起頭,沖著陸云鳳笑了笑。
陸云鳳險些捏碎了椅子扶手。
但她還牢牢記得一件事,那就是現(xiàn)在并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陸家。
所以陸云鳳并沒有發(fā)作什么。
魏懷川都吩咐了,孟允棠自然得照辦。她用最清晰的聲調(diào)解釋給陸云鳳聽:“按照律法,陸家貪污數(shù)額巨大,而且罪過實(shí)在太多,基本上,除了七歲以下男童,其余男丁都是要流放的。當(dāng)然,這還只是家里其他不曾涉案的男子!
“涉案的男丁,個個都是死罪。”
“另外,所有女眷都應(yīng)充為官奴。情節(jié)嚴(yán)重者,也要一并流放!
“家產(chǎn)應(yīng)當(dāng)抄檢充公。”
孟允棠面上笑容不減:“太后娘娘,這是律法。您瞪我并沒有用!
頓了頓,她又道:“當(dāng)然,若是太后娘娘要力保娘家也可。畢竟……您是太后娘娘,可以赦免他們。只是這樣一來,太后娘娘的名聲恐怕就會受影響!
“畢竟,若只是王府里殺小妾這種事情,王爺不計較也就罷了?涩F(xiàn)在,罪過太大,又都是證據(jù)確鑿——”
孟允棠深深地嘆氣:“恐怕民怨沸騰啊!
看著陸云鳳似乎還不明白,孟允棠干脆再說直白一點(diǎn):“其實(shí)就是看太后娘娘想要自己和陛下的名聲地位,還是想要陸家。”
二選一。
甚至,基于二人的交情深厚,孟允棠還給陸云鳳出了個主意:“若是太后娘娘肯大義滅親,想必百姓會很欣慰遇到明君!
話說完了,孟允棠便畢恭畢敬地退回到了魏懷川身后去,重新低著頭,好好扮演一個侍從。
魏懷川的唇角,從孟允棠說第一句話起,就沒有落下來過。
而陸云鳳,此時已是用力得指甲都折了兩根。
可她雙目噴火一般看著孟允棠,似乎完全感受不到。
陸云鳳咬牙切齒:“孟允棠,你這是在逼著哀家殺自己的父母兄弟!”
孟允棠抬頭,恭敬含笑:“太后娘娘想多了,奴婢只是實(shí)事求是地分析罷了。而且,太后娘娘也可以選擇保他們的。”
所以,遷怒她干什么呢?
孟允棠笑容更深了。
就在這個時候,魏懷川忽然開了口:“太后娘娘若是遲疑不決,也可問問親信之人。”
他頓了頓,含笑看了一眼身后的屏風(fēng):“陳大人站了這么久,想必也累了。不如出來!
魏懷川長年習(xí)武,聽力過人,自然從一進(jìn)屋里,就知道屏風(fēng)后頭是有人的。
他本可以不點(diǎn)破。
但他選擇了點(diǎn)破——
這下陸云鳳和陳蘭,兩人都是頭皮一緊,既心慌,又難堪。
孟允棠還真沒聽出這個,此時聽見這話。就忍不住也回頭去看屏風(fēng)。
就看見風(fēng)度翩翩的陳蘭從屏風(fēng)后頭走出。
孟允棠恍然大悟:哦,懂了,原來我們沒來之前,他們在干這種事情!
陸云鳳只覺得自己的臉面被魏懷川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說不出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