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垂下眼眸,不卑不亢地道:“王爺誤會了。奴婢不敢!
“不敢?”魏懷川挑起孟允棠的下巴,動作多少有些輕浮,可他面色卻絲毫旖旎也無,反倒透出冰冷:“不敢最好。我還以為,你自知找不到東西,便打算另辟蹊徑!
孟允棠還未說什么,魏懷川便又道:“你最近,倒比剛進府的時候,活躍不少!
只這么一句話,孟允棠就知道魏懷川說的是什么了。
魏懷川他這是警告她呢。
言畢,魏懷川松開了手,眼眸神色依舊冰冷:“你認為你比得過蘇煙煙,還是柳瑩兒?人貴有自知之明!
這些話,好比一個耳光,響亮地打在了孟允棠的臉上。
打得她整個臉都火辣辣的。
孟允棠心中冰冷,面上卻依舊只能柔順:“王爺說的是。奴婢不敢有其他想法!
“天冷了,孟夫人身體不好,如今已又咳嗽起來了!蔽簯汛ê鋈恍α诵,眸光卻冷得異常。
孟允棠這一刻,是真的慌了:“我娘親她怎么樣了?可吃藥了?可加衣了——”
魏懷川看著孟允棠那慌亂的樣子,不知為何,好似心情并無好轉,反而更加神態(tài)冷淡:“本王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他們!
否則,這些日子怎么會如此悠哉?甚至還有心思管起了別的事情。
孟允棠恍若被一瓢冷水,從頭澆下來。
魏懷川的意思,她明白了。
這也是提醒。
最近,她做的事情,魏懷川都看在眼里。并且很不滿。
孟允棠滿心苦澀:父親藏的玉璽,她是真不知在何處。
可面對魏懷川,她也只能低頭應一聲:“是!
“明日壽宴,乖一些!蔽簯汛ê鋈挥中煨煺f了這么一句,“本王不喜歡出別的事!
孟允棠心里一顫,幾乎以為魏懷川已經(jīng)把自己看穿,最終只能輕聲應道:“是。”
隨后,魏懷川便讓孟允棠退下了。
只是孟允棠走到了門邊,他忽然又道:“你放心,孟夫人已吃了藥,沒有大礙。不過,有些人若是不乖——”
孟允棠渾身僵硬:“奴婢明白了。”
出來后,孟允棠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的箱子上掛著一枚新的鎖。
孟允棠凝視鎖半天,才嘆一口氣,打開箱子,又取出個巴掌大的木盒子。
盒子里全都是金豆子。
原本是有一盒滿滿的金豆子的。
這都是用陸云鳳那金簪子換來的。
眼下,盒子里還剩下了多半盒的金豆子。那些沒了的金豆子,全都讓她用了。
蘇煙煙屋里,有個做掃灑的婆子。
孟允棠從蘇煙煙進府,第一次過去幫忙布置屋子,就聽見了旁人對那婆子道:“你兒子那病得花錢,你好好做,回頭求楊嬤嬤讓你一人當兩人差,好歹能勉強支撐著!
她就動了心。
不過也并沒有貿(mào)然輕舉妄動,而只是留意了一下那婆子。
再后來,選了個時機和那婆子悄悄接觸了。
最初也沒有讓她做什么,只讓她幫忙買藥,打聽了一下消息。
直到三日前,才給了那婆子兩粒金豆子,讓她雇車從四個城門分別出城,走上半個時辰路,然后告訴她分別到了哪里。
以及,讓那婆子幫她去了一個地方,留了一個消息。
她的確從來沒想過一直耗著。
她早就考慮過逃跑的事情。
但這個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孟懷川府里,她還需得處處小心。
可現(xiàn)在,魏懷川好似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
合上蓋子,孟允棠將盒子放回了原處。
雙喜帶著飯菜回來,一看孟允棠,就驚了:“你怎么了?怎么還哭了?”
孟允棠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是淚流滿面。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