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韜也正是知道這點,這才尋了機會,前來下毒。
只是上一次,她膽子小,只買通了內務府的人幫她下毒,并未親自出面。
至于這毒下了沒下,她還真是不清楚。
她一邊朝庫房摸去,一邊在心中暗罵著幫她下毒之人。
干活干不利索,銀子倒是照拿不誤,真是黑心。
時值正午,庫房守衛(wèi)都懶懶散散,靠著墻壁打瞌睡。
玉韜一人塞了些銀子,以奉命查看自己主子的衣物為由,順利地進了庫房。
但出來時,卻被麗妃逮了個正著。
那一瞬,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為了不被麗妃發(fā)現(xiàn)端倪,她連忙故作鎮(zhèn)定,朝著麗妃行了一禮。
“奴婢見過麗妃娘娘!”
這話音剛落,便見一個丫鬟緊接著也從庫房中走了出來。
方才許是太過緊張,玉韜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還跟了人。
如今瞧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雙腿開始打顫。
若是此人方才真的悄無聲息跟在她身后,那自己的所作所為,豈不是都被她瞧了個清楚?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那丫鬟朝著麗妃福了福身,指著玉韜,控訴道。
“娘娘,奴婢瞧清楚了,就是她在娘娘的東西上下了毒!”
被人當眾戳穿,玉韜當即心下一涼。
可謀害皇室可是大罪,即便是為了保命,她也不能承認。
隨即,她便一副委屈的模樣,開口喊起冤來。
“麗妃娘娘明察,奴婢來庫房不過是奉了梁美人的命令前來庫房查看衣物罷了,不知此人為何要誣陷奴婢,還望娘娘為奴婢做主!”
“清白與否,一探便知!”
麗妃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朝那丫鬟揚了揚下巴。
那丫鬟方才在暗處一直盯著她,自然知道她將荷包藏在了何處。
不過三兩下,荷包便被搜了出來,遞給了春茗。
春茗拿在手中嗅了嗅,朝麗妃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
“大膽賤婢,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得到肯定的回應,麗妃當即冷哼了一聲,威嚴怒喝道。
說話間,她頭頂上的步搖也跟著亂晃。
眼看自己就這么被揭穿了,玉韜被嚇得有些腿軟,當即就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還請麗妃娘娘饒了奴婢這次吧!”
饒?如何能饒得?
若非春茗機警,此時她怕是早已腹瀉虛脫,臥病在床了。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幕后黑手,她豈能輕易饒了去?
先前她便對梁靜月不甚喜歡,如今得知她所作所為,心中更是厭惡,勾唇冷笑。
“不過是區(qū)區(qū)賤婢,晾你也沒這個膽子謀害本宮,向來定是梁美人對本宮不滿,才故意為之了,春茗,去將梁美人喚來,本宮倒是要好好問個清楚才是!
“是,娘娘!”
春茗福了福身子,轉身便離開了。
除此之外,麗妃還將楚天堯與太后都請了過來,做個見證。
憐月宮。
梁靜月不知發(fā)生了何事,還在安心地假寐。
突然,一個婢女匆匆地跑了進來。
“主子,主子,快醒醒,麗妃娘娘急召!”
聽了這話,梁靜月心中咯噔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說什么?”
“回主子,麗妃娘娘急召,您還是趕快去吧!”
丫鬟重復了一遍,催促道。
梁靜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擰緊了眉,反而問起了玉韜的下落。
“玉韜呢?她可回來了?”
“一早便出門去了,也不知是去了何處,遲遲沒有回來!”
丫鬟搖了搖頭,如實稟報。
此話一出,梁靜月的心算是徹底沉了底。
看來麗妃此次尋她,定是為了玉韜下毒一事了。
梁靜月臉色蒼白地坐了起來,簡單地涂了個口脂,氣色這才好了些。
不多時,她才疾步匆匆的趕到了麗妃宮中。
楚天堯與太后早已等候在此。
麗妃更是面色不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那架勢就像是要審問犯人一般。
梁靜月強行鎮(zhèn)定心神,彎了彎唇,朝眾人行了一禮。
“嬪妾見過皇上,太后娘娘,麗妃娘娘!”
“麗妃說你故意在她的東西上下毒,可有此事?”
楚天堯坐在主位,冷著臉問道。
聽他這么說,梁靜月當即白了臉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搖頭委屈道。
“還請皇上明鑒,嬪妾向來遵規(guī)守矩,是斷然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哦?那此人你可認得?”
麗妃不屑地挑了挑眉,拍了拍巴掌。
聲音落下,便見幾個太監(jiān)押著玉韜走了上來。
瞧見梁靜月,玉韜淚眼婆娑地向她求饒。
“主子,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可是為了……”
見她似是要將自己拉入其中,梁靜月心中一急,當即甩了玉韜一巴掌,怒聲呵斥。
“是你!你竟然敢對麗妃娘娘下毒,你是不是要將我害死才甘心?”
一巴掌下去,玉韜頓時也有些懵了。
火辣辣的痛感從臉上傳來。
她不由得捂緊了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梁靜月。
當初可是她執(zhí)意要自己給麗妃下毒的,如今東窗事發(fā),她便不認了?
見狀,麗妃又豈會不知她的心思?
想來一招金蟬脫殼,沒那么容易!
下一刻,便見麗妃指尖挑著一個荷包,再次朝梁靜月發(fā)難。
“這裝了毒粉的荷包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梁美人不妨瞧瞧,這荷包可是梁美人的?”
宮中規(guī)制森嚴,這等布料也就主子用的起。
能帶在玉韜身上的荷包,自然也就只能是梁靜月的了。
該死!玉韜居然還留了此等把柄出來,真是個蠢貨!
梁靜月猛地收緊了袖子下的手,眼底也幽暗了一瞬。
但不過是轉瞬間,她便一副柔弱的模樣,點了點頭,回應道。
“這確實是嬪妾的荷包。不過嬪妾原本是用來裝碎銀的,已經(jīng)丟了有幾日了,沒想到竟是被這賤婢給偷了!讓麗妃娘娘看笑話了!”
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摘得清清楚楚。
便是麗妃也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心狠。
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不僅要幫她承擔謀害皇室的罪名,還平白多了一個盜竊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