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你胡說八道什么?”皇后眸光冷冷,里面射出的寒光如刀刃一般鋒利,“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嘴巴怎么那么惡毒?”
她此時已經(jīng)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厲聲道:“還不快帶云兒下去找太醫(yī)醫(yī)治?”
六公主仍在發(fā)瘋似的狠狠抓撓,雪白的襦裙已經(jīng)慢慢涔出鮮紅的血來,她卻是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雙手仍在狠狠抓撓。
容嬤嬤連忙招呼眾奴婢上來抬走失控的六公主。
蕭寒野勾了勾唇角:“呵呵,蕭卿云豢養(yǎng)面首無數(shù),這下終于要消停些許時日了!
楚南月望著地上的一抹濡濕血跡,輕笑道:“拜王爺所賜,本是尋常致人瘙癢的藥,王爺下了雙倍的量,大抵是有她受的了!
蕭寒野冷笑一聲:“這點痛比起她做的那些齷齪事不及萬分之一,活該!”
楚南月也覺得如此,好看的鳳眸折射出一抹狐貍般的狡黠:“那有時間我再把藥丸精進一些,讓她日后真的再也無法快活!”
“哦?快活?”蕭寒野突然瞇起眸子,別有深意道,“原來阿月也是這般認為!”
面對男人猝不及防的開車,楚南月瞬間漲紅了小臉,不知從何時起高冷禁欲的王爺變得滿腦子芒果色。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但她本能地搖了搖頭:“你不行!”
男人得女媧娘娘偏愛不假,但所有超脫常人之物都是有違自然規(guī)律的,她吃不消。
這邊男人正神游在一片溫潤的海洋中,聽到女人口中的“不行”二字,瞬間如被人澆了一桶冰水般冷下來,他咬牙切齒道:“本王行!”
男人最聽不得這兩個字。
楚南月堅持道:“不行!”
蕭寒野臉陰沉的厲害:“試過才知道!”
楚南月撇嘴嫌棄道:“還用得著試?瞎子都能摸出來好不好?”
蕭寒野抓過她的手來,忿忿道:“行不行你也沒得選!”
他怎么能不行呢?
沐浴那次明明很行的,楚南月該知道的。
楚南月看他一臉烏漆嘛黑之貌,就知道他誤解了,當即拉過他的衣襟,小聲給他科普起來。
能不科普嗎?男人太過兇悍,還是愣頭青一個,不好好指導(dǎo)一番,日后有她哭的。
至于她科普了什么?男人是一個字沒聽進去。
笑話,床笫之事,他一個大男人用得著自己的女人教導(dǎo)?
再者,她自己都是個棒槌。
能教個勞什子出來?
但他卻被她口中的“大”字深深取悅了,他臉上露出沒眼看的傲嬌來......
側(cè)眸望著旁若無人交談甚歡的二人,蕭君安深邃的鳳眸里流露出一抹別樣的幽光來。
楚南月現(xiàn)在明顯待蕭寒野不同以往了......
他淡笑一聲,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
這邊三人各懷心思,那邊八公主不知為何卻和皇后杠上了。
八公主說:“母后冤枉兒臣,哪里是兒臣嘴巴惡毒,分明是六姐干多了齷齪之事,我們乃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六姐自己不在乎名聲就罷了,可別因此連累了兒臣,兒臣可還是想美美嫁人噠!”
說話間,她時不時瞥向宴會武將座位處的某一位置。
她最近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卻還是得不到那個男人一絲目光來,定是他被六姐寒了心,嚇破了膽。
楚南月睜大眼睛望去,看著那位容貌出眾的青年才俊,開口問道:“那是何人?”
蕭寒野冷冷望了一眼,淡淡道:“刑部尚書之子,北羽軍元帥裴之衍!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果然是人中翹楚呢。”楚南月嘖嘖稱嘆道。
別說,八公主眼神還怪好滴哩。
蕭寒野冷不丁冒出一句:“他和本王年歲一般大!”
楚南月額頭蹭蹭冒汗,還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蕭寒野冷哼一聲,繼續(xù)道:“裴元帥曾是蕭卿云的未婚夫婿,后蕭卿云豢養(yǎng)面首之事暴露才不了了之的!”
“哦,原來如此。 背显禄腥淮笪,“怪不得八公主貌似對六公主今日此舉意見大得很哪,原來是怕心上人誤會她與六公主有相同癖好呢!
蕭寒野淡笑一聲,未再言語。
裴之衍確實乃少有的青年才俊,渾身充滿正氣不說,且有著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之道,要不能得皇上重任呢。
皇后氣得不行:“福星,本宮看你最近真是越發(fā)的不知禮數(shù),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云兒是你的六姐,你就是這般學的禮儀,肆意出言侮辱自己的姐姐?上敢出言頂撞母后,下敢惡意編排姐姐,看本宮今日不重罰你!”
