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
蕭寒野格外神清氣爽起了床,眼光寵溺望著榻上的楚南月,貼心道:“阿月,累得話就不必出席今日宴會了!
“歐耶!”楚南月歡呼一聲,但下一瞬,她便又無奈起了床,“不行,我身為一國之后怎可不出席宴會!”
今日的宴會是為歡迎縣主葉瑤而舉行的。
南葉國不復存在,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南葉公主了,所以,蕭寒野便封了其為縣主,已彰顯其尊貴地位,同時也表達了對南葉僅存皇室的善意與包容,以及天下萬民歸心,共筑和平繁華的愿景。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當然,他也是真的從未走過心。
但他不走心,不代表楚南月不走心。
抱著蕭瑤的楚南月突然反射弧長道:“葉瑤......蕭瑤......瑤瑤......”尤其望著笑容都快溢出來的蕭寒野,她更是腦洞大開,“蕭寒野,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別有居心?”
乖乖依偎在母后懷里的蕭瑤,奶聲奶氣道:“原來父皇開始想給瑤瑤起名葉瑤啊。”
和父皇一同練劍回來的蕭沐滿眼嫌棄瞥了一眼蕭瑤,道:“笨蛋,你只能姓蕭!”
蕭瑤滿臉不服氣道:“哼,父皇,哥哥罵您是笨蛋!”
完后,她就從楚南月身上爬下來,抱住父皇的腿道:“可是父皇為什么想要為瑤瑤起名葉瑤啊?”
蕭寒野無語,他蹲下來抱起蕭瑤,走到楚南月身邊道:“阿月,我說是巧合,你信不信?”
當時給兩個孩子起名的時候,他們尚在發(fā)配去燕州的路上,當時,他都快死了,哪里還有這么多心思?
再者,即便是有心思,也只是對他的阿月!
楚南月卻是反問:“那你今日為何格外興奮?”
一眨不眨望著楚南月,蕭寒野突然幽幽笑了:“為何你還不懂嗎?”
還不是因為昨晚兒吃肉吃興奮了唄。
昨晚,吃了從瀑布運來的錦鯉,他的阿月像個妖精似的。
他倆狗打架再次棋逢對手,這能讓一直單方面壓制楚南月的他不興奮嗎?
想到昨晚像個野貓似的楚南月,他又沒來由的......
呃......他趕緊將女兒又還給了楚南月......
楚南月雖然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卻是能看懂他的眼神,那個色色帶著鉤子的眼神,她可真是太熟悉了,她嘴角抽動,隨即便抱著女兒轉(zhuǎn)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就不能和這個狗男人深度聊天。
高興了要打一架,不高興了也要打一架......反正無論是啥最后都能繞到狗打架這事兒上去......
她真的是苦不堪言。
不是她凡爾賽,而是這事兒吧?
呃......如人飲水......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可看在蕭寒野眼里,就是她還在生氣,所以,蕭寒野趕緊一臉正色道:“阿月,你別生氣,我現(xiàn)在就給瑤瑤改名......蕭瑾、蕭筱、蕭玥......你看哪一個合適?”
望著一臉認真的男人,楚南月突然笑不活了。
而蕭瑤雖沒完全聽懂怎么回事,卻也是懂一丟丟,她從楚南月懷里探出小腦袋來,撇著小嘴委屈巴巴道:“父皇好偏心,為了討好母后就給瑤瑤改名,瑤瑤不改名,就叫瑤瑤......嗚嗚......就叫瑤瑤......”
說著說著,她竟嗷嚎大哭起來。
羨哥哥最是喜歡叫她瑤瑤了......
她那幼稚的童聲立刻哭化了楚南月的心,她趕緊輕輕拍打蕭瑤的背,柔聲道:“瑤瑤乖,父皇逗你玩呢,咱不改名,咱就叫瑤瑤,乖~”
蕭寒野也是心疼的不行,也趕緊道:“瑤瑤不哭,不改名~”
蕭瑤這才破涕為笑,隨即,她便從母后懷里爬了下來,歡歡喜喜朝外蹦蹦跶跶跑了去:“歐耶,找羨哥哥玩去嘍......”
見此,楚南月無奈搖了搖頭,而蕭寒野則是挪到她身邊,攬過她的肩膀道:“阿月別急,待會我就賜葉瑤縣主新名!”
