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為自己選的好酒而沾沾自喜的畫屏,在莊夕瑤鬧騰了一晚上后,終究還是后悔了。
這酒酒勁實在是太大了,一直到天亮了莊夕瑤才真的睡下,整個宮里的下人都被折磨了個遍,頂著個黑眼圈收拾滿地狼藉。
來探查莊夕瑤醒沒醒的太監(jiān)都跑了三四趟,終于掐著時間將皇上囑咐的醒酒湯送來了。
莊夕瑤睜眼時,天色已然到了傍晚。
畫屏靠著窗沿睡得正沉,還有小宮女捧著快涼了的醒酒湯昏昏欲睡。
看著她們?nèi)绱,莊夕瑤有些不解。
這都是怎么了?
平日里也沒見過她們?nèi)绱诵傅,莫非今日出了什么大事她不知道?br>
懷著這樣的心思,她緩緩起身下床,沒有吵醒畫屏。
小宮女見她醒來,忍著困意將醒酒湯送了過去。
“小主,這是陛下特意送來的醒酒湯,快喝了吧,一會兒就涼了!
這時候莊夕瑤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好像是喝了不少酒。
不過此時除了一點頭暈之外,沒有其他不適。
她拿過醒酒湯一口喝完,拉著小宮女到屋外,輕聲問道:“我醒來之前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小宮女一臉懵:“沒有啊!
“是嗎?那你們怎么一個兩個都跟沒睡覺一樣?”
聽到“睡覺”二字,小宮女有些欲哭無淚:“就是沒睡覺啊小主……”
“啊?”
這下輪到莊夕瑤懵了,“為啥不睡?”
小宮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問題該怎么回答!
難道要怪主子鬧騰一夜不讓自己睡覺嗎?這可說不出口啊……
正在進(jìn)退兩難之時,畫屏的聲音恰好傳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小主已經(jīng)醒了?那我來伺候吧,小翠你去休息,其他人也不用喊,讓他們先歇著,晚上再起來干活!
“是!
得了這些話,小翠直接快步離開了,留下這個難題給畫屏自己回答。
莊夕瑤眨眨眼,完全搞不懂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畫屏,你們這是怎么了?”
與小翠這種小宮女不同,畫屏跟在莊夕瑤身邊這么久,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見她如此問道,畫屏毫不猶豫答道:“小主你忘了嗎?昨晚你喝醉了,一直鬧騰著還要喝,陛下走了之后就鬧得愈發(fā)厲害了!
仿佛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昨晚的場景,她抖了抖,“我們可是花了一整晚時間才將小主哄睡著了,之后收拾屋子還花了一個時辰呢!”
說實話,莊夕瑤腦子里完全想不起來昨天醉酒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就算努力回想,也只想起了花前月下與楚天堯?qū)︼嫷臅r刻,那張俊美的臉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不過她知道畫屏不會撒謊,于是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啊哈哈……是嗎?還有這種事?”
畫屏滿臉委屈:“是啊小主,最主要的是,喝醉之后居然也沒有留下陛下,就這么讓陛下走了!
莊夕瑤挑眉:“我說你這丫頭怎么突然想著在晚上備酒呢,原來是想讓我和陛下酒后亂性?”
她抬手敲了畫屏的頭,“好啊你,敢使壞心思了是不是?”
“哎喲……這可不是壞心思啊小主!
畫屏捂著腦袋,“奴婢都能看出來陛下對小主是真心喜歡的,小主何不抓緊機(jī)會爭寵呢?坐上高位后,小主才是真的自由呢!”
“傻丫頭,哪有你想的這么簡單!
莊夕瑤十分無奈,但也不打算計較,“好啦,昨晚是我不對,今天我讓御膳房專門給你們做一桌子好吃的,算是給你們道歉,怎么樣?”
“好啊好啊,就知道小主對奴婢們最好了!”
聽到這些話,畫屏歡天喜地地要去通知其他姐妹。
……
云邊夕陽下沉,漸漸落下了地平線。
屋內(nèi),梁靜月看著又一次從家中送來的信,眉頭微皺,指尖也捏得發(fā)白。
自從上次在家書中好好出了頓氣后,父親就很久沒有送過信入宮了。
還以為能夠就此跟家中決裂,沒想到自己還是太過天真。
這一次的信上倒是沒有再說送庶妹入宮爭寵的話,語氣也軟了不少,但內(nèi)容仍舊是要她幫忙。
“小主……你還好嗎?”
看著她的臉色不對,玉韜有些擔(dān)心,猶豫再三還是出聲問道。
梁靜月回過神來,長長出了口氣,將信紙地給她:“拿去燒掉,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是!
玉韜接過信紙便照做了,雖然好奇,但也沒敢去看信紙上的內(nèi)容。
“真是該死……”
等她走遠(yuǎn),梁靜月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著牙低聲怒罵。
這一次父親的要求,是讓她以思念家人的借口,將庶妹接進(jìn)宮里小住,說是要見見世面。
可她怎能不知這是庶妹的意思?
庶妹向來喜歡跟她爭,原本都想著宮斗艱難,便威逼利誘著讓她進(jìn)來拿命去爭搶出一條路來,沒舍得讓庶妹入宮。
如今發(fā)現(xiàn)宮里的日子并不難過,甚至往上爬的機(jī)會還不少,便又動了入宮的心思。
只是從上次的家書里看出來她現(xiàn)在不是那么好管了,所以才換了個法子讓庶妹入宮。
這次的話看著是軟和不少,可信的末尾,提到了她的幼弟。
作為家中嫡子,待遇自然要比她這個女兒好上粗多。
可也只是與她相比罷了,有姨娘和庶妹在,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特意提到他,便是在威脅自己,若是不聽從他們的話幫著庶妹,就要對幼弟下手了。
她鼻子發(fā)酸,心底很不服氣,可是沒有辦法。
在宮里,家里的手伸不進(jìn)來,想要自保并不難,可是幼弟在家中,她同樣也管不到家里。
思量再三,也只能做出妥協(xié)。
寫回信時,梁靜月的手甚至有點顫抖。
她不知道庶妹進(jìn)宮之后還想做什么,又或者說還要逼迫她去做什么。
反正她又一次失去了拒絕的權(quán)利。
她將回信寫完,命人送回了家中。
不出三日,皇上就同意了讓她庶妹進(jìn)宮看她,家中也馬不停蹄地將庶妹送來了,甚至半刻都不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