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羨公子將菜單又推了回去,看著她,容色淡淡道,“我不挑,你點吧。”
陸念錦也不勉強,垂下眼皮,復(fù)又將菜單翻了開來,指著上面配了精美圖文的菜品,道,“魚香肉絲,麻婆豆腐,紅燒獅子頭,虎皮辣椒,螞蟻上樹,先上這幾個菜吧!
“好,兩位貴客請稍等,菜隨后就上來。”女侍者柔聲說道,跟著,又著人安排了茶水才退出去。
“國師請喝茶!标懩铄\燙過茶杯后,倒了一盞色清湯碧的茶水,遞給無羨公子。
無羨公子接過,吹涼后,輕輕地呷了一口。
紫藤府新開張,整個大堂幾乎爆滿。
陸念錦他們來的遲,過了有小半個時辰,菜還沒有上來。
倒是之前招呼他們的女侍者又回來一次,親自送上幾盤精致的糕點,道,“勞兩位久等了,這是我們紫藤府大廚秘制的點心,兩位嘗嘗,算是我們紫藤府給兩位致歉!
“有勞,”陸念錦客氣地點了點頭。
女侍者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陸念錦在她走后,將面前的鳳梨酥夾了一只給無羨公子,“國師請!
無羨公子用桌上銀筷挾起碟子里的點心,只咬了一口,就皺起眉來。
“如何?”陸念錦看著他問。
無羨公子咽下口中點心,搖了搖頭,“與你的手藝無法相比,又硬又膩!
“再試試這個?”陸念錦又夾了一只水果蛋糕給他。
無羨公子嘗了一口,眉頭皺的更緊,“甜、膩!
“那這個呢?”她將最后一碗魚戲蓮葉間的冰粉推給他。
無羨公子試過后,搖頭,“艱澀無味,不夠滑嫩!
陸念錦聽他說完,長長松了口氣。
看來這孟清庭于廚藝一道,只是個門外漢。
她只知道照搬紫藤府大酒樓的裝修和菜色,卻不知菜的味道才是一座酒樓的精髓。
若是她這酒樓各樣菜的味道,也和這幾樣點心一般普通,那她想必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就能將她壓得喘不過來。
多半個時辰后,陸念錦點的菜才陸陸續(xù)續(xù)端了上來。
陸念錦提起筷子,一樣試了一口,吃完后,只覺得這味道太委屈她的舌頭了。
眸光一閃,不知想起什么,她突然用力的將筷子拍到桌子上。
“小二!”她冷冷地叫了一聲。
女侍者聽到聲音,立刻快步走了進來,躬身行了一禮,打量著陸念錦,態(tài)度極好道,“不知貴客有什么吩咐?”
“你們這個菜叫什么?”陸念錦看向面前的魚香肉絲問道。
“回貴客的話,這道菜名叫魚香肉絲!
“既是魚香肉絲,那魚呢?”陸念錦看向她,疑聲質(zhì)問。
女侍者懵了,還從來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姑娘,這魚香肉絲,就只是個菜名!
“所以就是沒有魚了?”陸念錦用力拍了下桌子,氣道,“我就是為了吃魚,才點這道菜的,你現(xiàn)在告訴我沒魚,這不是糊弄人嗎?把你們掌柜給我叫出來!”
女侍者僵笑著抿了抿唇,試圖安撫陸念錦,“姑娘何必動怒,您想吃魚,我們紫藤府送您一條就是,還請您消消氣!本蛣e叫掌柜的了。
陸念錦聞言,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心動,“真送我一條魚?”
女侍者點頭,“自然是真的。”
“那這道虎皮辣椒,這道紅燒獅子頭,還有這道螞蟻上樹呢?”陸念錦又問。
女侍者聽到此處,終于醒過神來。
面前這姑娘根本就不是來吃飯的,她分明是來找茬的!
“姑娘,你可知我們紫藤府背靠的東家是哪一位?”弄明白陸念錦的意圖后,女侍者立刻冷了臉,看著陸念錦冷聲威脅。
陸念錦就是沖著孟清庭來的,又如何會怕她的威脅,她冷眸一瞇,漫不經(jīng)心的叩著桌面反問,“那敢問,尊東家是哪位呢?”
女侍者立刻與有榮焉道,“我們東家正是因改革了記賬法,而被皇上賜封為縣主的文思縣主。”
“哦,原來是文思縣主的酒樓!标懩铄\突然笑了起來,嘲諷道,“怪不得膽子這么大,敢以次充好,糊弄顧客,賺黑心錢呢!”
說到最后,她的音調(diào)陡然提高,附近包廂的客人都能聽到。
女侍者臉都青了,她靠近陸念錦低聲威脅道,“敢非議我們縣主,你就不怕縣主將你送進大牢?”
