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樞在默默修煉準(zhǔn)備沖破屏障,至少宣璽目前還沒有真正的傷害南潯,他在等時機(jī),卻也因?yàn)榭吹侥切┧麄冇H密合歡的場景而憤怒。
他知道一切都是宣璽的錯。
凡人根本無法抵抗修士,更不要說是那種至寶。
謝無樞有的時候察覺到南潯那些痛苦,甚至?xí),她若是就此愛上宣璽,也好過現(xiàn)在,日日陷入糾結(jié)苦痛。
可是她沒有。
就連修士都會被影響的法器作用之下,她卻一直對抗到現(xiàn)在。
南潯無論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都在艱難活著,她所有的難過和害怕,幾乎都是修士給予的。
謝無樞再次品嘗到自己還未入道時的那股無力。
這段感情里的三人,沒有一個真正在幸福。
因?yàn)殡S著時間的推移,宣璽和南潯的感情沒有半點(diǎn)起色,還是像一開始一樣。
過了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宣璽的材料都已經(jīng)快收集完了,南潯對待他依舊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排斥和害怕。
而讓宣璽更加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的感情,甚至也跟著慢慢變冷。
她只會在喊他“阿禧”的時候還有原先的那股愛意,其余的時候,看到他的臉,她卻逐漸沒了那股濃重的感情。
就好像……是因?yàn)椴煊X到他不是那個人而在慢慢醒過來,而他奪來的法器卻好像沒用一樣。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會害怕,害怕她突然用那種仇恨懼怕的眼神看他,問他是誰,問他為什么會在她身邊,問他承禧去哪里了。
這樣的話,他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月月年年,宣璽越來越不安,在床榻之上也越來越不知節(jié)制。
因?yàn)橹挥心蠞⊙壑斜蝗旧夏切╇y耐的、渴求的漂亮顏色,她才不會再用那樣不加掩飾的冷漠眼神看他。
就連幻境之前,她都還會因?yàn)楹ε露鴤窝b柔順,現(xiàn)在卻……
不能、不可以這樣。
“潯兒,你說,你愛我的,對嗎?”
宣璽急切詢問,向她索取。
無力卻在反抗的手白皙細(xì)膩,被他的手困在掌心,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痕跡昭示著之前有多么激烈。
南潯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說。
宣璽吻去她眼角的淚珠,然后細(xì)細(xì)密密的吻繼續(xù)落在她臉頰、鼻尖。
她嗚咽著轉(zhuǎn)頭,而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行讓她看著自己。
不過,潯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也沒法好好看他。
如果可以,他不想弄哭她的,可是她用那種冷漠的態(tài)度對他,他很難過。
難過得快瘋掉了。
“說你喜歡我,好嗎?潯兒!
宣璽幾乎也要哭出來,卑微哀求她,哀求她即使是假的也好,就說一句喜歡他。
南潯的眼中沁出漂亮的淚花,咬唇表現(xiàn)出抗拒的態(tài)度,眼中一片朦朧與難耐,卻又倔強(qiáng)地排斥他。
她帶著哭腔喊他:“承禧……”
甚至連阿禧都不是了,可是她這樣叫他的時候,眼中才會有微弱的、讓他可以自欺欺人的愛意。
“嗯嗯,我在,我是承禧!
宣璽哽咽著點(diǎn)頭。
南潯意識混沌,因此暫時放下了之前的害怕,主動摟住他貼上來,帶著淚痕的冰涼臉頰與他相貼,久違的依賴態(tài)度。
她撫摸他紅了的眼眶,順著他的話說:“承禧,喜歡你,喜歡承禧!
“潯兒、潯兒……”
宣璽埋在她頸側(cè)低聲哭泣。
從小聲變成再也壓抑不住的嗚咽,哭到肩膀都在顫抖。
他生來就得到所有人窮極一生也無法得到的一切,靈石法寶、秘籍資源,他人的仰視、退讓、懼怕。
但是他放棄了那些,卻還是得不到某個人的心,就連之前的幸福也只是鏡花水月。
如果沒有擁有過那虛假的甜蜜,現(xiàn)在的殘酷就不會顯得如此刻骨銘心、無法接受。
他要怎么做呢?
怎么做,才能把她的心困在自己這里?
……
“潯兒……”
宣璽漂亮的眼瞳中失去了一切傲然自矜,唯余無力與絕望。
他輕撫南潯的臉頰,認(rèn)真注視著她因?yàn)樽约憾聊缬诳鞓分小?br>
一次又一次。
又是半天過去,南潯已經(jīng)累到手臂都抬不起來。
她只是凡女,再怎么樣也抵不過修仙者的體質(zhì),尤其最近宣璽越來越不安,她一天里三分之二的時間都下不了床。
現(xiàn)在也是同樣。
手搭在床沿,她微微睜開眼,靠在枕頭上看窗外的風(fēng)景。
梨花樹飄著的花瓣像是雪,隨著風(fēng)吹而紛紛落下。
宣璽又外出了,最近他總是很忙,回來的時候也是帶著傷,很痛苦的樣子。
南潯知道他又是去求云憫生煉藥了。
他為她,似乎付出了很多。
放棄了身份,失去了一切,承受著痛苦,就好像……他是全天下最大的癡情種。
宣璽啊,宣璽。
若被他如此執(zhí)著的真的是一無所知的凡女,恐怕真的會為他的愛動容。
南潯打了個哈欠,看向一直擺在床邊的玉瓶,謝無樞已經(jīng)不在那里。
外面的風(fēng)變大了,吹去那些梨花。
云樂宗,謝無樞正與云憫生對峙。
隱門首席恐怕在人前從未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靈府碎裂,周身黯淡無光,修為盡失。
他剛脫困就被他帶到了這里來,此人刻意阻止他帶走南潯,是何居心?
“云憫生,你怎么做到跟來?”
云憫生笑笑,面對他的憤怒依舊像個沒事人,自顧自翻著書。
“我可是天級丹師,你以為我只會煉丹么?我修的丹道,最巔峰時能預(yù)知未來、甚至逆天而行!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隱門首席,我還沒有計(jì)較你偷走我的阿潯呢,怎么,你倒是先對我倒打一耙了!
云憫生的微笑唇在此情境下讓他顯得更加溫柔隨和,但謝無樞知道,他絕不可能花費(fèi)代價跟著來這里只是為了看戲。
“你和宣璽是一伙的?”
他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
“阿潯待在宣璽身邊不是挺好的么,他還為她求了最好的延壽丹,我已經(jīng)給他煉制好了,已經(jīng)讓他取回,今日是阿潯生辰,他們馬上就能相守,你……何必破壞!
謝無樞咳嗽出一口血,顏色陰鷙,“你明知道宣璽不愛她,至少遠(yuǎn)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這樣愛!
他就這樣說出了這個事實(shí)。
他們兩人都知曉,此處為什么會是宣璽的機(jī)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