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女主人來請,按理說孟允棠是必須去的。
不過,蘇煙煙表明了來意后,孟允棠看向魏懷川,魏懷川頭也不抬,面不改色繼續(xù)批折子:“府里下人不夠?”
蘇煙煙聞言一愣。
孟允棠差點沒笑出聲:這不是嘲諷蘇煙煙么!
蘇煙煙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一下有些難堪,但她也不算蠢笨,畢竟是風(fēng)月場里的老手,當(dāng)即便是泫然欲泣,委屈無比:“王爺又不是不知我是什么身份,王妃讓我來,難道我還能抗命不成?”
她說著越發(fā)委屈,又拿出帕子來按了按眼角。
好一幅楚楚可憐,委屈落淚的美人圖。
別說是男子,就是女子看了,也要心疼三分。
可惜,魏懷川沒看。
所以魏懷川連語氣都沒有變化,“孟氏。你來說!
孟允棠頓時無言:魏懷川他是懂什么叫禍水東引的。
但魏懷川讓她說,她也只能僵著臉說:“蘇姨娘是王爺?shù)逆,并非買來的丫環(huán)。王妃身份尊貴,但也不能拿您當(dāng)丫環(huán)用。您這樣為了討好王妃,便忘了自己職責(zé),不妥當(dāng)!
蘇煙煙真沒想到孟允棠竟敢真說。
還說她錯了!
甚至還指出,她是為了討好王妃!
蘇煙煙看了一眼魏懷川,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跟把她臉皮放在地上踩了又踩有什么區(qū)別!
屋里的氣氛有些難堪。
蘇煙煙到底不甘心,又沖著孟允棠冷笑了一下,而后開口:“那若是孟姑娘,又會如何做?”
孟允棠面不改色:“自然是讓我身旁丫環(huán)來跑這一趟。若王妃還要強行命令,那便是王妃想我一個下馬威,那便無法了。只能鬧到王爺跟前來。我雖然卑微,卻也不是沒臉沒皮。倘若人人都能欺我了,那王爺臉面往哪里放?”
聽孟允棠說到這里,魏懷川的筆尖微微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xù)下去。
不過蘇煙煙只顧著盯著孟允棠看,倒沒有發(fā)現(xiàn)魏懷川這個變化。
蘇煙煙冷笑:“好好好,倒是我思慮不周了。不過,現(xiàn)在王妃有請,孟姑娘去是不去?”
孟允棠神色更平靜了:“我現(xiàn)在在伺候王爺筆墨,去或不去,還得看王爺?shù)囊馑。?br>
魏懷川終于放下了筆,看了一眼孟允棠:倒是會耍小心機。
孟允棠垂眸淺笑,一派聽話的模樣。
可到底是真聽話假聽話——魏懷川能看不出來么?
他似笑非笑掃了一眼蘇煙煙:“既是王妃有請,那本王也跟去瞧瞧?纯吹降资莻什么事兒?”
說完還真起身打算去了。
蘇煙煙一愣,簡直不敢相信,魏懷川竟然給孟允棠做主到這個地步!
這不是當(dāng)眾給王妃沒臉么!
孟允棠卻深知,這必定不會是魏懷川要給自己做主,搞不好是為了過去看好戲——她心里暗嘆了一聲,有點兒無奈。
硬著頭皮跟著魏懷川過去修竹院,還沒進(jìn)屋,柳瑩兒就迎出來行禮了。
不過,陸云婷沒跟著一起出來。
進(jìn)去后,陸云婷冷著臉坐在主位上,見著了魏懷川,也只是冷著臉站起來,敷衍地行了一個禮。
孟允棠看著,還覺得挺意外的:之前陸云婷對魏懷川的態(tài)度,可不是如此。即便魏懷川冷著臉,她也是柔聲軟語的。
這個態(tài)度轉(zhuǎn)變,是因為昨晚的事?
魏懷川也不跟陸云婷計較。
看了一眼眾人之后,便走過去,在陸云婷身邊的另一個主位坐下了。
丫環(huán)捧了茶上來,他就一口一口喝,良久見眾人都不動,這才開了口:“王妃不是有事?”
陸云婷看了一眼魏懷川,語帶譏諷:“王爺真是將孟氏放在了心尖尖上,這是給孟氏撐腰來了?”
魏懷川反倒笑了:“王妃要整頓后院,本王自不會攔!
眾人有點意外:不是給孟允棠撐腰?那這是過來干什么呢?
孟允棠從善如流的行禮:“奴婢給王妃請安!
陸云婷看著孟允棠,琢磨魏懷川的心思,良久,忽然笑著上下打量孟允棠:“人人都喊你一聲孟姑娘,孟姐姐可真厲害!
孟允棠恭恭敬敬:“不過是大家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給我兩分體面罷了!
陸云婷冷笑一聲:“你我也是舊相識,原本我也不想為難孟姐姐你?擅辖憬愕淖雠,卻叫我不得不說幾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可知?”
孟允棠保持姿勢不動:“是王爺和王妃大婚第二日。”
“既是如此,為何也不知主動過來請安?還是說,你眼里沒有我這個王妃?!”
陸云婷這話,聲色俱厲,甚至她還拍了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