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兵器相擊的鏗鏘聲、真氣相撞的悶響聲,此起彼伏的喊殺聲交織成一片。
諸多武者身姿矯健,或騰挪縱躍,或運氣高呼,陸陸續(xù)續(xù)登上擂臺比試。
王云握緊手中“拾玖”號竹牌,目光沉穩(wěn)地在校場中掃視!百E拾號,貳拾號在哪呢?嘿,找到了!”呼喊聲傳來,他沒有像旁人般施展輕功炫技,只是步伐穩(wěn)健地踏上擂臺,衣袂輕揚間,盡顯與年齡不相稱的從容不迫。
對手見到他是個少年,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嘴角便露出既輕視又慶幸的復(fù)雜笑容!跋氩坏轿摇说独睢牡谝粋對手竟是個毛頭小子,小子,快快上來,讓你好好領(lǐng)教爺爺?shù)奈涔Γ俸俸賬~”這聲音粗獷而帶著幾分囂張。
王云見狀淡淡一笑,眼前的對手,身形粗壯,一副豬肉佬的模樣,后背上背著刀托。他暗自思忖,這里面究竟是菜刀,還是切肉的大砍刀?
菜刀李依舊大笑不止:“小子,不要說你爺爺我以大欺小,讓你三招,打完你好回家喝奶去,哈哈哈……”
這話惹得看臺上哄笑一片。
王云垂眸盯著掌心微微發(fā)燙的竹牌,指節(jié)無意識摩挲著邊緣刻痕。當(dāng)笑聲快要漫過擂臺時,他突然將竹牌揣進懷中,雙腿輕壓擂臺石板,【云影】身法瞬間發(fā)動。
“颼——!”身影如電,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菜刀李還在狂笑,等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道凌厲的勁氣從后背襲來。
他慌忙抽出背后的豬肉刀,倉促返身格擋。
“鐺——!”金屬相撞的脆響回蕩在擂臺上,王云的【云斬】重重砍在刀身上。
電光火石間,王云瞥見那寬厚的刀身上,鐫刻著“柳州菜刀李”五個鑲金大字。
巨大的沖擊力讓菜刀李連退數(shù)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然而王云怎會給他喘息機會,身影一晃,再度欺身而上!帮`——!”他圍著菜刀李飛速移動,那影影綽綽的身法,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菜刀李臉色愈發(fā)慘白,雙眼根本跟不上王云的速度,只能慌亂地?fù)]舞著刀,毫無章法地護住周身。
此時,看臺上觀戰(zhàn)的眾人目光紛紛聚焦在王云身上。不懂武功的人看得熱血沸騰,而那些高手早已對這場戰(zhàn)局心中有數(shù)……
太后攥著朱祐樘的手越收越緊,絲帕下的掌心早已沁出薄汗,指甲幾乎掐進孫兒手背,卻渾然不覺,生怕王云會被這亂刀砍死。
皇帝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龍椅扶手的螭紋,眉峰微蹙:“懷恩,那人的刀法剛猛異常,王愛卿能勝否?”
懷恩微微一笑,躬身回道,“陛下寬心,三合之內(nèi),王云必勝”
聽到懷恩的話,身邊的三位貴人長舒了口氣,繼續(xù)關(guān)注場中局勢。
韋瑛想不到短短時日未見,王云的武功已經(jīng)進步如斯,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揚:“好小子,當(dāng)真沒讓人失望。。
萬通雙眼瞪得滾圓:“督主,這小子真的如您所說的那樣,好生厲害啊”
尚銘嗯了一聲,“那是自然,老夫閱人無數(shù),這小子是我見過的人當(dāng)中天賦最高的,假以時日,怕是連汪直都要懼怕的存在,唉,現(xiàn)在不要說拉攏,只要他不向西廠靠攏,咱們就算是萬事大吉了”
這時,場中局勢又有變化。
王云瞅準(zhǔn)菜刀李的揮刀空隙,欺身而近,搓手成刀朝他的面部直斬而去。
菜刀李回刀格擋,哪知王云這下只是虛擊,真正的殺招乃是下腹。
王云收刀側(cè)身旋轉(zhuǎn)飛踢,動作行云流水,瀟灑至極。
這下旋踢勁力十足,正中菜刀李下腹。
“砰——!”
菜刀李被這一踢轟得倒飛而去,下腹猛然一痛,張嘴噴出一股鮮血,在地面滾動幾圈便動也不能動了。
武官裁判走近查看,見菜刀李已昏死過去,便舉起手中‘拾玖’號旗子,高聲道,“比武勝者是拾玖號-王云”
朱祐樘緊緊握住太后的手叫道,“阿云,好樣的”
韋瑛更是激動地站起身來鼓掌,連聲叫好。
皇帝滿意極了,腆腆寬肥的肚子,瞇起笑臉,很是開心。
其他觀戰(zhàn)的人神態(tài)各異,最不爽的當(dāng)數(shù)梁芳,只見他抿著發(fā)紅的嘴唇,嘴里嘟嘟不知在說些什么。
王云跟武官裁判確認(rèn)戰(zhàn)果大筆一揮,簽完字后便走下擂臺。
那些熟悉的面孔均已完成比試,桑吉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把對手都轟出了擂臺,壓壞了好幾塊石磚,急得他連連跟對手道歉,對手卻是無法應(yīng)答,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死不知。唐方還在臺上,每出一招都要喊一句“閣下小心”,拖沓的比試讓王云無奈搖頭。
午飯后,第二輪比試開始。王云對上“海沙幫”大師兄,新仇舊恨一并清算,打得對方被抬走時,醫(yī)官都忍不住嘆息:“下手太狠了!”
四周開始有人對這少年嘖嘖稱奇,議論紛紛。
經(jīng)過兩輪比試,武官清點人數(shù),除去兩敗俱傷及不能再戰(zhàn)的人員,僅剩下六名武者,剛好兩兩一組,勝出者將有很大機會角逐狀元稱號。
身著鎖子甲的武官宣道,“請諸位將手中的簽號交到身近的武官手中,這一輪比試由本官雙雙抽出對陣名單,聽到名字就出列,本官會安排你們上擂臺比試”
王云身旁的桑吉聽到比試規(guī)則,念念有詞道,“菩薩保佑,千萬別抽到俺跟蔡老一組,千萬不要......”
王云被他樸實的做派逗笑,拍拍他的手鼓勵道,“桑吉大哥不用怕那蔡猴子,好好打不一定會輸,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桑吉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一見王云就覺得親切,嘿嘿一笑道:“嘿嘿,謝謝你小子,欸,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哦,俺想起來了,你是在法源寺跟那個火龍……前輩……一起的小子,欸……難怪你武功這么好,那個海沙幫的被你揍得那叫一個慘啊……”他一想到道通,嘴巴都變得不利索了。
王云也學(xué)他嘿嘿一笑,“嘿嘿,俺叫王云,桑吉大哥過獎了”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聊著,竟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