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家伙,完全不給自己借題發(fā)揮的機會。
“總之,以后沒事,別來找我!
“知道了,有事一定會找你的!
“你,你,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么你啊我啊的,叫大哥。”
“就不叫!”
.........
蕭清遠在偶爾清醒的時間里,都是痛苦的。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最后會變得慢慢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失去所有的尊嚴。
蕭清遠驕傲了一輩子,怎么會允許自己最后變成一只可憐的糊涂蟲。
那日,蕭清遠親眼看見,一個患阿爾茨海默癥的老人,大便拉在了褲子里,但是卻渾然不覺,還在傻呵呵地樂著。
那一幕給蕭清遠的震撼太大了!
他會變成那樣嗎?不,不可以!
蕭清遠的一切情感變化,許柔都能夠感知到,每天寸步不離的陪在蕭清遠的身旁,給他鼓勵。
這幾日,許柔都會陪著蕭清遠出去散步,老是圈在家里,許柔怕蕭清遠悶得慌!
二人走了好一會兒的路,來到了附近的公園,今天天氣比較暖和,再加上學(xué)生剛放寒假,公園里有不少的人。
蕭清遠和許柔靜靜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們的目光被一群嬉戲的孩子吸引,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微笑。
“許柔,你看,他們又不帶蕭謹玩了!痹S柔心頭猛地一驚,這是又犯糊涂了。
她循著蕭清遠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頭發(fā)卷曲的小男孩,約莫六七歲的模樣,孤零零地站在那群嬉笑打鬧的孩子們之外。
乍一看,還真的挺像小時候的蕭謹?shù)摹?br>
“不是,你認錯了,只不過有點像罷了。”許柔笑著,柔聲安撫著蕭清遠。
“就是,你快看,他要走了,快跟上!笔捛暹h說著已經(jīng)起了身,跟著那個小男孩后面跑了起來。
許柔趕忙小跑著跟上,小男孩快步向公園的出口跑去,看樣子應(yīng)該是要回家。
蕭清遠邊跑邊在后面喊,“蕭謹!慢點兒!
“清遠!清遠!別追了!那不是蕭謹!蕭謹在家呢!我們回家去找!”許柔在后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擔心蕭清遠跑得太急,會摔倒。
正想著,“撲通”一聲,許柔驚見蕭清遠整個人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許柔嚇得腿都軟了,慌忙向前跑去,還沒跑到跟前,蕭清遠已經(jīng)自己站起身來了,還笑著對許柔揮了揮手。
“你沒事吧,嚇死我了!”許柔把蕭清遠的身子轉(zhuǎn)了一圈,仔細檢查了一遍,不放心地說道:“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哪有什么事兒!笔捛暹h被這一摔,又瞬間清醒過來了,看著許柔焦急的神色,心里一暖,笑著安慰道。
“真的沒事兒?”許柔狐疑地看向蕭清遠,蕭清遠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攬著許柔的胳膊,“走,回家吃飯!
到了家后,蕭清遠對許柔說有些累了,要先睡會兒,并笑著讓許柔給自己煮份八寶粥,熬好了再叫自己。
一回到房間,蕭清遠就痛苦地捂住了肚子,剛才的那一跤,蕭清遠的肚子正好頂?shù)搅寺费郎稀?br>
起初只是稍稍有些疼痛,回家的路上,就有越來越疼的趨勢,但為了不讓許柔擔心,蕭清遠也生生忍住了。
蕭清遠此刻覺得自己痛得快死了,不過,這樣死了挺好,最起碼比糊里糊涂地失掉所有體面再去死,要好得多。
蕭清遠不知怎么地,此刻特別想蕭謹,拿出手機,看著早已存在通訊錄里的號碼,鼓起勇氣,撥了過去。
“喂,請問哪位?”
“嗯?”
蕭謹皺眉,接電話之前,蕭謹看過了是本地號碼才接的,這到底是誰啊?
“我,我留了一筆錢給你,你,好好照顧自己!笔捛暹h費盡氣力,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你......哪位?”蕭謹一頭的霧水,這都哪跟哪啊。
“對,對不起!笔捛暹h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掛斷了電話。
自己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蕭謹了,從來沒有奢望過,蕭謹能夠原諒自己,只是希望最后能聽聽蕭謹?shù)穆曇,說聲對不起,也死而無憾了。
“哐當”一聲,許柔手里的碗落了地。
“夫人,怎么了?”劉嬸上前詢問,一臉的關(guān)切,夫人從進了廚房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許柔愣了愣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飛快地跑出了廚房。
“清遠!”一打開房門,只見蕭清遠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眉頭緊緊鎖著,滿頭滿臉的汗,一副極力忍痛的模樣。
許柔邊拍打著蕭清遠的臉頰,不讓他失去意識,邊對著外面大喊。
很快,劉叔和劉嬸聽到動靜趕來,劉叔趕忙跑出去叫司機,劉嬸站在一旁也慌了神。
“許柔,對,對不起,別救我,我,我不想讓你和孩子們,看到,看到我以后,大小便失禁,發(fā)瘋的樣子,求你,就讓我,現(xiàn)在,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