陸念錦聽了女侍者的威脅,卻忍不住嗤笑出聲,“你這般會扯虎皮做大旗,你們縣主知道嗎?”
女侍者咬牙,“這位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我只想知道你們這些菜名是怎么來的。若是能有個合理的解釋,我心服口服,自不多說?扇羰遣荒茏屛倚姆诜,那我們就官府見,我必須要為我們這些顧客討個公道回來!
女侍者被陸念錦逼的無話可說,只好狠狠的道了句,“你等著,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柜的!”說完便朝外走去。
而此時,迎春閣的包廂外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顧客,他們都在圍觀陸念錦這個擺明了來鬧事的人。
女侍者去了后臺,將陸念錦鬧事的事跟掌柜的形容了一番,掌柜的聽完,下意識的朝一旁正聽他匯報酒樓情況的四皇子蕭澤和孟清庭看去。
蕭澤見掌柜的看過來,立刻起身,沖著孟清庭沉聲道,“清庭,這件事我來處置,定不會讓那些敢找你麻煩的人好過!”說完,一甩袖子就要朝外走。
孟清庭因為掌柜的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直覺告訴她,蕭澤不一定能解決得了這個問題,她在他走之前,趕忙拉住他的胳膊,開口道,“四皇子,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蕭澤聽孟清庭這么說,回過頭,有些受傷的看了她一眼,“清庭,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孟清庭溫柔一笑,連忙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四皇子,只是,那本菜譜到底是我拿出來的,有些情況也只有我清楚,若是能兵不血刃的解決此事,我們又何須動粗,你說是嗎?”
蕭澤看著孟清庭雪白的面容,眸光發(fā)亮的點了點頭,道,“清庭,你真善良!
孟清庭笑笑,“我們走吧!
兩人并排出了后臺,跟著女侍者,一起朝迎春閣的方向走去。
到了迎春閣外,認識兩人的顧客紛紛向兩人打招呼,行禮。
孟清庭面上帶著淡淡的淺笑,一副端莊自持的準皇子妃模樣。
而蕭澤則是挨近了孟清庭,一手扶在她腰側(cè),穩(wěn)穩(wěn)的護著她,從頭到腳都在宣告自己的所用權(quán)。
經(jīng)過重重顧客,兩人終于抵達迎春閣。
然后,在看到陸念錦和無羨公子的那一刻,兩人同時愣住了。
“國師,太子妃?”蕭澤先開口,跟著,恭恭敬敬的向無羨公子拱了拱手。
無羨公子聽他問候,只淡淡地抬了抬眼皮,覷著兩人道,“既然是四皇子和未來四皇子妃的酒樓,那就勞兩位解釋一下,這幾道菜的菜名究竟是怎么來的。”
孟清庭見無羨公子連一眼都懶得看她,就直接維護起陸念錦來,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攥的死死的。
半晌,才平緩下心緒,沖著無羨公子道,“國師想知道這幾道菜菜名的由來,不如借一步說話?”
“不必!”無羨公子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她。
話落,他又朝外面層層疊疊看熱鬧的客人看去,冷冷清清道,“剛好也讓其他客人聽聽,他們所吃的菜到底是怎么創(chuàng)出來的!
孟清庭臉色發(fā)白,心里發(fā)虛。
這些菜的由來,她怎么會知道!她只不過是會些最基本的做法罷了。
倒是陸念錦,她肯定知道這些。
說不定,今日的找茬就是她慫恿無羨公子來的。
可憑什么呢!這一輩子,這些菜明明是她先想出來的,她憑什么這樣拆她的臺!
這般想著,她看向陸念錦的眼神陡然變得陰郁起來,冷冷地看著她道,“太子妃,是不是今天我說不出這些菜名的由來,你真會與我鬧上公堂?”
陸念錦笑笑,目光如水的看著她,“孟大小姐想必不知,這鬧上公堂分明是你這酒樓里的女侍者威脅我的話,而我,不過是遂了她的意罷了!你若是不滿,也應(yīng)該將氣出在她的身上,何必在我面前冷言冷語的?”
孟清庭聽陸念錦這般說著,眸光一轉(zhuǎn),朝她身邊的女侍者看去,“太子妃說的都是真的,你方才威脅她了?”