六公主豢養(yǎng)面首之事乃公開的秘密,但皇上都憐憫她自幼身子不好,后又慘被夫婿退婚,而默認了此事,八公主竟敢直言說出來,而且還大言不慚說她染上花柳病,皇后氣得都想殺了她。
八公主的母妃華妃素來是個謹慎膽小的,見皇后動怒,趕緊出聲求情道:“皇后娘娘,星兒還小尚未及笄,說話不過腦子,還請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完后,她又厲喝八公主一聲:“福星,年紀小不是你說話不過腦子的利器,快向皇后娘娘賠罪,然后去抄寫一百遍《女訓(xùn)》!”
八公主觸犯了皇后的逆鱗,她哪里會輕易饒過她,鐵了心要好好懲罰她,她厲喝一聲:“華妃,孩子錯了就要罰,否則一個個都如此輕易躲過去,日后還不知道要長歪成什么樣子?本宮今日就小懲大誡,掌嘴三十!”
見奴婢真的要過來打她,八公主立刻雙手捂住小臉,一股腦跑到皇上身邊,委屈道:“父皇救命,母后好偏心,明明六姐犯的錯更大一些,而兒臣不過一時嘴快說了幾句真話而已就要被母后打,母后如此厚此薄彼掌管后宮,兒臣不服!”
對于皇后,她和她母妃一樣都是畏敬的,誰讓人家掌管著后宮呢,可今日瞧見裴之衍眼里對六公主的鄙夷和對她的忽視,她就見色忘害,把什么都拋之腦后了......
如果八公主知道,經(jīng)過今日一舉,裴之衍卻對她另眼相待,想必她還能再站起來繼續(xù)和皇后杠上一番的......
這都是后話了。
眾人也都覺得八公主今日著實的氣勢非凡,竟敢不畏強權(quán),當眾挑釁皇后。
楚南月也有此感,先是秦棋、蘇汐,現(xiàn)在又是八公主,果真各個都是巾幗女英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愧都是她的好朋友。
“等回家之后,我要攢個局,叫上秦小姐、郡主和八公主好好喝上一頓!真真是好樣的!”
蕭寒野瞅了她一眼,打趣道:“你酒品不好,麻將更是合適!”
“也行!”楚南月點頭同意,她都迫不及待了呢。
“退下!”皇上看著抱著他腿的小女兒,鐵硬的心難得一柔,他一聲喝退上來的奴才,然后望向皇后,沉聲道,“福星還小,哪里就能惹你生那么大的氣?她可是比云兒讓人省心多了,你作為她們的母后,當一視同仁!”
福星是皇上的幺女,皇上都沒舍得打過一下,又怎么可能會讓外人打,再者,福星不過一時嘴快,但說的皆是事實,六公主做出那般丟人現(xiàn)眼的事來,他一個父皇日理萬機不便管制,可皇后呢?因著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就過分溺愛,六公主能到今日這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拜皇后所賜。
皇后被皇上當眾呵斥,更是氣到不行,卻也只能強忍著俯首道:“皇上教訓(xùn)的是,是臣妾失儀了!”
今日先是寧王失了蘇汐,后六公主的丑事再次被當眾指出,她真是損失慘重!
她總覺得今日蘇汐和蕭一航之事,并不是被她的女兒一人設(shè)計這么簡單。
如此一來,她目光幽幽掃過眾人,折射出一抹滲人的光......
江壽見一波三折的壽宴終于再次恢復(fù)平靜,趕緊拍了拍手,舞姬和樂師繼續(xù)重新演奏起來。
可經(jīng)此接連數(shù)遭,皇上哪里還有心情?沒過多久便以國事繁忙為由離開了宴席,蕭寒野見主角都離席,便也立即拉著楚南月起身離去,隨后便是御王、辰王等人都相繼離去......所以一場壽宴便不歡而散。
殿門口,蕭一航對蕭寒野道:“四哥,母妃身子不適,連宴會都未參加,咱們一起去探望一番吧,母妃若是看到你,定能好起來!”
蕭寒野并未停下腳步來,冷笑一聲:“我是醫(yī)師?”
蕭一航知道蕭寒野自幼是養(yǎng)在太后殿里的,和他們母妃感情不深,卻也是一直維護他和母妃了,他四哥就是這般外冷心熱的人,明明很是在乎他們母妃,卻又表現(xiàn)的若即若離,這可能和他的性子有關(guān)。
“四哥,早上我探望母妃的時候,她說很是想你!”
蕭寒野幽深的眸子泛起一瞬動容,卻是說道:“本王軍營還有事,日后再說!”
語罷,就拉著楚南月走。
蕭一航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四哥的性子別扭,從來不會主動一步,從來都是別人圍著他,但是,他們生在皇家,先君臣再親情,除了他和福星這般活潑可愛,人見人愛,誰又會遷就誰?
楚南月突然回眸道:“辰王爺,王爺說讓你帶著溫太醫(yī)前去!”
蕭寒野望了楚南月一眼,抿了抿唇,終是未開口說話,他拉著她飛速離去。
蕭一航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眼睛發(fā)亮:“我就知道四哥一直都很關(guān)心母妃的!”
他母妃若是知曉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蕭寒野帶著楚南月回到北苑,就將她一把抵在了門框上,剛挑起她的下巴,想讓她具體解釋一番“大”乃何意。
可下一刻,門外就傳來的江炎的聲音。
“王爺,該去軍營了!”
就很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