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弦松了,斷了,再也控制不住她的理智。
溫漫攥著手,抓住那塊裙擺冷靜了半晌,才準(zhǔn)備反身往回走。
還沒等回頭,身后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像是穿透了末夏的風(fēng),來自于世界的另一端——
“需要幫忙嗎?”
空氣倏然間沉寂。
溫漫站在原地,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雙耳轟鳴,連風(fēng)都聽不到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遠(yuǎn)處,一瞬間淚意翻涌,灼熱著眼眶。
不像他了,蕭條、清瘦。
聞彥川看著眼前的人,一身紅裙嬌俏。
雜志爆火,私人飛機(jī)上空姐備好了當(dāng)期雜志,放在了聞彥川座椅扶手處,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溫漫。
她躺在雪中,如夜庭玫瑰,連神情都凄美。
他上前,低聲輕問:“怎么不穿上次那一件?”
那是極致的好看,好看到讓他移不開眼。他握著雜志在飛機(jī)上度過了那漫長的十六個(gè)小時(shí),胸腔內(nèi)是抑制不住地跳動。
轟鳴聲持續(xù)在耳間躁動,溫漫只看得見他唇瓣一開一合,看他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
像是忘記了呼吸,許久后才張開唇呼出一口長氣,卻是要轉(zhuǎn)身逃走。
聞彥川伸手,一把攬住溫漫的腰間,他瘦了,手臂卻依舊有力。
溫漫掙脫不開,久違的懷抱溫暖傳來時(shí),她抑制不住地想要哭。
“躲我?”
聞彥川垂眼看她,聲音低沉呢喃。
溫漫咬著唇,死死含著眼淚,鼻尖環(huán)繞的是熟悉的味道,是那一抹若有似無讓她不顧一切奔出來的,專屬于他的氣息。
眼眶被染紅,她緊緊抓著聞彥川肩膀上的襯衫布料,聲音都啞了幾分:“我不是菟絲花,更不想做聞先生的金絲雀。”
“所以你想好了嗎?我是什么……我對聞先生來說算什么,你想好了嗎?你要不要我!
溫漫強(qiáng)忍著哽咽,聲音顫抖。
忍不住的。
聞彥川垂著頭,緊緊盯著溫漫的眼睛,他不語,溫漫更不敢抬頭看他。
她想問,又不敢正視答案。
她早就想好了,不管是什么樣的答案,她都該釋然,她要的只不過是他的一個(gè)回答。
良久后,聞彥川才嘆息出聲,他扣著溫漫的后腦,將她輕輕貼在懷中,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發(fā)頂。
“溫漫,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年紀(jì)大不愛說情話,可你怎么能不懂?”
溫漫抬頭,含著熱淚的眼對上聞彥川那雙滿是溫?zé)釋櫮绲碾p眸。
“我從不養(yǎng)菟絲花!
聞彥川低頭,含住溫漫的唇瓣,聲音低沉:“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愛人!
淺淺的一個(gè)吻,卻惹得溫漫渾身震顫。
她止不住發(fā)抖,理智幾乎要潰不成軍。指尖還在發(fā)力,將他肩上的衣料扯得褶皺。
不是她害怕聽到的答案,懸著的心終于落地,‘咚’的一聲,把溫漫所有的防備徹底砸碎。
壓抑了幾個(gè)月的苦澀與委屈在一瞬間傾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
“為什么要把我送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你知道可可西里有多遠(yuǎn)嗎?你知道格爾木到拉薩的公路有一千多公里嗎?”
溫漫哽咽著,抽泣著,她整個(gè)人伏在聞彥川的肩膀上。脫了力,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襯衫。
“倫敦的套房那么貴,花了我2400英鎊,我以為我會找到你。你知不知道它好空曠,我晚上睡覺都不安穩(wěn)……”
“泰晤士河上的蝴蝶煙花是我托人定制的,我說不好英語,好多詞都講不通,他們不理解我的話,最后只能做一個(gè)樣子。我想還你一場煙花,它花了我大半的片酬,可我還是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