女侍者根本不知道陸念錦的身份,要是早就知道,便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那樣威脅陸念錦。
“說話!”孟清庭看著女侍者,呵斥道。
女侍者被東家逼的厲害了,才點了點頭,囁嚅道,“是。”
“啪——”
下一刻,孟清庭想都不想,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女侍者的頭被打的歪了過去,嘴角有一條血線流出,半天才轉(zhuǎn)了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誰讓你對太子妃不敬的,還不跪下給太子妃賠禮道歉,太子妃若是不原諒你,你就一輩子跪死在這里!”孟清庭嚴厲的沖著女侍者說道。
女侍者聞言,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陸念錦的面前,低著頭,嗓音帶著哭腔道,“奴才知錯了。求太子妃原諒奴才這一次,求太子妃原諒奴才這一次……”
“起來吧!标懩铄\向來沒有和奴才計較的氣性,她低頭看了她一眼,讓她起來。
女侍者一聽陸念錦肯原諒她,連忙道謝,從地上爬了起來,又退回到孟清庭的身后。
“孟大小姐,現(xiàn)在你能給我解釋解釋,這魚香肉絲里為何沒有魚,虎皮辣椒里為何沒有虎皮,獅子頭里沒有獅子頭了吧?”
孟清庭:“……”她真的解釋不出來。
末了,只得道,“太子妃見諒,這些名字,實則都是我隨意起的!
“隨意起的?”陸念錦指責(zé)的看了她一眼,“那你這樣哄騙客人,賺黑心錢可不好,明明只是蘿卜炒豬肉絲卻賣出了魚的價錢,明明只是川椒卻賣出了虎皮的價格,還有那道紅燒獅子頭,就更離譜了……”
“是,臣女知錯了!泵锨逋ゴ虻粞例X和血吞。
“既然知錯,那你以后該怎么做你可知道?”
孟清庭聞言,沉吟了片刻,才道,“以后,臣女會實事求是,這道魚香肉絲就改叫為酸甜蘿卜炒肉絲,虎皮辣椒就叫煎辣椒,獅子頭就叫豬肉丸……同時,價格也會下降三分之二!
“這樣,不知太子妃可滿意?”
陸念錦看向她,清清淡淡的笑了笑,道,“我滿意不滿意,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客人滿意,你們說是嗎?”她說著,朝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客人看了一眼。
客人還是第一次見傳說中,能當(dāng)街為人接生的神醫(yī)太子妃,紛紛激動的應(yīng)和出聲,“是!是!是!”
聽著那些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孟清庭只覺得怒火攻心。
她好好的一棵搖錢樹!沒想到只生了十天,不到半個月的財,就被陸念錦生生的砍掉了一半!
果然,前世今生,她都是她的克星!
這般想著,她看向陸念錦的目光,突然就多了一絲狠意。
不過很快,那一絲狠意又消失不見。
“好了,大家都回各自包廂罷,今日你們所有消費,都由紫藤府承擔(dān)!”到最后,她又搭出去一天的利潤,才將那些圍觀的客人送回他們的包廂。
此刻,陸念錦該試探的都試探完了,心里也有了結(jié)論。
她拍拍手,跟孟清庭提出告辭。
孟清庭咬牙切齒的看著她,還有她身邊的無羨公子,道,“國師和太子妃有時間的話,下次再來!
“一定會的!标懩铄\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明明沒有什么惡意,但孟清庭就是覺得心神一凜,好像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般。
陸念錦和無羨公子走后,一直沒有說話的蕭澤轉(zhuǎn)向孟清庭,柔聲道,“我們也走吧!
孟清庭點了點頭,兩人一齊回了后臺。
后臺,廂房的門前腳剛一關(guān)上,蕭澤后腳就緊緊握住孟清庭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心疼道,“清庭,你莫要傷心,陸念錦從你這里拿走的東西,總有一日,我會千倍百倍的幫你拿回來!
孟清庭聽蕭澤這么說,卻只是苦笑,“太子妃她有國師護著,又有皇上和皇后護著,四皇子你如何會是她的對手,還是不要跟她對著來了!
“清庭,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自有讓她身敗名裂的法子,到時候別說國師了,就是皇上和皇后也救不了她!”
“哦?那不知是什么法子?”孟清庭來了興趣,一臉好奇地看著蕭澤問道。
蕭澤被自己心愛的女子這般看著,險些找不著北,他的手不知不覺的就順著她的手腕滑了上去,一直滑到她的肩頭,又滑到她的腰際,然后微微用力,將她抱了滿懷。
“是關(guān)于她的身世!
蕭澤挨近她,聞著她身上清清冷冷的草木香,貼近她的耳畔說道。
“身世?”孟清庭哆嗦了一下,她回抱住蕭澤,靠在他胸口,嗓音柔媚,帶著幾分蠱惑道,“她的身世有什么問題嗎?”
