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對于她還是起的太快。
陳昕雪不由地分出一只手去往下抓著,剛好抓到一縷縷柔軟的毛發(fā),她也沒有多想,就像是扯著馬鬃一樣,維持著平衡。
“哎!不要扯我頭發(fā)!”身下的葉鋒發(fā)出一聲怪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昕雪忙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墻壁。
這時她離那梯形裂痕近了,才看清那些磚石的樣子,果然與旁邊的石頭顏色略微有些區(qū)別,就像是后來才砌上的。
難道這里才是通往地宮大門的正道。
“接著!痹鎻南旅孢f上了鴨嘴鋤。
陳昕雪接了過來,她擔心地向下問了一句:“你還堅持得住嗎?”
“沒問題,你只管挖吧!
陳昕雪的腳心傳回來的穩(wěn)定感一絲未變,葉鋒就像一座大山立著,沒有一絲的晃動,這也讓陳昕雪心安不少。
沒想到他這副身子骨,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到挺結(jié)實的嘛!
陳昕雪的腦袋里胡亂地轉(zhuǎn)著些念頭,然后開始小心地一點點用鴨嘴鋤扒開裂痕處的磚石。
鋤了幾十下,陳昕雪的額頭上便出現(xiàn)了細密的汗珠。
這種吃力的活要是在平地上也倒罷了,現(xiàn)在站在一個人身上,移動不便,腳下又不好發(fā)力,又要顧忌扒下的碎石會砸到下面的葉鋒,所以還是十分吃力的。
好不容易打開了一條手指大小的細縫,陳昕雪伸進手指用力扳了扳,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還是不夠,只能將鴨嘴鋤的鋤面伸進去,以之為杠桿撬了起來。
這一下效果明顯,碎石如雨落下,蒙了葉鋒一頭,黑發(fā)頓時變白。
葉鋒咳嗽了幾聲,卻聽到陳昕雪喜道:“撬開一塊了。”
陳昕雪用雙肘支在墻面上,穩(wěn)定住自己的身形,然后用雙手一點點挪出那塊磚石。
青磚比想象的還要大上許多,陳昕雪在考古現(xiàn)場不知做過多少粗.重活計,自認也是一條響當當?shù)呐疂h子,托在手里仍是覺得吃力。
“曾真,你幫忙接一下!标愱垦┱f道。
只是曾真身材嬌小,就是踮著腳尖也只能勉強夠到那塊大青磚。
以青磚的份量,若是陳昕雪一松手,怕是要砸她個頭破血流。
“不行。”陳昕雪見曾真的手只能沾到磚面就知道沒辦法,又縮了回去。
葉鋒說道:“不能直接拋下來嗎?”
“不行!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國家文物,說不定有什么重要的線索,怎么能拋掉呢?”
陳昕雪把這塊青磚當成寶貝似的,不肯直接扔到地上。
三人一時間僵持著。
終于還是曾真想到了辦法,“昕雪姐,你把那塊青磚豎過來,立在葉鋒的頭上,然后再讓他用手把那塊青磚拿下來遞給我就行了。”
“好主意!标愱垦⿲⒋u面豎過來,就往葉鋒的頭上放下,好像是個臨時放磚頭的平臺。
“喂!喂!喂!”葉鋒抗議。
話還沒說出口,頭上一沉,為了不讓自己那多苦多難的頭發(fā)受苦,葉鋒忙用空出的左手把青磚拿了下來。
曾真走過來,將青磚拿走,吃力地把它放到一邊。
有了這樣的流程,三人合作將那裂痕的磚石都拿了下來。
只是葉鋒的頭發(fā)被壓得中間平了一道,像是被數(shù)百人踩過的草坪。
葉鋒初時還覺得頭皮吃痛,到了后來接了十幾塊沉甸甸的青磚后,也就麻木了。
此時上面梯形的裂痕露出一大半,但是里面并不是黑黝的空洞,卻還是一道墻面。
葉鋒看不到上面的狀況,但是曾真和陳昕雪卻看得清楚。
二人不禁一陣失望,難道這墻面里里外外砌了好幾層?
普通的地宮哪里會有這么嚴密的布置。
陳昕雪將自己看到的清況跟葉鋒說了。
葉鋒也覺得有些疑惑,墻面這么厚,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西夏寶庫應有的規(guī)格,倒像是專為李元昊設的陵宮似的。
一想到這里,葉鋒就明白過來,難怪一個西夏寶庫要造得如此繁復,又是內(nèi)外庫、又是真假庫的。
葉鋒將自己的想法跟陳昕雪二人說了,兩人也是連連點頭。
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這個西夏寶庫的構(gòu)造。
曾真興奮道:“你們說這里很有可能是李元昊的陵宮?那不是……”
曾真激動地連下面的話都沒說完,但是葉鋒和陳昕雪二人知道她的未盡之意。
陵宮和西夏寶庫在考古界上完全是兩種概念。
想當年明十三陵的定陵開挖出土后,震驚全球考古界,堪稱是那年的大事件。
如果這個西夏寶庫地下真的是李元昊的陵宮,里面的文物古玩會是個驚人的數(shù)字,遠比之前估計的價值數(shù)十億的西夏寶庫要大。
“就是陵宮也沒辦法,這個裂痕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堵墻,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再帶多一點人下來!
陳昕雪此時已經(jīng)挖到了最后一塊青磚,能發(fā)現(xiàn)這個梯形的裂痕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說不定能從這里找到一條繞過銅門的路。
這種例子在需要合葬的地宮也是常有的事,因為地宮的主人先去世,而他的妃子還沒去世,所以日后地宮還需要二次開啟。
為了省力,工匠們會留下一條方便出入的通路,只是平時隱藏得極好,不易被發(fā)現(xiàn)。
如果不是葉鋒看出了銅門外的蹊蹺,恐怕陳昕雪她們還在那扇銅門那里忙活著呢。
“有始有終,把那最后一塊青磚拿下來再說吧!比~鋒一方面心痛自己的頭發(fā),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今天被人踩了,又被青石壓頭,這等吃苦也沒換來什么,實在有些憋屈。
陳昕雪也是這樣想的,將那最后一塊青石撬出一點,就用手抱了出來。
沒想到青石一入手就極沉,陳昕雪差點重心不穩(wěn),從葉鋒肩頭倒下來。
還好葉鋒覺察出不對,往墻外退了一步,騰出些空間來。
陳昕雪身子前傾,整個人抵在墻面上,雙手還死抱著那塊青石,二人就像一架梯子搭在墻面上一樣。
曾真在下面擔心地問道:“昕雪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