楚南月瞠目結舌:“你可做個人吧!”
蕭沐也看不下去了:“父皇,您可為葉瑤縣主賜婚,如此一來,不僅能打消母后的疑慮,更能彰顯父皇的仁德與智慧!
蕭寒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沐兒言之有理,不愧乃太子!”
楚南月臉上也滿是與有榮焉:“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蕭沐則是淡然一笑,隨即便俯身告退:“父皇、母后,兒臣告退!”
望著攜手而來的帝后二人,葉瑤眼神一閃,但隨即便恢復正常。
三年未見,燕王,不,是陛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外溢,不怒而威,若說變化,那便是多了一絲成熟的魅力。
但經(jīng)歷國破家亡后,如今的葉瑤對陛下只是欣賞,她只想盡自己微薄力量守護好自己的娘親和外祖母。
所以,當聽到陛下要為他賜婚時,她便欣然接受了。
她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戀愛腦,盡管陛下封她為縣主,但南葉國已覆滅,她皇室的身份始終扎眼,若能嫁與一朝廷大臣,于她來說也是個倚仗。
關于賜婚人選,蕭寒野的首選是蘇洵,畢竟二人現(xiàn)在同在東郡生活,且這次歸京,二人也是一同歸來。
但蘇洵卻以自己年紀尚幼為由拒絕了,楚南月也幫襯道:“阿洵今年才不過十五,不合適!”
既然自己媳婦開了口,那蕭寒野便又將目標鎖向了秦柯,并且這次根本就沒給商量的余地,直接一封圣旨下到將軍府。
這可愁壞了秦柯,連夜拉著蘇洵一起前去退婚。
為啥拉蘇洵呢,一來,他實在思念蘇洵,二來,人家蘇洵后臺硬啊。
卻被蘇洵拒絕道:“葉瑤縣主雖然年長你幾歲,但女大三抱金磚,而且人家生得貌美如花,如今更是知書達理,配你綽綽有余,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這是配不配的問題嗎?關鍵是他心有所屬,秦柯拉著蘇洵,一臉的欲哭無淚:“阿洵,咱們可是打架一起上的親兄弟,我就問你幫不幫我吧?”
蘇洵甩開他的手,再次搖頭道:“不幫,皇命不可違!”
當他不怕死似的,他已經(jīng)拒絕一次了,再幫秦柯拒絕算怎么回事?雖然,他后臺硬,但也得用在刀刃上啊。
看著蘇洵不為所動,秦柯驀然拔出匕首來,并且事視死如歸道:“阿洵,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有心上人了,此生唯他一人,既然皇命不可違,那我就親手折了我男人的驕傲!”
語罷,他便毅然決然朝自己腹部下方刺去,蘇洵心里一顫,趕緊出手攔截:“幫,幫還不行嗎?舍命陪君子!”
完后,見秦柯一副煞風景的樣子,又冷聲道:“提好衣裳!”語罷,便迅速轉(zhuǎn)過身去。
“遵命!”秦柯欣喜領命,他慢悠悠地整理腰封,但下一刻他身子一斜,就朝蘇洵摔了去。
“起開!”蘇洵被他健碩的身材壓得很是不舒服,尤其是......呃......“你這狗東西,老子真后悔方才攔著你,就該一刀閹了你!”
大家都是成年人,且又長期混跡軍營,都是一些粗漢子,所以該懂的都懂。
蘇洵現(xiàn)在是真氣死了。
雖然隔著衣襟,但由于秦柯是瞄準摔過去的,所以,就很尷尬......
“喔......對不起......腿突然抽筋了......起不來......”秦柯好激動,他才不想起來,但眼見蘇洵有勃然大怒的氣勢,他就又乖乖滾了下去,并且坐在地上,專心揉腿道,“怎么突然抽筋了?這幸虧不是在戰(zhàn)場上......”
完后,他甩了甩衣袖,有意無意露出胳膊上的一道傷疤來。
那是同南葉大戰(zhàn)時,他為蘇洵所擋。
蘇洵見此,眼神閃爍,隨即便俯身扶他起來道:“回頭找我外公瞅瞅,此乃咱們軍人的大忌。”
見蘇洵如此關心他,秦柯更是心花怒放,但正事要緊:“阿洵,咱還是先進宮請陛下收回旨意吧!”
