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把安王的臉皮丟在地上踩,這下,安王老臉臊紅,只能閉口不言。
而其他人感受到了魏懷川的態(tài)度,也不敢出聲了。
氣氛又一次僵住。
陸云鳳只能自己開口:“若是王爺血脈,也該正了名,正經(jīng)上族譜——”
她說到這里,幽幽一嘆:“就是只怕云婷少不得又要傷心了!
“論輩分,他們得喊我一聲叔爺爺!蔽簯汛ǖ鹊疥懺气P說完,不徐不疾地開口,甚至連一絲絲的語氣變化也沒有。那態(tài)度,好似在說什么菜的咸淡。
如果說,之前是水落到了油鍋里。
那么這會兒,就是點燃了炮仗的引線,徹底是給眾人炸了個措手不及。
眾人呆呆地看著魏懷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明珠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就連兩個孩子的表情也更傲然。
陸云鳳早就猜到了這兩個孩子是和魏家有關系的,但也只往魏懷川身上猜測過,并沒有考慮過別的可能性,此時此刻,聽見這話,也是半晌回不了神,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那他們是哪一支的——”
魏懷川沒有說話,反而看了一眼皇帝,再道:“你們就沒有覺得,這兩個孩子像誰?”
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落到吳南和吳北身上。
兩個孩子這下扛不住,都往林明珠身邊湊了湊。
林明珠含笑開口:“我頭上的東珠,是慧章太后所賜。”
慧章太后,便是先皇的親生母親,也是魏懷川的嫂嫂。
有人霍然起身:“難不成,他們是仁帝的——”
孟允棠噎了一下:這可真敢猜。∪实蹘啄昵叭サ臅r候,年紀都多大了!
就連魏懷川,顯然也被這個猜測給驚了一回,他不動聲色看了那人片刻,直把那人看得渾身發(fā)毛之后,這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開口:“對,是仁帝的親孫子!
這么放任他們胡亂猜測,還真不知道猜出什么鬼東西來。
魏懷川臉上的表情,孟允棠瞬間讀懂了他內心的嫌棄:蠢貨。
于是,在這個驚天大雷面前,孟允棠非但沒有跟著一起驚訝得張大嘴,反而是有點想笑——可能也因為提前就猜到了吧?
最失態(tài)的,還是陸云鳳。
皇帝還沒理解這話的意思,轉頭看陸云鳳,皺眉問:“那豈不是成了朕的兄弟?”
陸云鳳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手指甲幾乎掐斷,這才勉強恢復了冷靜,她想笑,可扯動了幾下臉皮,也沒能成功,最終,她放棄了,肅穆道:“靖王,這話可不能亂說!
魏懷川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潤潤喉,這才道:“這種事,太后覺得,我會開玩笑?”
陸云鳳的手指甲,到底還是斷在了手掌心。
她面無表情地松開手掌,任由斷裂掉的指甲落到地毯上,冷冷開口:“這種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定下來的,王爺這么說,想來是有證據(jù)了?”
“不妨一查先皇的行程。按照兩個孩子的生日去算一算。另外,林夫人手里,有不少慧章太后的私物。除了是先皇所贈,沒有別的可能!蔽簯汛ǖ恼Z氣也很平靜。
陸云鳳幾乎是飛快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先皇那時……沒有娶妻,為何不帶回宮中?!這說不通!”
的確是說不通。
畢竟,就算是不能當正妻,也可以當個妾室。
作為太子,庶長子也不算什么——皇家歷來子嗣艱難,多幾個孩子是好事。
林明珠輕聲開了口:“我身份低微,只是個富商的女兒,那時候,陛下也是出來辦差的。他許諾我會來接我,可不久后,就打起仗來——”
就這么耽擱住了,也很正常。
林明珠紅了眼眶,好似有些委屈:“再后頭,四年前,他又來了一回,卻道局勢不穩(wěn),要等合適機會,才能接我回去,不然我們母子,恐怕有性命之憂。再后來,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也是那次,我生了個南兒。”
“本來,他給我們母子留的錢財也足夠這輩子都衣食無憂的,可河南道發(fā)了災。我們差點死了,我別無他法,才求到了靖王面前!
林明珠抹了抹眼淚,楚楚可憐地看著陸云鳳:“太后娘娘,您就行行好,給我們母子三人一條活路吧!
孟允棠覺得,這個林明珠,果真是能屈能伸。
但心智也很高。
這分明是把陸云鳳架在了火上烤。
答應也不是,不答應,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