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爺如同遭受沉重的打擊,茶茶的反應(yīng)像是無言的證實。
沒了皮囊的它終于失常大喊起來:“不對......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會是假的”。
“我是真的,我是麻奎!”
“我的名字是麻奎!”。
荒誕的吶喊過后,它將目標(biāo)轉(zhuǎn)移向了我。
它怨恨,憤怒的沖著我吼道:“是你!是你搞的鬼”。
“我是人,你剝掉了我的皮,我皮囊下是血肉,怎可能是鬼魂,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我:“我還想問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為什么要披上那張皮?是誰給予你這個身份的?”。
精神異常的它沒法回答我問題,似乎壓根就沒聽到我的話。
它撕扯著自己的魂體踉踉蹌蹌來到青銅門前,
我凝重的提醒道:“你會被魂解......沒了那副皮囊的你會被魂解,消失”。
“披著麻家的皮你就真以為自己是麻家人了?”。
“哈哈哈.....你還想著耍我,騙我?你騙不了我!我就是麻家人你騙不了我!”
“是與不是何須你說?我不會被魂解,我是麻奎!”它堅信不疑的打開青銅門走了出去。
茶茶想要拉住它,可又沒有理由去伸手。
我閃身到青銅門前用手堵住即將關(guān)上的門,我跟了出去嘗試將它帶回來。
但我一出去就看到一個正在消散,正在崩解的魂體。
藏身在奎爺皮囊下的鬼就那樣呆呆在外面。
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身份,哪怕自己的魂體已經(jīng)在崩解。
我走出抓住它肩膀帶回,然而我?guī)Щ貋淼闹皇且粔K正在瓦解的魂體。
即便我?guī)Щ胤块g內(nèi),這只鬼的瓦解之勢也無法逆轉(zhuǎn)了。
我閉上雙眸,心室通透散發(fā)輝光,那正在消散的魂體碎片受到某種吸引紛紛涌入我的心室中。
我嘗試著從這些魂體碎片找到些有用的記憶。
這些魂體碎片不會是空的。
數(shù)十秒過后我睜開雙眸,眼眸中的困惑尚未解開。
我讀取了一部分魂體碎片,這上面的記憶很奇怪.......這魂體上的記憶竟全是奎爺?shù)模?br>
一切潛移默化,固有的記憶,奎爺自小的模糊經(jīng)過,以及成長中的某些記憶深刻片段等等。
甚至還有第三代無心闖上青銅船,麻家家主連同其他長老一同圍攻無心的記憶。
這不是一只沒來由的鬼.......這好像就是奎爺!
一個鬼沒有自己的記憶,有的卻是另一個麻家之人的記憶。
此事怪到了極點。
我看向另一只手抓著的奎爺皮囊,沒有遲疑我將奎爺皮囊暫時披上。
這張皮囊上也有記憶,或許這上面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
皮囊完美契合,記憶一點點滲透進來。
我最先讀取到的是這只鬼披上奎爺皮囊的畫面,它披上奎爺皮囊,再加上奎爺?shù)挠洃,使得它就是奎爺?br>
它就是一個完美無瑕的偽物,無論從外貌,還是記憶上都沒有缺陷。
記憶再往前就是這只鬼被披上皮囊的畫面。
皮囊被披在它身上,一只手撫平了皮囊的裂痕。
而鬼眼前的人影正是紅色繃帶纏面,一頭白發(fā)的逆天長。
我心境遭受波瀾轟動,不止是麻家家主是假的,就連奎爺也是假的。
他們都是被逆天長披上了人皮的鬼。
逆天長賦予了它們身份,記憶。
故此這只鬼才會對自己的身份如此堅信,不惜跑到外面去證實也不愿相信自己是假的。
自己的一生都是被他人植入的,它穿著他人的皮過著他人的人生。
無論相信與否這都是一種可憐的悲劇。
即使是鬼,也無法接受的悲劇。
我將奎爺?shù)钠奈疑砩蟿兿聛,如同藏麻家家主皮囊一樣將皮囊藏入體內(nèi)。
茶茶蹲在墻邊抱著膝蓋,眼瞳暗淡的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是他殺了奎爺,還是第三代無心殺了奎爺?”。
有了麻家家主的先例,再發(fā)生鬼披人皮的事情也就不難猜了。
第三代無心能讓鬼當(dāng)上麻家家主,也能讓鬼當(dāng)上麻家的長老。
我遺憾的說:“沒有......奎爺?shù)挠洃,那只鬼的記憶都不曾有過奎爺遇害的畫面,那只鬼有著奎爺?shù)挠洃洝薄?br>
“它就如同奎爺一樣”。
“它不是奎爺!它是鬼!它是假的!”茶茶咬住銀牙顫抖著喊道。
“為什么?第三代無心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
“奎爺.....家主,他為什么要害我麻家的人?他又為何讓鬼披上人皮”。
“到底誰是真的?誰還是鬼?”。
“我麻家與他有何深仇大恨?”
“我身邊的人全是鬼.....披著人皮的鬼!”
我緩緩伸出手,她軟弱的額頭靠在我手掌上,身子依舊在發(fā)顫。
..........
房間內(nèi)的那些紅眸鬼影都看到了些怪事,它們之所以沒有發(fā)聲是因為被震驚說不出話了。
也不知該說些啥。
它們的認(rèn)知,接受下限不斷被刷新,沖擊。
麻家家主實際是鬼披人皮,這是極其荒誕的事情。
現(xiàn)在這事再次發(fā)生了。
稻魂打破沉靜問道:“你是怎么發(fā)覺的?你能看穿它們是否穿著人皮?”。
我瞥它一眼:“我是無皮!”
“披著人皮的家伙永遠(yuǎn)是比不上真貨,他們即使有著原主的記憶,可他們達(dá)不到原主的水準(zhǔn)”
“麻家家主是這樣,它也是這樣”。
“我剝下它皮囊,它毫無察覺時就已經(jīng)證實了一切”。
回想起剝下奎爺皮囊時我是有些難堪的,
奎爺是我讓茶茶找來的,那時茶茶還擔(dān)心我會不會對奎爺下手。
我安慰她說不會,結(jié)果還是動手了。
現(xiàn)在奎爺消失了,茶茶這狀態(tài)也不會在意此事。
茶茶受到的沖擊很大的,呆呆蹲在神色游離....不愿信....信而恐。
“騙紙.....你說我的族人是真的嗎?”
“你是真的嗎?”
“如果.......如果不剝掉他們的皮囊,是不是家主.....奎爺爺就還在”。
“家主......奎爺爺......明明他們對我最好,我卻連他們都認(rèn)不出來”。
我沉默一會,突然過去抓住她胳膊強行將她拉起來。
茶茶無力的佇立著,好似隨時會摔倒。
我拉著她推門而出,
她看我一眼問:
“去哪里?”
“去見你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