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影沒有回話,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再次動了動手指,
陳真人的脖子陡然伸直了,緊接著那脖子連動著腦袋開始扭動
30度.....50度.....180度......,腦袋已經(jīng)扭動了超乎常人的角度,
陳真人的聲音夾雜了些惶恐,他急迫大喊:
“他的皮可不沒在他身上,滅了我你不怕他這輩子都會有皮?”
“你收手,我可以幫他還皮,我還可以離開這里”
“你覺得怎么樣?這已經(jīng)是我最大限度的讓步”。
“沒了我, 誰都不可能幫他還皮”。
陳真人的腦袋扭動仍在繼續(xù)....360度....兩圈....三圈....
那脖子扭的和麻繩一樣還未停下,繼續(xù)扭動
最終那腦袋徹底扭斷,腦袋從肩膀上掉落,只剩一層薄薄的皮相連。
陳真人聲息徹底結束,身體也徹底趴下。
我被鮮血覆蓋的右眼滿是不敢相信,
將伏籠山眾道士耍的團團轉,更是不知何時殺掉了陳真人的披皮鬼,
如今在鬼媳婦手中好似玩具一樣隨意揉捏,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剛才那口口聲聲說隨時能殺的家伙,此刻卻倒下了......
那道纖細身影再朝我走來,
只可惜我右眼視線模糊只能看到那萬千風華的身形
四肢似乎輕松了,不過我卻沒力氣了,
之前的道鈴將我折磨得夠嗆,現(xiàn)在左眼還在不斷流血,
可我是人,是人就會受傷,會死......
她似乎在我身前蹲下了....
風很涼...她的身影很虛幻....
她對我伸出手了,血紅世界也遮蓋不住那只完美無瑕的玉手,如同上次見到的那樣。
我扯著嗓子問出一直以來的疑惑:“你的名字是什么?”。
“麻箐”,悅耳空靈的聲音給予我回應。
麻箐.....我在心中默念了幾遍,終于算是知道她名字了........
她的手想要碰觸我,可在距離幾指的地方停住了,如同是相隔了一面無形的壁壘。
猩紅血污的世界中她身形越發(fā)通透,虛幻直至消失。
我的精神還處于回味,
麻箐似乎是站在我這邊一邊,而她的實力也是非?植,
那什么披皮鬼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他的道術,換皮等能力也沒有對鬼媳婦使用打算,是沒有用還是沒有機會?
我從背包中掏出一卷紗布,
自從第二次自殺后,我都會在背包里裝上一些紗布,以防萬一。
現(xiàn)在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還真用上了。
消毒處理等可能是我目前最需要的,紗布只是簡單包扎,能不能活下來還未知,就算是活下來也丟失了一只眼。
不過和一只眼睛比起來所獲得的結果是非常值得的,以一只眼換披皮鬼的命。
身子虛虛晃晃的站起來,紗布被我一圈圈纏在左眼上,擦了擦右眼使得視線恢復了些,
晃晃視線中披皮鬼還趴在地上,四肢扭曲的不成樣子。
披皮鬼主要依賴的是換皮,在這種獨斗中他也只能借用一些原本皮主人的一些技法,非常可惜的是他碰上了鬼媳婦。
我從地上撿起冤魂骨,一只手捂著左眼拖著身子朝披皮鬼的遺體走過去。
即使鬼媳婦扭斷了他的脖子,四肢,可補刀永遠是正確的,永遠不會多余,
要將任何一點它翻身的希望都磨滅!
我剛走兩步陡然聽到了一個動靜,
滋啦...滋啦..咯吱..咯吱,
像是有什么肉食動物啃食其他動物的尸體,又像是黏蟲蠕動的細微動靜。
我僅剩的右眼不敢置信的瞪大,披皮鬼的遺體動了!
陳真人的背脊高高隆起,背脊內(nèi)部有什么東西在動,
我預感不妙,強行驅動傷患嚴重的身體,左眼無時無刻不在傳來劇痛,照樣下去根本來不及。
我將右手后仰,右手中的冤魂骨上有一層單薄的綠火,借著一個前沖的勁將冤魂骨狠狠丟出去。
冤魂骨成了火焰箭矢插在陳真人蠕動的背脊上,在冤魂骨插入后那背脊蠕動更加厲害了。
好像是在掙扎,從外看去里面還有些綠色的火光。
刺啦....一道裂痕出現(xiàn)在衣服,皮膚上,
緊接著是一個人從陳真人背上脫殼而出,
白色道袍,身上數(shù)個劍傷,仙風道骨的模樣,白衣道人崇陽!
在崇陽從陳真人背上鉆出后陳真人的皮囊就扁塌了下來,幾乎和漏了氣的充氣城堡一樣。
崇陽肩膀插著一根白色骨頭,上面附著著點點綠火,隨著他身子舒展,冤魂骨被他擠出了體外摔落在地上。
崇陽挑釁看了我一眼:“你還真一點機會都不放過”
“我可是差點被你身邊那個家伙給殺掉呀,早說了很麻煩的”
“還真是有夠恐怖的,一點道理都不講,一點話都聽不進去”。
說到這里崇陽不禁抖了抖身子,回想起方才那個絕代的背影,他就想跑路,誰想面對那么個鬼東西。
我虛弱的扶住膝蓋,不甘的瞪著崇陽,
它不是被扭斷了脖子嗎?
蛻皮?仿佛剛才被鬼媳婦所殺的那個人只是陳真人的皮,他將陳真人皮蛻掉之后居然毫發(fā)無傷。
崇陽一腳將冤魂骨踢到一邊:
“沒有的皮的感覺怎么樣?以后你每天都是這種感覺,還真夠慘的,身邊纏上了那么個東西,現(xiàn)在沒了皮,又沒了也一只眼”
“小子,你老實待著吧”
“等我拿到那個后我會取你命的,在此之前你最好消停點”。
“走啦......”。
崇陽甩著道袍大搖大擺的朝伏籠山內(nèi)走去,
我雖滿心不甘可卻已經(jīng)給沒有力氣去追他了,左眼的疼痛能維持理智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身子止不住的坐在地上,不知何時左眼的紗布已經(jīng)被鮮血浸濕了。
在沒有任何處理的情況下包扎,誰知會不會發(fā)炎,感染之類的。
披皮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它不是來殺我的?這種機會它為什么不逃走反而繼續(xù)深入?
望著披皮鬼的背影,心中疑惑頗多。
微微的發(fā)光從高處引起我的注意,抬頭看去
能看到在崇陽前方的側邊一棵大梧桐樹上端坐一個黑影,
月光被梧桐樹繁密的枝葉遮擋看不清那黑影的樣子,
但能明顯看到,那雙在空中蕩來蕩去的锃亮小皮鞋。
我似乎與樹影下的那道黑影四目相對,
披皮鬼剛開始沒注意到那道黑影,直到走到樹下才像察覺到了什么強行停住,
他駭然看向上面,身體不由得僵住,陰沉著臉自言:“怎么會?該死!”。
梧桐樹上的身影搖晃著玲瓏小腳,目光已經(jīng)從我移到了披皮鬼身上。
一縷魂炎在她手中升起,旭旭燃燒,淵綠而沒有任何光亮
她吐出兩字:“還皮,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