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雨回來時鼻青臉腫的,眼中透著死寂。
他不理解,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村里為何會這么藏龍臥虎,那些他原本看不起,看不上的人,背景卻是驚天。
要么,就是太宰,要么,就是宗門老祖。
或許,牧雨心中更多的,是那種落差感。
就像你平時遇見一個乞丐,你瞧不起他,看不起他,還嘲諷他。
但是人家根本不跟你計較,直到在眾人的簇擁下,人家上豪華的龍輦,你才明白人家原來是皇上。
而從頭到尾,人家都沒看過他一眼,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只留他在原地,只感覺臉上燥得慌,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來到清仙村后,牧雨一直都有這種感覺。
回到客棧休息了兩天,牧雨的傷勢才恢復了一些。
今天他又決定出去,去打聽打聽關于牧塵得相關事情,到時也好做出一些應對。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怎么,牧雨這次總算遇見了一個正常人,或者說是牧雨看著比較正常的。
那是一個書生,走起路來不急不緩,溫文爾雅。
“兄臺,請留步!”牧雨連忙上前叫住此人。
那人聽到牧雨的聲音后站定回頭,先行了一禮:“兄臺有禮了,可是有事?”
慌忙中的牧雨也連忙回禮:“兄臺有禮,不知兄臺可是這清仙村之人!”
只見那人拱著手搖頭:“不瞞兄臺,在下并不是這清仙村之人!”
牧雨聽后頓時一喜,總算碰到同類了,連忙又行禮:“在下牧雨,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當,我姓溫,名平生,你叫我平生就行!”沒錯,此人正是溫平生。
牧雨:“那我就不客氣了,平生兄,在下有一事想請教!”
溫平生抬了抬眼:“賢弟請講!”
牧雨:“這清仙村客棧如此之貴,不知兄臺居住何地?”
溫平生:“偶!說出來不怕賢弟見笑,在下平時居住于我學生家里!”
那次江泉走后,溫平生為了避嫌,就搬去和呂矛貴住了,也方便照顧那小子。
牧雨聽后詫異:“住學生家里?莫非平生兄是這清仙村私塾的教書先生?”
溫平生點頭:“不錯,平生才疏淺薄,正是這清仙村私塾一教書匠!”
牧雨聽后頓時思索起來,如果在私塾教書就能有地方住,那憑自己的文采也不是不可以去當個先生,到時何須求那牧塵。
同時,牧雨也確定了溫平生不是什么大人物,否則也不會在這小小的村莊里面教書。
想到此,牧雨心中的優(yōu)越感漸漸又回來了。
“平生兄,不知我能否在這清仙村當個教書先生,賢弟不才,正是一舉人!”牧雨說到此,聲音不由得拔高,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
誰知溫平生卻是歉意一笑:“賢弟抱歉,怕是不行。
有些情況溫平生沒說,呂矛貴那小子都是舉人了,這段時間正準備去會試了。
除了呂矛貴,其他小孩也都是秀才或者童生,些人就一舉人怎么教?誤人子弟還差不多。
牧雨聽后臉色頓時一變:“不知可是有難處?”
溫平生嘆了一口氣:“賢弟,有些話說出來怕你生氣,舉人當不得這里的先生!
牧雨聽后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咬牙問道:“怕不是怕我搶了你的飯碗,才這么說的吧?”
在牧雨想來,這清仙村的私塾也不大,有一個先生足矣,而對方也是跟自己一樣來這里躲避政策,需要住的地方。
如果自己也去私塾教書,對方也怕被趕走,到時也會面臨同樣的處境。
“賢弟此話言重了,我并無此意!”溫平生隨意回了一句,他已經不想跟牧雨解釋太多了,因為看對方這態(tài)度,已經沒必要了。
“就清仙村這種小地方的私塾,讓我教我還不教呢!哼!井魚焉知身在淵,錯把方寸作世間!”牧雨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已經口不擇言。
溫平生聽后也直起身來,冷眼看向牧雨:“賢弟可知禍從口出!”
“說了又能怎樣?有本事你打我啊!一個山村教書匠,還把自己當回事了?殊不知只是井底之蛙罷了!”牧雨臉上帶著不甘和不屑。
溫平生沒說話,站在原地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再出現(xiàn)時,已經來到牧雨正前方。
隨后左手鬼魅般伸出,一把掐住牧雨的脖子整個人提了起來。
牧雨一臉驚恐地看著溫平生,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地掙扎著:“你,你,你也是仙人?”
溫平生提著牧雨,輕聲道:“早就聽村里人說你來了,特別想去揍你,可是又找不到由頭,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聽到溫平生的話后,牧雨更加驚恐了,他打死也想不明白,剛剛溫平生明明還一副溫文爾雅的作態(tài),突然間會對他出手,還說出如此有辱斯文的話語。
“平生兄!君子動口不動手,莫要有辱斯文。倓偸俏艺f錯話了!還望莫要怪罪!”感覺快要喘不上氣來的牧雨連忙求饒。
但是溫平生根本不理會牧雨,渾身一震,身上的衣物撕裂開來,露出了一身的龍龔肌肉。
見此一幕,牧雨眼睛瞪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不待牧雨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溫平生已經抬起白凈的手掌向他扇來。
很難想象,那滿是腱子肉的手臂,連接的卻是一只白凈,仿佛女子般的手掌。
啪——
一聲脆響,響徹周圍,牧雨整張臉都被打得扭曲變形,口水夾雜著血液飛出。
牧雨只感覺一陣嗡鳴,腦袋一陣空白,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是不是想說我沒有權利動你?”溫平生繼續(xù)提著牧雨問道。
此時的牧雨還在懵逼狀態(tài),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馬上點頭,可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又連忙搖頭。
“還敢點頭!等我打完了你再告訴你我為什么有權利動你!”溫平生說著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聲音很脆,非常悅耳。
牧雨口水飛濺出幾米之遠,嘴角掛著一道血痕。
這次溫平生沒問,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牧雨只感覺整個腦子都要炸了,一直在嗡嗡作響,腫大的臉頰不斷有劇痛傳來,讓他的內心不斷產生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