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沖陳昕雪做了個手勢,示意繼續(xù)前進,任由暗流推動,自己卻一口吻上曾真的紅唇,給她渡了一口氣。
曾真不會水性,在水里也是緊閉著雙眼,她本已快到了窒息的邊緣,嘴上卻是一熱,然后一股氣渡了進來,馬上大口大口貪婪地吸了起來。
在旁人眼里看起來,真像一對在水底拍攝婚紗照的情侶在熱吻。
曾真吸了一口氣后,終于緩過氣來,不再拼命地扭動。
三人順著暗流穿過兩個大石的縫隙,一座巨大的石階在眼前展開。
每個石條上都布滿了青苔海藻,但是一個個橫平豎直,那如刀削斧劈般的直轉(zhuǎn)角,絕對是人類建造出來的東西。
這時,身后突然傳過一股大力,暗流經(jīng)過狹長的石塊群,仿佛是受了兩邊石壁的擠壓,一下子速度加快,將三人往前沖去。
只見無數(shù)條高達數(shù)米的石條靜靜地分立兩側(cè),好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
葉鋒和陳昕雪只覺得眼睛一花,還來不及細看,身子一輕,就已凌空飛起,沖到了一處空地上。
葉鋒在空中還來得及做出一個翻背的動作,將曾真摟在懷里。
陳昕雪則沒有這樣的人肉墊背,只能一個人受了那硬撞的力道,險些暈了過去。
出水之后,三人大口地呼吸空氣。
陳昕雪和曾真都是仰天躺在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
葉鋒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了曾真的紅唇上,也許是大口呼吸的緣故,那嘴唇的顏色仿佛是被雨露打過的紅花瓣,格外地嬌艷。
葉鋒的心怦然一動,連忙扭過頭去。
二女身上此時衣裳盡濕,透出底下的肉色,先前看不到也就算了,現(xiàn)在看到了,可真是要……
咦!
有光!
葉鋒這才醒悟過來三人都能看見,而且這里是塊平地,還有空氣,難道這么快就到了岸上?
二女此時還躺在地上,眼神渙散,還沒清醒過來。
葉鋒站起身來,解開腰間外衣制成的繩子,開始打量這里的環(huán)境。
葉鋒的身后是一潭深水,碧幽幽的不知有幾深。
將目光從身后的水潭移開,嗅了嗅空氣,沒有半點腐壞的味道。
這個地宮雖是陰宅設(shè)計,與那宏偉的水下建筑一體,但似乎還有專門的通風(fēng)孔道,所以不覺得有陰腐瘴氣。
這里是一處前殿的布置,零落地擺著一些石椅和文物,最先吸引葉鋒注意力的是一個大龍瓷,大龍瓷中還點著一支萬年燈。
萬年燈象征主人萬年之壽,能夠燃燒很長的時間。
大龍瓷中的萬年燈,此時已經(jīng)熄滅了不知多久。
不過光看那大龍瓷中的香灰鋪了厚厚的一層,幾乎要溢出三人合抱的大龍瓷,就知道這萬年燈也是名不虛傳。
大龍瓷邊上是一張白石椅。
椅上居然還鋪著一個墊子,墊子早已腐朽不堪,里面的絨料都露了出來,變成一團黑灰的顏色。
葉鋒的眼神一亮,他居然在墊子的中央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那上面居然有個人的屁股印。
初看上去像是兩道彎月般,但是略一辨認,就知道是一個人坐在這里。
葉鋒只覺得風(fēng)吹過來都有些陰森,那印記明顯就是新近留下,難道這地方還有人來過?
葉鋒提起警惕,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宋代的白漢玉椅?”
葉鋒循聲扭頭,見陳昕雪扶著曾真走了過來,二人的臉色都是紅撲撲的。
曾真已經(jīng)完全好了,但是眼神卻閃閃爍爍地不敢與葉鋒直視。
葉鋒也是心中有鬼,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這是宋代的?”
“對,以漢白玉做椅,整個石椅宛若天成,雕工不凡,而且扶手上有龍形,這是皇家才有的待遇!
“看來又是和李元昊有關(guān)了!比~鋒回了一句。
三人結(jié)伴往里走去。
曾真走了幾步,精神也恢復(fù)了過來,既然能呼吸到空氣又有亮光,她自然是不怕的。
這些亮光都是來自墻上的螢石。
葉鋒知道此時一定是回到了陸地上,只是不知具體方位,反倒不急著離去,要將這個地宮探個究竟。
走過了前殿,來到中殿,格局明顯一變。
各處陳列著生活器皿,盆盆罐罐的,大多都還放著金光,雖已年代久遠,還是能辨出之前的不凡材質(zhì)。
陳昕雪隨意拿起了一個金盆,翻了過來,只見盆底刻著幾道銘文。
她一一讀了出來:“弓王正月初,吉辰在乙亥!
“你說這是弓王的東西?”曾真記者的八卦之心又發(fā)作了起來。
“西夏有什么弓王嗎?這樣的姓倒也好玩!痹孀罱鼝貉a了些歷史常識,只是這個弓王卻聞所未聞。
“誰知道呢?我們進去看看吧!标愱垦┹p輕放下金盆,當(dāng)先走了進去。
葉鋒正想叫住陳昕雪,叫她小心機關(guān)暗器,卻又想到此處雖是陰宅,但是里面的制式格局,卻仿佛是照著主人生前的習(xí)慣而來,完全就像一座寢宮,誰又會在寢宮里設(shè)那么多機關(guān)呢?
葉鋒正要跟上陳昕雪她們,目光一轉(zhuǎn),落到旁邊一張石桌上。
石桌邊上有三蹲石椅,圓柱形立著,地上微微陷進了些。
葉鋒又看到了那個屁股印。
上面三道用草木綿絨碎屑做就的弧線,說明那個屁股印的主人也曾在這石蹲上坐下過。
這當(dāng)然不可能是陰宅中的主人半夜睡醒無事,幽魂復(fù)活,再從棺槨中爬出讀書散步。
“。
就在葉鋒思索是什么人來過這里時,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葉鋒一驚,那是曾真的聲音。
陳昕雪為什么沒叫?
難道……
葉鋒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葉鋒幾乎是閃電般抓住曾真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曾真的面色發(fā)白,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卻沒有什么傷。
“我沒事。”曾真說道。
“陳昕雪呢?”葉鋒問道。
“在那!”曾真伸出手指向東側(cè)一處平臺。
葉鋒往那平臺上看去。
只見三個紅木大漆的棺槨并列躺在平臺上,陳昕雪正走到中間的那個棺槨處四處查看。
那棺槨幾乎有陳昕雪一人高,像是一個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