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換上了尋常百姓服飾,戴上人.皮.面具,變成個粗獷漢子,左頰有一道刀疤,虎眼鷹鼻,滿臉絡(luò)腮胡子。
汪直除了武功高絕,還有一絕技,“易容”。
憲宗皇帝常令他改裝易容執(zhí)行秘密偵查和刺殺任務(wù)。
韋瑛贊道:“督主真神,這個樣子就算是我也認(rèn)不出來!
汪直改變聲調(diào),用沉濁的聲音說道:“只是些粗淺道行,不足掛齒,先天境的高手還是能輕易識破的,真正高超的易容術(shù)當(dāng)數(shù)東瀛幻術(shù),可惜一直無緣見識!
韋瑛正驚訝于汪直連聲音亦能轉(zhuǎn)變,聞言道:“督主過謙了,這易容功夫足以瞞天過海了,督主此行務(wù)必小心,屬下在此靜候佳音!”
說罷,躬身行了一禮。
汪直點頭道:“韋瑛,此去不知歸期,在我回來前,爾等切不可魯莽行事,暫且忍耐個時日!
韋瑛應(yīng)諾道:“是,督主。”
打點好一切后,天色尚早,汪直大模大樣地來到紹興大街。
除了有士衛(wèi)來來回回巡查外,大街還像往日一般熱鬧。
大街兩旁各式樓宇林立,各種香料珍玩,棱羅綢緞,糧食雜貨,酒肆飯店,青樓賭坊,連成一片,熱鬧非常。
汪直隨意找了家酒肆坐下,叫來小二,要了一壺紹興特曲加幾碟小菜,又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擲給店小二。
“小二,你這城不是賭就是嫖,灑家也玩得忒悶了,你給說說這城外有啥好去處?”
店小二接過銀子,滿臉堆笑道:“客官,這城外也沒什么好去處,倒是有一片竹林,風(fēng)光倒是不錯。”
汪直心中一凜,“這竹林除了看竹還有什么勞什子好耍?”
店小二接著道:“竹林內(nèi)有大儒王倫的幾間精舍,那竹林便是他所栽種,另外還有一座翠峰禪寺和鳥窠禪寺!
汪直心中更確定了幾分,跟店小二胡亂打了幾個哈哈,問清竹林路徑后,便出店往城門走去。
夜色降臨,尚銘下令夜晚實行宵禁,大街上行人漸漸稀少。
汪直趁著夜色振臂而起,體內(nèi)的‘玄天勁’生生不息,身形如同閃電般劃過夜空。
避開數(shù)起巡衛(wèi),神不知鬼不覺的翻過高達(dá)數(shù)十丈的城頭,貼墻滑下,循著竹林方位迅速趕去。
城西竹林,王倫精舍。
城門被封進(jìn)出無門,顏章這幾日都無法入城,只好暫住在師傅王倫的精舍,天天陪著小王云在竹林中玩耍,倒也自在逍遙。
夜已深,顏章跟王倫正天南地北聊得興起,顏章正好趁機(jī)多向師傅討教經(jīng)要,當(dāng)然也免不了會說起城中之事。
王倫捋捋長須,“徒兒可知最近城內(nèi)發(fā)生何事?紹興一向平靜,民生安定富足,這無緣無故地怎地朝中有勢力都聚到這兒來了?”
顏章一邊給師傅茶杯里添水一邊道:“恩師,徒兒對官府之事從不過問,對朝廷那些大人物更是知之甚少,只是聽聞這次好像東西兩廠和錦衣衛(wèi)都來了,動靜鬧得挺大的!
王倫知道這大弟子的心性,對功名利祿毫不關(guān)心,但心地善良,平時只好喝兩口,平日跟隨自己研習(xí)經(jīng)學(xué)之道,夫人亦有授他武學(xué)功法。
不過這弟子一年前有奇遇,竟得一高人指點,武功突飛猛進(jìn),猶其輕功身法,飄逸輕靈,變化萬方,也正是一次不經(jīng)意以輕功贏了那黑衣人后結(jié)怨,老是前來糾纏要與他再比高低。
王倫拍腿道:“管他娘的什么爭斗,我原本只想帶乖孫兒來這小住幾日,豈知正要返城便已回不得。你師娘和華兒仍在城中,幸好我還有幾分薄面,縣衙秦捕頭傳信與我,府中一切安好。我王家世代無與人結(jié)冤,又安分守紀(jì),確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
汪直趕到竹林,先尋到王倫的精舍,四處尋了個遍均無發(fā)現(xiàn),正要離去時,聽到有人說起城里之事便想聽聽,他如陰魅一般隱身黑暗處,將氣息,脈博減緩至若有若無的狀態(tài),除非有先天境的高手在,否則無法感應(yīng)察覺。
聽了許久兩人都只是嘮著家常之事,汪直感到劉福不可能藏匿于此,便想去他處再尋,催動玄天勁氣,甫一騰空。
忽聽一人喝道:“誰?”,旋即一人影竟如閃電般侵略如至。
汪直微一錯愕便已清醒,平平一掌推出,本是避無可避的一擊,那人竟在空中施展移形絕技,身體直往右移,堪堪避開掌風(fēng)。
汪直“咦”了一聲,雙掌向空氣一推,氣勁爆發(fā)將身體往前推送。
汪直有意與來人一較輕功,玄天勁催動到極致,幾個呼吸間便已達(dá)數(shù)丈之遠(yuǎn)。
汪直還在飛掠,轉(zhuǎn)頭看去,豈知身后竟無一人。
汪直息勁單足立在一片竹葉上,極目四周,確實無人追來,汪直也不想糾纏,找人要緊,便自去了。
顏章避開掌風(fēng)后便落地護(hù)住師傅,見那人打了一掌后便離去也是不解,雖避開了掌擊,但掌風(fēng)刮得他臉頰辣辣生疼。
顏章心道:“此人武功好生高強(qiáng),自己絕不是對手,若不是輕功絕技救命,恐怕早已是一具尸體了!
見王倫愣愣地看著那人離去方向還沒回神,顏章遂道:“恩師,不知那人何時在此潛伏,距離雖近,弟子卻也完全感應(yīng)不到,若不是他突然催動真氣,弟子也不會察覺,武功實已到駭人地步。”
王倫嘆了口氣道:“這就是為師和師娘時常告誡爾等,須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切不可爭勇斗狠,作莽夫之舉,更不可作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顏章正要答話,突得說聲:“不好”,忙往屋里竄去。
王倫也反應(yīng)過來忙跟上去。
回到屋內(nèi),只見小王云安祥地睡在竹榻中。
兩人放下心來,對來人的目的更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