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有絕對的武力就可以保護她嗎?
江辭倦的心中總有不安感,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在午夜夢回中清醒,只有在看到身邊的阿潯,緊緊抱著她才能安心。
清爽帶著鹽氣的海風(fēng)吹過來,喚回了他的神志。
他都有點忘了時間過了多久了,是因為和阿潯待在一起所以太開心了嗎?
江辭倦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新歷224年7月5日16:11】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嗎?
怪不得,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下面那層露天花園里,又有一場爭執(zhí)在發(fā)生。
“瘋女人!你居然敢騙我?”
“是誰先騙誰?搞清楚現(xiàn)狀,現(xiàn)在是我在狩獵你!”
拿著刀的女人把西裝革履的男人追得繞著中央噴泉跑。
“你這個該死的渣男!你那些資產(chǎn),居然全都偷偷轉(zhuǎn)移給外面的女人。!”
“是,反正現(xiàn)在我名下一分錢都沒有了,我看你怎么要!
“我怎么要?我先要你的命!”
“你敢?!”
這句話剛剛說完,男人就永遠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捂著喉嚨被開的大口子,他大睜的眼眸當(dāng)中還殘留著不可置信。
“哈哈哈……”
南潯扒拉著欄桿看著下面,笑得開懷。
她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上一次還是因為他和兄長因為她打了起來。
江辭倦眸光微動,某種靈感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卻抓不住。
他看著她的笑顏,臉上也跟著帶上了笑意。
阿潯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孩子一樣天真,仿佛對所有的人性都無比好奇。
船上越來越混亂了,背后有推手,但也是人性驅(qū)使著的正常軌跡。
冷庫里堆積的尸體越來越多,他必須要搞清楚,江家到底在醞釀著什么。
盡管他不信什么海之幽靈的傳說,卻不得不了解一切并且加以防范。
正在這時,半個身體都帶血的女人從走廊的盡頭出現(xiàn)。
“江辭倦!你為什么不參加兔子游戲?!”
他皺眉,第一時間把南潯拉到懷里,給下屬打眼色。
那女人被攔住,卻還在大叫:“所有人都參與,就你們江家不參與,你們是不是就是幕后黑手?”
“一切都亂套了,即使對其他人沒有敵意的人,也不得不為了自保而被卷入漩渦!”
“這場游戲應(yīng)該立即被停止!伊里野號應(yīng)該馬上返航!”
察覺到懷里的阿潯又在亂動,江辭倦趕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以作安慰,看向另一邊的眉眼卻冷漠無情:
“你以為我沒做過嗎?大部分人都被無本萬利的游戲給裹挾了,是他們阻止我!
“我不會為那些無關(guān)的人再折損自己的人手,他們有更應(yīng)該保護的人!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如同神壇之上俯瞰眾生的神子,但低頭之時又換了副表情。
江辭倦所有的溫柔都只給了那一個人。
“阿潯有沒有餓?想吃什么,我一會讓人送上來,我們先回去吧!
眼看兩人就要走遠,那女人又說了一句話:
“你喜歡的這個女人是海之幽靈!你不知道嗎?”
江辭倦下意識把南潯的耳朵捂住,腳步微頓,轉(zhuǎn)過頭來的眼神幽深且可怕。
“如果你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會讓人先把你解決掉。”
“所以你知道對吧?你知道她是海之幽靈,你故意把她留在你身邊,就是因為知道她能給江家?guī)頍o盡的財富和鼎盛的氣運。”
荒謬。
他聽到這些話,一點都沒有動容,而是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所謂的海之幽靈的傳說究竟是誰傳的,又是誰說江家現(xiàn)在的成就來源于所謂的困住海之幽靈。
這些失敗者,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外物上。
江辭倦不打算再理會這個女人了,卻聽到她下一句繼續(xù)說:
“你們江家搞這個儀式就是為了困住她,對吧?”
“瘋女人!
他帶著南潯回去,內(nèi)心卻對那兩個字耿耿于懷。
儀式?什么儀式?
會是他們故意讓這艘船上死這么多人的原因嗎?
江辭倦看向沒樂子看又恢復(fù)了無聊狀態(tài)的南潯,她此時正靠在落地窗前抬手摸著玻璃。
外面是湛藍的天和占據(jù)大片的海景,她的背影在這種背景下顯得有些孤寂。
就像和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她的來歷她從來不說,他也不逼她,反正,她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盡管他這樣告訴自己,那股不安感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更甚。
有些事不是江辭倦沒察覺,而是他不愿意去深究,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深究。
他走過去,彎下腰從身后擁住南潯,語氣是深深的不安全感:“阿潯,你告訴我,你不是什么海之幽靈……對吧?”
她沒有回答。
江辭倦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阻止她把玩朱砂手串上墜著的幾顆小小玉蓮子。
“阿潯……”
他呢喃著,和她臉貼臉,她身上的溫度似乎總是這樣,不會變。
其實他早該察覺什么的,是他不愿意相信,這樣他就可以安慰自己,他可以留住她。
“如果哥在,他能留住你嗎?”
“你這么愛他,甚至可以為他去死,差點和他結(jié)婚,阿潯,他有什么好的呢。”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對兄長的存在耿耿于懷,即使知道對方死去之后會成為她心中更加特殊的存在,也控制不住強奪她。
“你是海之幽靈嗎?”江辭倦把她按在窗前,低頭和她對視,兩人近到幾乎呼吸交融,“告訴我,阿潯!
南潯抬眼,撞進那雙幽深黑沉的眼,眼尾暈著紅,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似的。
被眾人憧憬著、追捧著的冷漠的天才,居然也會有這種時候。
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即將碎裂一樣。
鉆石、也會碎裂嗎?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之下,她緩慢點點頭,回答:
“是!
那一瞬間,江辭倦的表情空茫了。
“怎么可能,海之幽靈……怎么可能存在!
他急切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求證什么:
“阿潯,你是海之幽靈的話,那江家做的那些算什么?你為什么而來?他們做的能不能影響你?”
問題太多了,她不想回答。
剛好在此時,江辭倦的手機震動響起,他不得不停止質(zhì)問分神去看消息。
盡管那邊百般阻攔不讓他知曉真相,但他還是查到了,關(guān)于江家正在做的事:
他們要用這么多人的命為血祭污染海之幽靈,困住她,讓她永遠留在江家。
這和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他本來就恐慌于不知道如何把阿潯囚在身邊,她是人類,他尚且還能用武力、珠寶、禮物留住她。
可是她是海之幽靈的話,當(dāng)一切變得無趣,她就會離開。
他不應(yīng)該阻止的,對吧?
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阿潯,如果你被污染會怎樣?”
“應(yīng)該是會消失吧?”
她輕描淡寫,甚至好奇地觀察他的表情。
“畢竟我很弱嘛,超出我能承受的性命,我就會消散掉,什么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