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漫窩在酒店的藤椅上,雙腿屈起抱在懷中,身子微微后仰,聞彥川甚至看得清她裙擺之下的圓弧。
“月底要去走秀場,老何接了專訪,時間還沒定下!
溫漫抬手撥開額前的長發(fā),纖細的青蔥長指上新染了指甲,蔻粉一團,沾染了草綠色的,描繪著郁金香的圖案。
溫漫驚呼一聲,像是想起什么:“下個月是你生日?”
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睡衣裙擺,聞彥川看著,移開目光時,喉嚨有細微的滾動。
電梯‘!囊宦,停在了一樓大廳。
聞彥川想都沒想,再次按下按鈕,讓電梯再次升起返回頂層。
“我父親想邀請你一起去參加我的生日宴,你知道的,聞家一般這樣的場合都比較隆重,”聞彥川的目光又移回到了屏幕上,“你愿不愿意?”
溫漫有片刻的呆滯:“我?”
她實在受寵若驚。
聞彥川的靠在電梯里,在一次次電梯門開啟后,又再次按下關(guān)門鍵,來回上升下落。
“你愿不愿意?”
聞彥川又問了一次,垂在身側(cè)的手來回捻著指尖。
問題不在于愿不愿意,溫漫壓根沒思考‘愿意還是不愿意’。
她一雙眼登時亮起,瞳孔中像是閃爍著星,彎著眉目看著聞彥川:“所以我也可以登上那艘游輪了?”
溫漫起身撲到床上,隨意蹬掉腳上的拖鞋,她趴在床上,裙擺隨著動作微微上移,一頭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上,春光乍現(xiàn)。
柏林大廈的員工站在觀景電梯前,手里端著的咖啡都冷了,閑起來的時候能站在大廳下看著董事長專用電梯不斷地升降,幾乎沒有停歇。
“嘿,那間電梯是否壞了?我看到它上上下下很多次了!
“好像并沒有,董事長有下樓過嗎?”
“或許下來過……但應(yīng)該只是買了杯咖啡,可我記得董事長不愛喝咖啡!
德國人悠閑,哪怕倫敦上海的聞氏大樓員工把鍵盤都敲爛了,打印機每天24小時不停歇吐著文件,員工們加班到凌晨兩點,他們依舊不動如山,還能從悠閑的時間里抽個空進行調(diào)侃。
電梯一直處于運行中,程叔不得已從員工電梯擠著走出來,又下意識地看一眼樓上的專用梯。
他腳步頓了半刻,眉頭一挑,瞬間了然。
年近四十的二公子談起戀愛來像個小孩一樣玩電梯,還要找個地方躲起來說悄悄話。
的確是選了個好地方,也不怕被聞景山再撞見。
聞彥川倚靠在電梯里,目光沒再從溫漫身上移開。想抽根煙,手探入西裝口袋里才意識到是在電梯里,聞彥川頓了頓,將那股涌上來的煙癮連帶著情緒一并壓下。
再開口時,連聲音都啞了:“每年的宴會場地都不太一樣,大多時候是看小喬想去哪里,不一定在游輪上。”
他指尖輕點了兩下手機背部:“你想去游輪玩?”
溫漫想了想,翻了個身子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燈明晃晃的,她微瞇起眼,略加思索。
“也不全是,站在你身邊哪里都好!
白亮的熾光燈打在溫漫的身上,祖母綠被襯的愈發(fā)艷麗,連帶著真絲的細微弧度都微微探起。
聞彥川深吸了口氣,覺得有些問題還是打電話解決的好。
他光是看著她都覺得是折磨。
聞彥川沒心思再與她濃情蜜意,只想趁早結(jié)束這通電話,不至于讓自己太煎熬。
“月底活動結(jié)束我讓秦晝幫你準備機票,聞雅會在倫敦接你,在那邊乖乖等我!
聞彥川的聲音嘶啞,壓抑的不成樣子,只覺得身體的弦緊繃著拉扯。
“需不需要見很多人?穿什么樣的衣服會得體,是日常的裙子還是禮服?”
溫漫眨巴著眼睛問他,腦海中將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過了一遍,好像突然沒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
“聞雅認識很多高奢品的sales,她會幫你準備好一切,隨意就好,你已經(jīng)很漂亮了!
即便是這種時候,聞彥川還能得體大方、毫不吝嗇的對溫漫進行夸贊。
他急著掛電話,在廂門又一次開啟時,匆匆走出電梯:“好好休息。”
上一秒的話題還沒結(jié)束,跳脫的太快,溫漫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
她癟著嘴,一臉委屈地看著聞彥川,疑惑是自己哪句話說的錯了:“你怎么了?”
他怎么可能忙?在柏林那么輕松,一切都有老爺子,什么事讓他這么匆掛電話?
“你不想和我聊?你還沒有說想我。”
女人的小脾氣來的快,剛才還在談?wù)撘┦裁雌烈路?br>
聞彥川沒想那么多,更不懂溫漫為什么會突然提這樣一句:“我很想你,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去見你。”
這一句做不得假,他喉嚨吞咽著、滾動著,只有自己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溫漫果然沒聽懂。
“可你今天很敷衍,從視頻接起來的時候就開始敷衍,你甚至不愿意多看我!
溫漫話說的憋屈,她扣著手機,指甲不斷劃著背部的外殼。
下唇咬緊了,看著聞彥川的眼睛都帶著質(zhì)問。
“你不是想我了嗎?為什么不看我!”
相處太久了,小脾氣和嬌氣都露出來了,時不時地發(fā)一下,像是尋常情侶那樣挑著刺要人哄著,聞彥川很受用。
他受不住了,一向從容的面色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了不自然。
聞彥川抬手捏住鼻梁,再看向溫漫時,目光變得尤為深邃。
“因為你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