聽此,蘇洵心里又不禁有些打怵,娘的,這里面有他什么事啊?他這不是找罵嗎?
所以,他得智取。
果不其然,他躲過一劫。
蕭寒野對著跪地的秦柯就是一通罵。
“秦柯,你哪來的底氣退婚?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有哪一點配得上人家葉瑤縣主?”
頂著天子的雷霆之怒,秦柯嚇得一批,但還是顫顫巍巍回道:“啟稟陛下......末將有自知之明......是末將配不上葉瑤縣主......但末將已有心上人......心中早已非他不娶......還請陛下收回旨意!
蕭寒野聽后,直接氣笑了:“秦柯,你身為朝廷重臣,竟敢為了一個女子公然違抗朕的旨意!任何兒女情長在國家大事面前皆不值一提,退下,籌備婚禮吧!”
秦柯真是急哭了,他在想要不要真的自斬命根子,但匕首早被收走了,他求救望向御前的帶刀統(tǒng)領冷九。
這可是他哥哥啊。
注意到他殷殷的目光,冷九突然眼神一亮:“陛下,秦柯欺君,根本就不是女子,而是他心儀人家長平王!”
蕭寒野:“。!”
秦柯:“!!”
趕來救場的楚子譽和蘇洵:“!!”
他們這是聽到了什么淫穢之言?
此刻他們二人都想扭頭就走了。
但御前哪能這般隨意?
他們二人自動離秦柯遠遠地對陛下行了禮:“臣(末將)拜見陛下!”
蕭寒野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平身:“長平王前來所為何事?”
下意識望了一眼秦柯,楚子譽情不自禁打個冷顫,他想說沒事,找皇上敘敘舊,卻被蘇洵看出意圖,小聲提醒道:“大哥,咱們可要做個言而有信的君子......至于這件事,私下我會問清楚秦柯的,若真是如此,我親手廢了他!”
聞此,楚子譽才再次俯首道:“陛下,臣此次前來,是想就葉瑤縣主的婚事提出一點個人的看法!
“哦?”聞此,蕭寒野幽幽開口,“莫非就連長平王都想忤逆朕的旨意?”
楚子譽連忙俯身道:“臣不敢,而是臣認為葉瑤的身份不僅僅是我朝的縣主,更是曾經(jīng)南葉僅存的皇室血脈,她的婚事非同小可,雖然葉瑤縣主大義,主動攜舊朝大臣俯首稱臣,但畢竟是個女子,未免被有心人利用,所以臣認為不應將其許給手握一方的將軍,而是當許給一文臣。”
蕭寒野不由直了直身子:“長平王如此說,想必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人選!
見皇上聽進了他的話,楚子譽再次俯首道:“陛下英明,臣心中確實是已有人選,乃忠勇太師之后,當年的榜眼楚峰,今日的工部郎中,一來,楚峰極重禮法,可幫助葉瑤縣主更好的熟知咱蕭國的風俗傳統(tǒng),二來,他年歲上也與葉瑤縣主匹配,三來,如今他官階低微,皇上可借賜婚一事提拔他一二,如此以來既能讓葉瑤縣主得到應有的尊重,又能激勵楚峰為我朝貢獻更多。”
“哈哈哈!”蕭寒野突然笑了,“長平王不為丞相,何人為?”
楚子譽皺眉:“陛下......臣不想......”
他只想安安靜靜做個正三品大理寺卿。
哪知,蕭寒野卻挑眉道:“若想朕收回旨意,長平王就要以丞相身份促使葉瑤縣主和楚峰的婚事,朕可做不出那朝令夕改一事來!”
語罷,他特意望了一眼秦柯。
秦柯秒懂,立刻跪著來到楚子譽身旁:“大......長平王,您一定不能見死不救......嗚嗚......阿洵,快幫我求求你大哥......”
驚的楚子譽連忙大手拂去他,誰知蘇洵卻幫襯道:“大哥,您救人可要救到底啊!
別問,問就是秦柯又露出了刀疤臂。
楚子譽騎虎難下,最后只能無奈領命謝恩。
出了皇宮門,蘇洵就一把拎過秦柯的衣領道:“秦柯,說,你心上人到底是誰?”
尼瑪,要真對他大哥心存歹心,他絕對會一拳打爆他的臉。
哪知,聽到秦柯的話后,他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尼瑪,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卻想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