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下意識看去,想到出門太急沒帶墨鏡,視線落在林清然臉上的剎那,急忙錯開看向林清然的肩膀。
只要不對上視線,就不會察覺到她眼睛能看見。
“林小姐?”
林清然沒懷疑,她對姜沅能不能看見并不感興趣,笑著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去醫(yī)院!
“真巧,上來吧,我也要去醫(yī)院!
姜沅有些驚訝,“你也要去醫(yī)院?”
“是啊,你先上來吧,車上說!
不坐白不坐,她總不能在車上把自己暗殺了,所以,姜沅上了車。
姜沅承認(rèn)自己沒骨氣,這三年來,她意識到,骨氣在某些時候,一文不值,反而顯得可笑。
林清然既然裝落落大方,她也可以假裝不知道,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舞臺,所有人都在演戲。
“林小姐,你去醫(yī)院有什么事嗎?”
林清然重新發(fā)動車子,“是有點事,去見個教授,看看我奶奶的病還能不能治療!
姜沅神色一僵,試探性地問,“那位教授,姓什么?”
“姓韓,你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苯溆行┬牟辉谘桑尤皇峭粋人,難道把那位教授請來的大人物,就是林家?
她再次確定,“不過我聽大哥的主治醫(yī)生說過這位教授,是有人將他從國外請來的,是林小姐請來的嗎?”
林清然笑了笑,“算是吧,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哦…我想起來了,他是神經(jīng)科的,植物人應(yīng)該也屬于這類吧?”
“是的……”
“那等我見到他了,幫你問問!
姜沅沒有著急感動,她肯定還有下文,所以只是簡單的道了聲謝。
林清然說,“不過,姜沅你現(xiàn)在住在席誠這里,你也幫我打聽打聽,席誠那個女朋友唄?”
就知道,姜沅微笑著點頭,“好,我一定幫你打聽!
沒想到訂婚典禮丟了那么大的臉,她還對陸席城念念不忘,哪怕對方有女朋友,都不愿放棄。
有那么瞬間,姜沅還有一絲同情她。
為愛所困的人,都是可憐人。
很快到了醫(yī)院,林清然將車停在停車場,兩人一同進(jìn)了醫(yī)院。
姜沅想跟她一塊去見那位教授,但林清然卻沒打算帶她去。
林清然對她說,“你來這么多次應(yīng)該熟悉了吧,直走就是住院部了,我先走了!
都這么說了,姜沅也不好死皮賴臉的跟著她,“好的,謝謝!
她目送林清然離開,等了會兒,又跟了上去。
姜沅不敢跟的太緊,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看著林清然進(jìn)了門診部,又進(jìn)了走廊盡頭一間緊閉的房間。
她偷偷走過去,可惜門關(guān)著,看不到里面,也聽不到里面在說什么。
門上也沒有任何標(biāo)志,不過姜沅記住了這間房,看來這里就是給那位教授安排的地方了。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清楚里面在說什么。
不過聽了半天,也只聽到一丁點的聲音,不知道具體說了什么。
為了大哥,她真是不擇手段了。
只要能讓大哥醒來,她什么都能做出來。
大概十幾分鐘,她終于聽到里面的一句對話,是林清然說,“那我先走了。”
姜沅心里一驚,左看右看,竟然沒有任何能躲的地方,門把手傳來聲響,嚇得她慌不擇路,扭頭跑進(jìn)對面的診室。
關(guān)上門的同時,林清然也打開門走了出來。
姜沅背靠在門上,長長地松了口氣,第一次跟蹤別人,她心里很緊張,心跳的極快。
過了會兒,像是察覺到什么,她抬頭朝前方看去。
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握著鋼筆,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姜沅有些尷尬。
她正想開門離開,醫(yī)生開口說話了,“請問,你是哪里不舒服?”
姜沅動了動嘴角,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醫(yī)生忽然站起來,朝著她走來。
姜沅盯著他,這男人五官清雋,有著一雙自帶笑意的桃花眼,白大褂穿在他身上,襯的他溫文爾雅。
打量他的間隙,男人已經(jīng)來到她身邊,見他握住門把手,姜沅急忙走了兩步讓開。
男人打開門,探出頭往外面看了看,隨后關(guān)上門,回頭看向姜沅。
“你是在躲什么人?”
姜沅心虛的別過視線,“抱歉,打擾了!
男人微微一笑,“沒關(guān)系,反正也沒人看診!
姜沅訕訕地笑了下,彎了彎腰表示歉意,轉(zhuǎn)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出來后,她還貼心的將門關(guān)上。
隨后,她抬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這里和對面一樣,沒有掛科室的牌子。
姜沅拍了拍腦袋,忘記這件事,又來到對面房間,抬手敲了敲門。
沒聽到里面有聲音傳來,她干脆直接推開門,試探性地伸出頭往里看。
里面有兩個人,都是中年男人,其中一個她認(rèn)識,是林清然的父親,那另外一個想必就是韓教授了。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屋里的兩人,姜沅急忙縮回腦袋將門關(guān)上。
一轉(zhuǎn)身,撞上一堵肉墻,姜沅退了一步。
她扶住墻壁,抬頭一看,又是剛剛那個醫(yī)生,對方正帶著笑意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