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月爬了起來,從床幾上搬出一個小箱子打開,道:“阿野,明日你就要上戰(zhàn)場,這是我這兩日搓的一些急救藥丸,每一瓶上面都詳細寫了說明,你拿去給風(fēng)副將,他一看就會明白的......”
蕭寒野垂眸望著那一整箱數(shù)不清的各色瓶瓶罐罐,瞳孔為之一震,他緩緩合上箱子,一把將楚南月緊緊攬在懷里:“阿月......感謝你對我的一腔真情,本王此生定不會負你!”
他抱得很緊,緊得楚南月趕緊護住自己的小腹,費力道:“......放手放手,注意咱們的小堅強啊,當心被你勒沒了......嗚嗚......”
蕭寒野聞言竟“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也就只有阿月一人才能如此輕易左右本王的情緒!”
前一刻,他在煽情,后一刻,卻又被她弄得啼笑皆非。
楚南月還是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她費力道:“還不放開,真要沒了呢......”
蕭寒野這才緩緩放開她,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腹,一臉寵溺道:“咱們這可是蕭堅強,怎會如此脆弱?!”
楚南月也一臉柔和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點頭道:“嗯,謝謝你讓咱們的蕭堅強成為祥瑞!”
聞此,蕭寒野眸中閃過一抹難色,他抿了抿唇:“阿月......對不起,我食言了,我說過在你生產(chǎn)前不會......”
楚南月抬手捂住他的嘴,制止道:“咱們不說這個,國難當頭,你身為兵馬大元帥自有自己的擔當和為難,戰(zhàn)爭殘酷、刀劍無情,危險的人是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和孩子等著你平安歸來!”
蕭寒野吐出一口氣,思緒萬千,他何曾這般優(yōu)柔寡斷過,從軍九年來,他經(jīng)歷的戰(zhàn)爭早已不計其數(shù),每次都是瀟灑而去,可唯獨這次,他心中有了牽絆......
“阿月,我把冷九留給你,他是燕王府武功最高的金牌侍衛(wèi),有他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若還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找七弟和你大哥。”
楚南月反問一句:“我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鼎鼎有名的燕王妃,還有我解決不了的事?你就放心好了,你只需專心打仗,早日旗開得勝歸來!”
蕭寒野盯著她的肚子,眸色深深......
楚南月知道他這還是在為他不能留在她身邊陪她生產(chǎn)而心存愧疚,所以,眼睛一閃:“我脖頸處有些痛,好像是昨晚落枕了,你幫我刮痧?”
蕭寒野立刻點頭應(yīng)道:“好!”
但他那技術(shù)實在不敢恭維,刮的楚南月那叫一個“吱哇亂叫”......
聽著里面不同尋常的聲音,門外值夜的小桃一臉的擔憂,小嘴也是不停碎叨叨:“媽呀,王爺和王妃怎么能這般胡鬧呢?咱們苦命的小世子爺或小郡主可咋活。俊
她在門外愁的不行!
冷九也是愁的不行!
不過,倒不是為小世子爺或者小郡主,而是,這次他家王爺出征竟然不帶他,要知道自從他榮升為他家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后,便一直跟著他四處征戰(zhàn)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一次都沒落下過。
而這次,他竟被他家王爺留在府中保護王妃。
但看著身邊的小丫頭這般愁眉苦臉,他突然就豁然開朗了,他家王爺素來最在乎他家王妃,保護王妃可是要比打仗還要重要呢。
于是,他又反過來安慰小桃道:“王爺明日就要出征,戰(zhàn)場瞬息萬變,不知何時才能歸來?王爺自是會想好好和王妃纏綿一晚,但王爺素來知道輕重,所以,你也就不要操心了,趕緊讓廚房時刻備著熱水去!”
小桃還是不放心道:“但也不能如此不知輕重啊!”
冷九哭笑不得:“你可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快躲遠點兒,小心被王爺聽見,又要棍棒加身了!
聽人勸吃飽飯,小桃趕緊彈跳開十步開外,但仍舊一臉擔憂道:“小堅強一定要堅強哦,你們明日就不用遭受這非人的摧殘了!”
冷九扶額:“!!!”
他看了一眼碎叨叨的小桃,然后直直向上飛去......
還是屋頂風(fēng)光好啊,被小風(fēng)這么一吹啊,頓時神清氣爽。
然,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絲竹,他突然開口道:“絲竹,最近瞧著杜飛沒有?”
絲竹冷冷回道:“未!”
冷九撇撇嘴:“這般冷,也不知道杜飛那小子瞧上你什么了?”
絲竹終于有了些許表情。
杜飛喜歡她?
她一點都不知情!
作為暗衛(wèi),是不可成家的,因為人一旦成家,便也就有了軟肋,這嚴重與暗衛(wèi)刀口舔血的生活背道而馳。
所以,她也只是瞇了瞇眼,并未再繼續(xù)開口詢問。
冷九見此就又直直飛了下去,這么一對比,還是他碎叨叨的小桃有意思......
翌日,感覺到額頭被印下一輕輕的吻,楚南月睫毛輕顫,隨即她便無意識嚶嚶了一聲,然后便轉(zhuǎn)身朝里繼續(xù)睡去......
直到聽到一道極小聲的關(guān)門聲,她才轉(zhuǎn)過身子來,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她竟是心頭難得的涌上一抹悲傷之情,努力吸了吸鼻子,卻還是沒能阻止住眼淚的傾瀉......
不知從何時起,她竟也變得如此煽情了,大底是懷有身孕容易悲傷春秋的緣故吧......
這也是她不愿前去為燕王送行的原因......
小桃卻是不明所以,尤其端臉盤一進來便看著她家王妃正望著床幔默默流淚,當即恨鐵不成鋼道:“王妃,既然您這般舍不得王爺,為何不起身相送啊?寧王、御王、辰王、大公子、八公主......甚至好多京城貴女都去送行了呢......尤其那個一心仰慕王爺?shù)睦瞎媚锬饺萸,可是生生隨軍隊跑了好幾里路呢......據(jù)說是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燕王妃呢,哼!”
埋怨燕王對她家王妃的“惡行”是真,但那也不是有人可以替她家王妃分擔的理由!
楚南月吸了吸鼻子,不以為意道:“每個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不同,我不需要演給別人,只要王爺一人知曉就夠了!”
隨即,她便緩緩起了身。
忽然瞥見楚南月脖頸間那一片片的青紫色,小桃又是一陣唏噓:“......王妃說得對,別的女人再怎么下賤,都不及您和王爺纏綿一晚!”
楚南月:“。。
特么的,那是痧斑!痧斑!
沒見識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