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跟在身后,等著聞景山凈完了手才遞上一條灰色手帕。
聞景山擦了擦手,烏青的血管被激的從褶皺皮膚下微微凸起。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往別墅里走。
聞彥庭早在邁巴赫進了院門時就將身上的懶散氣收起,他帶小喬隨意,地毯上鋪滿了娃娃的頭飾。
他使了眼神給小喬,小混蛋心領(lǐng)神會,趴在地上把東西都歸攏在懷里往角落的收納柜跑。
聞景山已經(jīng)推門走進來,聞彥庭站的筆直,語氣都恭敬。
“爸!
聞景山看了一眼聞彥庭,點了點頭:“嗯!
小喬有眼力,扔好了玩具就跑來聞景山懷里,乖巧地喊了一聲:“外公!
全家最受寵的洋娃娃撲在懷里,聞景山就是再板著臉也彎身抱著她拍了拍。
宋舟帶小喬走的時候,還暗示性地遞給了聞彥庭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客廳里恢復寂靜,聞景山抬步往沙發(fā)走,腳下的酒紅色波斯毯上還藏了個娃娃的公主發(fā)冠,小小一個。
聞景山剛好踩上,一個踉蹌。
聞彥庭一驚,趁著聞景山不注意,把那小東西踢進了沙發(fā)底。
聞景山注意到聞彥庭的動作,只是微微一頓,隨后坐在了沙發(fā)上。
“聞雅呢?”
聞景山問。
見聞景山落了座,聞彥庭才跟著坐下,語氣也稍微輕松了些。
“剛從國內(nèi)談了項目回來,和媽出去做SPA。”
聞景山只是‘嗯'了一聲,語氣平淡,似乎對聞雅的行程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順帶提了一嘴。
“彥川最近在做什么?”
聞彥庭舉著茶壺的動作一頓,茶水從壺嘴中緩緩流出,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他回過神,語氣自然:“聯(lián)系甚少!
他撒了謊,分明昨天剛通了電話,求他辦事時還帶著他絕不低頭的態(tài)度。
聞景山瞥了一眼聞彥庭,目光最后落在了茶幾上被壓在最底下的晨報上。
那是昨天的報紙,上面還疊了一層菲傭今早送過來的晨報。
但聞彥川的名字實在太過顯眼,聞景山只瞥了一眼,眸光深邃。
“少到需要看晨報上對方的名字了解最近生活?”
聞彥庭再聽不出聞景山的話里有話就真的才是蠢笨。
他放下茶壺,低頭輕笑裝傻:“爸教訓的是。”
也是在著一瞬間,聞彥庭突然明白來宋舟臨走時為什么要突然給他使那樣的眼神。
哪是讓他自求多福,分明他是受牽累。
“那報紙上寫了什么?”
聞景山手里還捏著青瓷小杯,里面的熱氣升騰,聞景山面不改色飲下熱茶。
“娛樂八卦,不是爸愛看的類型。”
聞彥庭一直保持著淡然的態(tài)度,父子三個說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說話不直說,拐彎抹角地做暗示,聽的人膽顫心驚。
兩兄弟受影響深,三四十年改都改不過來,倒是聞雅性子直,有什么說什么。
她是孟書竹親手帶大的,聞彥川少年時和聞景山打啞謎的時候,聞雅還在孟書竹懷里被扎著羊尾辮兒,聽不懂父與子之間的彎彎繞繞。
聞景山沉默不語,連態(tài)度都未表,起身上樓。
聞彥庭的心沉了下來,心道不好。
原本就是給聞景山燙的茶,這會兒哪有心思喝。
他拿出手機通風報信,只給自家弟弟發(fā)了一句:【爸回來了!
聞彥川遠在縣城,收到消息時,陸硯生的父親正在診斷著溫平昌的情況。
溫漫站在一邊,滿臉都寫著擔心,生怕聽到一句溫平昌情況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