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靠他太近”張三一臉凝重的拉開李又又。
李又又驚恐且孤零的吶喊:“那是我父親!”
“雙兒,我沒事......”李四單膝跪地弓著背脊艱難回應,皮囊下骨頭在瘋狂活動著。
比起九珀直接昏過去,顯然李四所承受的痛苦更多一點。
遠方,與雪尸等正在眺望巨鹿郡的灼戒和尚也陡然倒下,身軀被猛烈薪火灼燒。
火焰狀的傷疤在扭動。
雪尸等人根本沒法觸碰。
想著人多安全的黑舌也隨即倒下,捂著嘴巴痛苦打滾
“舌頭.....我的舌頭”
非人的黑長舌鉆出失控擺動,逆天長望著極速衰老的身軀:“終究還是等來了這一天!
“是十異么”四瞳閉上雙目淡然面對。
但他的重瞳似乎并不愿意被拘束在眼眶內(nèi),那兩顆重瞳掉了下來。
隱世古剎里的小和尚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敞開寺門,焚香更衣靜坐。
以禁字封住七竅,佛光在心口暈染讓一切變得通透。
小和尚心臟里的那尊小佛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外走去。
極地之地,
牧牛的女孩軟弱倒地,曾經(jīng)被她染黑的青絲眨眼璀璨奪目,金黃發(fā)絲如橙黃麥穗上的金絲。
女孩下意識看向自己手背,在金黃血管的鼓起與凸顯下皮膚略微透明,能看到那金黃血液在管道里奔涌。
她無助惶恐抱住胳膊:“為什么是我.......明明我都徹底躲起來了!
“又不是我愿意的.......為什么選上我......!
女孩拼命按住鼓脹血管想要將這異狀壓制回去,然而這都是無用功。
金燦燦的血自她每個毛孔滲出,血管內(nèi)奔涌的金水突破壁壘。
金色血液迸發(fā)出下一瞬沖天而去,無論女孩怎樣挽留都無法阻止黃金血流失。
草原上的金芒徹底消失,只有一具少女干尸倒在麥草里,老牛貼貼她的臉龐得不到回應。
金血化作的長虹劃破蒼空,藏著小佛的心臟化作另一道弧光追隨,其后也有幾道弧光。
一副皮囊,舌頭,眼珠子等等。
時塵銅船在此時此刻又一次靠岸,無相之人下船橫渡虛空跟隨那些光芒。
..........
地府破碎的門扉旁邊,在九珀身軀游動的龍紋終于脫離她軀體,
李四也支撐不住倒下去,他趴在地上,渾身骨骼卻代替他支撐著。
他的骨架慢慢站起來不曾低頭看望李四。
九珀的龍紋遇到李四的骨架如魚歸水鄉(xiāng),九道龍紋在谷骨骼間游動。
上空猛然一亮,一道弧光沖來直直落在李四骨架上,緊隨其后是其他數(shù)道弧光。
每道弧光內(nèi)都有一物,且張三,李又又等人對其都不陌生。
他們目瞪口呆,重瞳,黑舌,靈佛心,天生燒傷之人的火焰,一副血淋漓的皮囊,如黃金般的血液等。
血液自成支流分布骨架間,靈佛心歸入左胸,重瞳歸位,龍紋纏繞脊柱,皮囊將一切包裹。
虛幻的人影自愿充當影子。
出現(xiàn)在李又又眾人面前的是一身高過兩米的人,臉龐純白無垢,傳承的薪火為他扭曲飛舞的火紅秀發(fā)。
他臉部只有一雙重瞳其余如白紙一樣,那雙重瞳似能洞察萬物。
當眾人不自覺看向那只眼時陡然明白自己的過往,內(nèi)心的隱藏都被扒光了。
“十異”近十道不同聲線的聲音層疊響起。
“是黑舌.....”紅鸞留意到聲音來源是這人的胸口,
他臉上無口,但胸口卻有著吐露黑舌的嘴巴。
毋庸置疑是個怪人。
“十異是他的名字”王二如臨大敵的提醒。
他對這個怪人本一無所知,但怪人說出十異二字時,他馬上想起了先前大異之人身上發(fā)生的怪事。
十異的呼喚。
大異之人不知十異是誰,也不知十異來自何處。
直到現(xiàn)在才見到十異的廬山真面目。
十異顧名思義就是十位大異之人的特征集合,大異之人本就是十異的一部分,他們又怎會知道十異在何處。
“他是十異?”張三直感頭皮發(fā)麻,背靠著陰陽銅棺只能隨機應變。
“十異!你該去的地方是那里!”張三指向巨鹿郡的方向。
“我們不知道是你何種存在,但大異之人都是被上蒼認可的存在,如今陽間面臨浩劫,你豈能無動于衷?”
他是抱著賭一把的心理,極大可能十異出現(xiàn)是與地府深處那位有關(guān)。
畢竟真要論起存在這兩個家伙說不定還能對等。
因為地府那位蘇醒了,所以十異也蘇醒,這個解釋說得過去。
但非?上埲洛e了,十異對眾人毫無反應,詭異奇幻重瞳漠視生靈,
未有絲毫人性,他們只能仰望其神性。
十異抬起手,手臂粘連一縷薪火,有黃金血脈紋路,有逆天長的蒼老稚嫩并存。
嘩啦.......嘩啦啦,地府門扉碎塊顫栗著飛起,碎片圍繞十異旋轉(zhuǎn),一一倒映在其重瞳中。
十異放下手,一扇嶄新的門扉佇立在它身前。
門扉敞開其后是地府。
王二,張三看的一愣一愣的,只感覺這神跡是不是發(fā)生的太過隨意了。
連接地府與陽間的門居然被十異修復了。
薪火的火光沒入門扉中,門扉再次關(guān)上。
李又又等人想跟都沒辦法。
.............
地府世界內(nèi)
整個地府似一平臺,僅有一只眼的巨大嬰孩趴在平臺酣睡。
無數(shù)陰對這個嬰孩敬而遠之,但地府就這么大點,嬰孩對付它們只需伸伸手,一巴掌下去地府都要四分五裂。
我和麻箐漂浮在獨目嬰孩閉著的獨目前。
“在陽間蘇醒,終于去到了希冀之地,想必現(xiàn)在正在開懷胡鬧吧。”
“好好的地府之王不當費盡腦門要去陽間!
“所以地府的唯一生靈,也有自己的苦惱。”
我輕輕將自己的手貼到獨目嬰孩的眼皮上。
忽然一股炙熱撲面襲來,我拉著麻箐躲閃,
身旁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人。
灼熱薪火是他繚亂的紅發(fā),一雙重瞳洞悉內(nèi)心,胸口的黑舌在舔唇。
我對這個渾身要素混亂又熟悉的怪人本能惡寒,
尤其是看到眼熟的重瞳,黑舌時,他的氣息與熟人們非常相近。
像每個人,又不是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