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淵湊近,在崔姝言耳邊輕聲哄道:“娘子說的是,是為夫孟浪了!
“凡事,總得節(jié)制些。”崔姝言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到。
沒辦法,她實在是太累了。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著如此疲憊的崔姝言,謝行淵的心里升起一抹愧疚。
莫非,真是他太過放肆了?
可他實在是不想讓她覺得他老。
等到下一晚,崔姝言睡覺的時候連衣服都不肯脫。
謝行淵哭笑不得:“這么防備我?”
崔姝言牢牢抓住自己的領(lǐng)口:“倒也不是防備你。實在是你太過放肆。凡事總得細水長流才能夠長久,若真是像你這般激進,怕是以后的日子會很難過。尤其是,你如今馬上就三十歲了……”
說著說著,崔姝言覺得這話有點傷人,忙止住,改口道:“我不是嫌你老,是擔(dān)心以后、以后……”
見崔姝言說不下去,謝行淵輕笑道:“以后怎樣?”
崔姝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心口,嗔道:“不怎樣。你都知道,為何還要問我一遍?”
謝行淵耍賴:“我不知道。”
“我不管,反正今晚你不能胡來。不然,我要回去告狀!
謝行淵覺得有點好笑:“告什么狀?”
“我就跟我哥哥說,你欺負我!
“他知道我待你如珠似寶,這話,他只怕是不會信!
崔姝言狡黠一笑:“你猜我說你欺負我,他是信還是不信?要不要試一下?”
謝行淵搖頭苦笑。
要是這么說的話,洛瑾瑜更相信的,自然是崔姝言的話。
不過,今晚他的確是沒想怎么樣。
主要是今天見崔姝言走路不大舒服,他問起的時候,她又不愿意說。
可細細一琢磨,他大概就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待躺下之后,謝行淵輕聲道:“我給你上點藥吧!
“什么?”
謝行淵伸手碰了一下:“這里。”
崔姝言躲過他的手,臉不由得紅了:“你、你別胡來!
“放心,我不胡來。就是看你白天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我想著應(yīng)該是傷著了。我已經(jīng)買了藥,這就給你涂上!
說著,謝行淵就要行動。
崔姝言推了他一下:“不、不要!
“你還是大夫呢,要切記,不能諱疾忌醫(yī)!
“藥給我,你背過身去,不準(zhǔn)看。”
“都嫁給我了,還害羞呢?”
崔姝言瞪了他一眼,重申道:“你轉(zhuǎn)過身去。”
見崔姝言態(tài)度堅決,謝行淵只好背過身去。
聽到身后傳來崔姝言輕聲的呻吟,他的心里說不出的心疼。
甚至,后悔不已。
他不該如此放肆的。
他如此孟浪,除了情難自禁之外,更是被她那句他年紀(jì)大所激發(fā),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想要證明自己并不老。
至少,沒有老到不中用的地步。
現(xiàn)在看來,他這般心態(tài),著實是不應(yīng)該,也太過孩子氣。
他再怎么想證明自己,都不應(yīng)該這樣做。
等崔姝言擦完藥,凈了手重新躺下,謝行淵湊過去抱住她,輕聲道:“對不住,是我不知節(jié)制!
崔姝言有點意外:“怎么突然就認(rèn)錯了?”
“知道你疼,很不忍心,也后悔!
這一刻,謝行淵的聲音很輕,卻一點一點地落入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讓她的整顆心都變得溫暖起來。
她貧瘠淡薄的人生里,很少被人這樣對待。
崔姝言驀然一笑,摟緊謝行淵:“多謝夫君體諒!
二人就這么把話說開,只覺得兩顆心又貼近了幾分,就這樣相擁而眠,一直到天明。
這一日是回門日。
回門禮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二人吃過早飯,帶上回門禮,就往洛宅而去。
二人過去的時候,洛瑾瑜已經(jīng)坐在輪椅上等著。
崔姝言一見,不由得快步走過去,埋怨道:“如今天氣愈發(fā)冷了,你出來做什么?是不是看我不在,就不好好照顧自個兒?”
“不敢!甭彖ぽp笑道。
謝行淵則上前,接替順兒,推著洛瑾瑜往正廳走去。
這活兒,本不必由他來做。
但,謝行淵是個明白人。
今日回門,洛瑾瑜在這里等著,是給他體面。
而洛瑾瑜愿意給他這個體面,并不是因為他,而是為了崔姝言。
因為,他對回門這日的事兒挑不出錯處,就不會找崔姝言的麻煩。
他自然不是這般苛刻的人。
這一點,想必洛瑾瑜也是知道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總得把事情做到最完美,才能避免可能出現(xiàn)的失誤。
而這,就是洛瑾瑜的想法。
正是因為猜出了洛瑾瑜的想法,謝行淵才主動上前給他推輪椅。
此舉,自然是想讓洛瑾瑜安心。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得透徹明白,都體現(xiàn)在行動中。
二人一直在這里,和洛瑾瑜相談甚歡,中午用過飯之后,崔姝言和謝行淵離開。
洛瑾瑜堅持把他們送到府門口。
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到此人,三人的臉色,齊齊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