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伴隨著木屑燃燒的噼里啪啦作響的聲音，聞雅緊皺著眉頭思索，小喬坐在聞彥庭的腿上，直到杯子里的熱巧巧不再冒熱氣，她才貼著小嘴唇在茶杯口一點點抿著。
“老爺子保不齊哪天回柏林，我去了他肯定管著我，我不自由。”
聞彥川吸了一口煙，又從薄唇中緩慢吐出，他微微抬了下手示意：“錢和自由，你自己選�！�
聞雅伸出兩根手指對著聞彥川：“再給我加兩個點我就答應(yīng)你�！�
聞彥川直視著她，雙目平淡：“加不了，就算柏林的項目我丟在那燒錢也賠不了兩個點，我說了我不做賠本買賣。”
聞彥庭握著小喬的小手，幫她墊著茶杯底，不禁失笑。
“一個點，不能再少了！”
聞雅的眉頭微蹙，注視著聞彥川的雙眼。
默了幾秒后，聞彥川抬了抬下巴：“給我個理由。”
聞雅松了一口氣，話說的理直氣壯：“我要養(yǎng)孩子�！�
話一說完，聞彥川微微側(cè)頭看著她，雙眼瞇了起來。聞彥庭抬起頭，目光中還帶著打量，就連小喬都眼巴巴地看著聞雅，手里的熱巧巧都忘了喝。
聞雅看著兩人，雙眼微微放大：“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你們沒當(dāng)過父親，當(dāng)然不知道養(yǎng)孩子有多費錢�！�
聞雅對著小喬挑了挑眉頭：“還有你個小不點，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媽媽賺錢有多辛苦？”
聞彥庭冷笑一聲，顛了顛懷里的小不點，大手握著她的兩只小肉手揉捏著：“今年的小貔貅存錢罐里攢了多少張銀行卡？”
小喬靠著聞彥庭，掰著小手指頭細數(shù)。
“外公外婆給了小寶六張壓歲錢，舅舅給了三張，大舅舅給了兩張，媽媽最摳門，不僅沒給小寶，還拿走了兩張�！�
小喬坐在聞彥庭的腿上，抱著他的脖子告狀。聞雅看著自家女兒，表情僵硬在臉上。
聞彥川挑了下眉頭，將手中的煙頭捻滅在玻璃缸中：“明天幾點的飛機飛柏林？需不需要我讓秦晝幫你訂機票�！�
聞雅看著小喬，話繼續(xù)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這棉襖要是漏風(fēng)，真是鉆心的冷啊�！�
……
電影拍攝進程并不順利，劇組在開拍之前，導(dǎo)演坐在機位前邊吃著泡魯達邊罵人。他指揮著化妝師往溫漫的臉上多拍些土，轉(zhuǎn)頭又去罵場務(wù)。
溫漫一邊被任由著造型師將灰土往臉上拍，一邊吩咐著小寧：“聽劇組里跑龍?zhí)椎拇笫逭f今天有個面包車去縣里，正好你去接聞先生讓他順道捎上你，免得你自己走丟了，下了車別忘了給人家車錢�！�
小寧點了點頭，把身上挎著的單肩包帶往上提了提：“知道了溫姐，我這就去�！�
山路顛簸，小寧坐在那破舊的面包車?yán)�，后排連條安全帶都沒有。她把著車門的扶手，屁股在座椅上被彈起了一次又一次，她鼓著嘴，強忍著嘔吐感。
開車的大叔順著后視鏡看到小寧難受的表情，按下了車窗給她透氣，語氣帶了些羞澀和尷尬：“我們這邊這個路是這樣子嘎�！�
口音濃重，小寧也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什么，她湊到窗邊大口呼吸著，雙手合十對著司機大叔：“謝謝�！�
大叔到了縣里將小寧放下，還不忘給她指著路，告訴她哪邊是集市，小寧塞了五十塊錢給大叔，嚇得大叔連連擺手：“不要錢嘎不要錢嘎。”
小寧將錢往前排座椅上一放：“謝謝大叔，我先走了。”
司機大叔開了車窗對小寧擺手：“不忙了去我家吃飯�！�
小寧也聽不出什么意思，只是揮了揮手就往集市走。
黑色的卡宴穿街過巷，導(dǎo)航不精準(zhǔn)，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集市外兜著圈子。
秦晝聽著導(dǎo)航上的AI語音，氣的直接抬手掛斷。聞彥川坐在后排皺著眉頭，眸色低沉：“還沒到？”
秦晝回過頭，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導(dǎo)航不準(zhǔn)，離那邊還有二十公里遠，應(yīng)該是在縣里�！�
聞彥川抬手捏了捏鼻梁骨，一臉倦容。從城里下了飛機開了大半天的車才剛到縣里，他實在搞不懂他們娛樂圈為什么選址地都在偏遠地區(qū)。
不通飛機，連火車也不通縣里。
秦晝看著自家老板的神情，到嘴的話也不敢說出來，正愁著煩躁時，一轉(zhuǎn)頭就看到車窗外一個身影閃過，她手中大包小袋，正從集市里往外走。
秦晝連忙按下喇叭，‘嘀嘀’聲在喧嚷的集市內(nèi)突兀響起。小寧抬起頭，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聞彥川的車。
這邊地區(qū)偏僻，除了他誰會把卡宴開來這里。
小寧疾步走過來敲了敲車窗：“你們這么快就到了？我還準(zhǔn)備去接你們呢。”
秦晝按下車窗時，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聞彥川，他看著小寧懷里抱著紅色塑料袋問：“這是什么？”
小寧提了提袋子：“鮮花餅！那邊的條件差，想要買什么東西都要提前說好再等上好幾天，好不容易來縣里一次要多買一些�！�
聞彥川聞言一頓，抬了下眼看著她：“條件很艱苦嗎？”
小寧想了想，如實回答：“算不上太艱苦，劇組的人都是住在農(nóng)家樂，住不下的就去村民家借住，就是想吃什么都不方便，土雞土鴨平時還是能吃到的�！�
聞彥川點了點頭：“上車。”
小寧得了允許，連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秦晝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你還記得來時候的路嗎？導(dǎo)航怕是過不去了�！�
小寧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睛，連連點頭。
“記得的，記得的，”她的手伸進塑料袋里拿出涼快鮮花餅遞給秦晝和聞彥川，“玫瑰和火腿餡的，溫姐最喜歡吃這個了�！�
小寧邊拆著手里的鮮花餅的包裝袋邊說：“溫姐最近在那邊住的都瘦了，村民們可熱心腸，送的都是平時家里舍不得吃的大魚大肉，溫姐得保持身材，水果和蔬菜又吃得少，肚子都憋的不舒服……”
‘嘩啦’一聲，包裝袋被撕開，小寧這才后知后覺：“車?yán)锟梢猿詵|西嗎？”
聞彥川看著手里的鮮花餅：“下車�！�
小寧一愣，轉(zhuǎn)頭看向聞彥川，語氣帶了些小心翼翼：“我還沒吃呢，我可以等到回去再吃�！�
秦晝到底是跟在聞彥川身邊的，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看著小寧，表情無奈。
“下車逛集市，給你溫姐買水果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