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昊聽著她敘述,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聞襄的經(jīng)歷,讓他知道自己的想象力還是被限制了,他做夢都做不出來的劇情,竟是聞襄親身經(jīng)歷。
聞襄說完了,她忐忑地看著聞昊,“小昊,你能跟我回去嗎?”
聞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所以,這么多年,你把對他的怨恨都加注在我身上了嗎?”
“怎么會呢!你可是我的全部了,我怎么會怨恨你,我只是,對你期望太高了!
聞昊卻覺得可笑,“我也沒想到,現(xiàn)在還能看到爭寵的戲碼,用自己的孩子來爭寵,不覺得可笑嗎?”
“小昊……”
她還想說什么,池榮已經(jīng)回來了。
池榮掃過兩人,淡定地在主位坐了下來,“孩子,你想清楚了嗎?是留下,還是和她回去!
聞昊抬頭看向他,“我不回去,我也不會留下,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yún)⑴c,該去哪里,應(yīng)該是我的自由。”
聞襄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這個時候,她那些道德綁架的話拿出來,只會讓池榮更加看不起。
池榮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的不錯,自己的人生,就該自己做主!
相比起聞襄,池榮雖然沒有養(yǎng)過他,但卻要比聞襄開明得多。
聞襄不淡定了,她焦急地說,“你還在上學呢!不回去怎么行?至少,你至少把最后一年高中讀完吧!
“我知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
“你什么意思?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要和我斷絕關(guān)系嗎?”聞襄是真的急了,聞昊這次離家出走,把他卡也凍結(jié)了,他始終沒有服軟。
這讓聞襄有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如果兒子不認自己了,那她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聞昊蹙眉道,“我沒說和你斷絕關(guān)系,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從頭到尾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還不明白嗎?”
聞襄張著嘴,一時間啞口無言。
池榮道,“看來,兒子在你身邊,過的并不開心!
聞襄下意識反駁他,“他只是年紀小,以后就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連自己人生都無法掌控的人,又何來以后?聞襄,你管的太寬了。”
“我……”
池榮也不跟她廢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他沒有做出成績來,你再否定也不遲,你應(yīng)該慶幸,他還沒有被你養(yǎng)成廢物,否則,我一定不饒你!
聞襄不再說話了。
一向強勢的聞襄,在池榮面前,就像個初到戰(zhàn)場的小兵,被訓得不敢還嘴。
池榮說,“行了,不要再說了,小昊,她若再為難你,可以來我這里,我替你做主!
聞昊的心情很復(fù)雜,他在心里怨恨了十幾年的父親,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罪魁禍首是自己的母親。
十八年的養(yǎng)育之恩,也讓他無法怨聞襄,從未謀面的父親,也無法勾起他的對父親的感情。
此刻,他就處于這樣一個,不上不下,微妙的處境中。
聞襄不敢反抗池榮,即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金盆洗手,不問世事,但依然能一句話讓她一無所有。
池榮這人,向來散漫,不管是身邊的女人也好,兒女也好,從不嚴加管教。
他名下產(chǎn)業(yè)眾多,每個人都會給機會,但也只有一次機會,你想要什么,做什么,他會毫不猶豫給你,但若是給你事沒做好,就不會再有下次機會。
也因如此,他那些兒女不會出現(xiàn)爭奪家產(chǎn)的情況,只要開口,只要有那個能力,哪怕要他所有的產(chǎn)業(yè),他都敢給。
在他這里,一向能者得之,他惜才,也不養(yǎng)廢物,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有一群效忠他的屬下,一群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至今遍布全球,還有強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誰敢在他面前亂來?
但是目前看來,他眾多兒女中,還沒有一個能入他眼,繼承他所有身家的人出現(xiàn)。
看他對聞昊的態(tài)度,似乎還算欣賞,也僅僅只是欣賞。
否則,他一定會強制把聞昊留下。
聞襄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應(yīng)該是憂愁占大半,畢竟,沒有在聞昊最優(yōu)秀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片刻后,聞襄道,“我知道了!
池榮留她中午吃飯,聞襄沒有拒絕,這對她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甚至沒有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和他一起吃飯。
只是,當她看到姜沅時,臉色有些難看。
姜沅也很尷尬,之前騙她沒找到聞昊,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這里,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飯桌上氣氛十分詭異,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有萬塊碰撞的聲音。
等吃過飯,姜沅便找借口和桑秋回到客房,不給與聞襄接觸的機會。
但她還是沒有躲過去,不到十分鐘,聞襄也跟著聞昊來到了院子。
她想和聞昊多待一會兒,反正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相認,她做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池榮也不讓她繼續(xù)管教聞昊,她能做的,只有與聞昊盡量修復(fù)感情。
姜沅也知道躲不過去了,訕訕地來到聞襄面前,“太太,那個,對不起!
聞襄瞥了她一眼,神色莫測,“事已至此,對不起有什么用?”
她當初就不該讓姜沅來當家教,更不該同意參加那個什么比賽,否則事情也不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姜沅低著頭,不敢說話。
聞襄道,“算了,已經(jīng)過去了,小昊他想做自己的事我可以不干涉,這段時間隨便他怎么玩,但是他還有一年復(fù)讀,開學之前,務(wù)必要回學校去,姜小姐,這點你能向我保證嗎?”
“啊?”姜沅怔了怔,又下意識的看向聞昊。
這不是該問聞昊嗎?她的保證有什么用?
聞昊道,“我會回去,您不用操心!
聞襄惆悵的嘆著氣,總覺得失去了什么東西一樣,心里很難受。
“我給你卡凍結(jié)了,這些天你住什么地方?一直在這里嗎?”
“我有自己住的地方!
聞襄沉默了會兒,似乎也找不到話題聊了。
她突然悲哀的發(fā)現(xiàn),除了學習和衣食住行,單方面強制聞昊做一些事之外,她和聞昊竟然沒有別的話題。
聞昊從來沒跟她說過心里話,她也不知道聞昊心里整天在想什么,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她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