“這……”蕭澤想到自家母妃的叮囑,一時間,又猶疑起來。
“四皇子,你說嘛!”孟清庭眼珠子一轉(zhuǎn),直接撒起嬌來。
蕭澤聽著她能讓人酥掉半邊身子的嬌媚聲音,再也不猶豫,直接將他從景妃那里聽來的消息與她說了一遍,“其實,陸念錦她并不是承國公府二房的庶女,而是……”
最后幾個字,他有意將聲音壓到最低,孟清庭為了能聽清楚,幾乎將自己白嫩嫩的耳垂送到了蕭澤的唇邊。
蕭澤終于等到一親佳人芳澤的機會,一時更是暈頭轉(zhuǎn)向……兩人癡纏到最后,險些就踩過界。
另一邊。
陸念錦和無羨公子離開紫藤府,上了馬車。
“可要回一趟太子府?”啟程前,無羨公子看向陸念錦問道。
陸念錦搖了搖頭,太子府中,并沒有什么讓她牽掛的,回不回去都無所謂。
不過,有另一件事她倒是很需要無羨公子的幫忙,“國師能否多派幾個人,將城東那家新式調(diào)料鋪子里的庫存全部幫我拿下?”她沉吟了片刻,沖著他說道。
無羨公子挑起眉,“要那么多調(diào)料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了!”陸念錦道,“你就說你幫不幫忙?”
“幫!睙o羨公子說著,便沖外面的來臣吩咐了一聲,“通知蔡浥,讓他想辦法,將城東那家新式調(diào)料鋪子里的庫存全部拿下!”
“是,主子!”來臣答應(yīng)。
隨后,玄一駕車,又往城外趕去。
到城外十里的時候,無羨公子突然看向陸念錦道,“等會兒若是發(fā)生什么事情,太子妃莫要怕,你心里只需記得一點,有本座在,絕不會讓你有事!”
陸念錦聽他這般說著,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她想到之前玄一說的,鎮(zhèn)國大將軍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人追殺她的事!臉色瞬間一白,抿了唇轉(zhuǎn)向他,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是不是給國師惹麻煩了?”
無羨公子聽她這般問,微微搖了搖頭,“跟你無關(guān),便是沒有你,陸赫也不會放過本座的!
“這是為何?”陸念錦下意識的問。
無羨公子瞳孔幽深的看著她,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叫了聲她的名字,正要將自己的身份對她如實相告。
可話還未出口,外面就猛地傳來一陣利器相撞的聲音。
無羨公子再來不及多說什么,他一把握住陸念錦的手,帶她按上馬車壁上的一個機關(guān),沉聲交代道,“等下本座出去后,你就用力按下這個機關(guān),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是,我記下了!标懩铄\低聲答應(yīng)。
下一刻,無羨公子用力一按,兩人頭頂?shù)乃膲K精鐵網(wǎng)便彈了開來,與此同時,無羨公子飛身而出。
陸念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放在機關(guān)上的手微微用力,頭頂?shù)乃膲K精鐵網(wǎng)又飛快合上。
馬車車廂的四壁不止能隔絕刀劍,亦能隔音。
陸念錦渾身緊繃的坐在車廂中,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點打斗的聲音。
這種打斗一直持續(xù)了很久。
到兩刻鐘后,才漸漸停下來。
“太子妃,將機關(guān)打開!”待將黑衣人全部斬殺后,無羨公子輕輕的敲了敲馬車壁,是三長兩短的節(jié)奏。
陸念錦聽到,立刻將馬車頂端的精鐵打開,無羨公子入內(nèi)后,又將馬車前面的那塊隔板打開,沉著臉看向她道,“方才打斗期間,有一家路過此地的百姓被牽扯進來,婦人受了重傷,你能否幫她看看?”
“自然可以!标懩铄\答應(yīng)了一聲,便起身往馬車外走去。
無羨公子和進城時一樣,自己先落地,然后再將她抱了下去。
陸念錦站穩(wěn)后,目光便朝受傷的婦人看去,只見婦人的肋下插著一把刀,瞧著十分嚴重,面色已經(jīng)接近土黃。
她不敢耽擱,忙快步朝婦人走去。
在她面前停下后,先用三根銀針幫她護住心脈,然后才捏了她的手腕幫她把脈。
她把脈的時候習(xí)慣閉著眼睛。以往這個時候,她的心里都只有脈象,但是這一次,她的心卻莫名的慌亂,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發(fā)生一般。
再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十分不懷好意的注視著自己。
若是以前,陸念錦肯定會強迫自己以病人為重,不要胡思亂想。
但現(xiàn)在,她為了自己腹中的胎兒,卻不得不慎重。
她睜開眼睛,不動聲色的往危險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里跪著婦人哭到眼睛紅腫的小女兒。
小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模樣,長的不怎么出眾,只有一雙眼,莫名的幽深漂亮。
陸念錦看著那雙眼,只覺得心中不詳?shù)母杏X越發(fā)濃了。
下一刻,她再不敢猶豫,飛快拔下婦人心脈處的三根銀針,就朝小女孩的穴道射去。
小女孩沒想到陸念錦會突然動手,剛好被偷襲了個正著。她睜大眼睛,震驚而又受傷的看著陸念錦,脆生生,無辜道,“姐姐為何用針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