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玻璃罐,一手拿漏網(wǎng),正在抓草叢里閃爍微光的螢火蟲。
時肆有想過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但她時間有限,瘋批男又不等人,只得匆匆離開。
等到她把酒帶到保安面前,二人立刻笑得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行了,你趕緊進去,快去快回,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倆可吃不了兜著走!北0脖е破恳魂嚳裼H。
“好嘞!睍r肆趕緊溜進去。
雖然這里叫圍欄花園,但里面并沒有多少園藝花鳥,反倒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石刻。
時肆沿著小路一直走,并沒發(fā)現(xiàn)瘋批男口中的貓咪。
這里面積不大,她很快走到了沿海的盡頭。
夜晚的海無疑是寂靜的,海浪輕拍的沙灘和石岸上如同低語,冰涼且略帶潮濕的海風撲面而來。
時肆眼眸映射著這片幽藍深邃的海,仿佛下一秒就要跌進冰冷的旋渦。
而這樣寧靜的夜,終究還是被細碎的呻吟和手臂拍打水面的聲音驚擾。
時肆聽到些不大能上得來臺面的聲音。
“羅娜,你只愛我對吧?”
急于證明自己,宣誓主權(quán)的柯爾,動作透露著急躁和粗暴。
“……柯爾,我是愛你的!绷_娜白嫩纖細的胳膊搭在科爾的肩膀,眼神迷離,語氣也飄忽不定。
看似回答了柯爾的問題,又好似沒有。
時肆雖然猜到二人所謂的約會沒明面上那么清白,但也沒想到會如此激烈。
所謂的老地方,居然是在海里。
時肆撓撓頭,假裝沒看見自己直屬上司的奸情,繼續(xù)沿著海岸線尋找瘋批男所說的小貓咪。
很快,她就在大石塊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的尸體。
小女孩心臟中彈,胸口滲出大量鮮血,這些鮮血染濕了她本就有些污濁泥濘的吊帶白裙,使得她看起來更加可憐。
而女孩白裙右胸口處,也寫著跟上午在巡邏路線發(fā)現(xiàn)的男孩尸體一樣的數(shù)字,只是這次數(shù)字變成了037。
女孩的表情錯愕驚恐,看樣子是在死前目睹了殺害自己的兇手,死不瞑目。
小女孩大約15歲左右,雖然長著一雙又圓又大的杏仁眼,但眼白爬滿紅血絲,看上去十分疲憊。
而且她的眼下也跟那群博士一樣,泛著烏青。
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fā),耳朵部分像是被人打上烙印一般,用銀針扎出一個洞,然后用紅色絲帶穿過耳洞綁成蝴蝶結(jié)。
看似是風格獨特的耳飾,實則更像是囚禁的鐐銬。
大眼睛、黑皮毛、耳朵上綁著紅色蝴蝶結(jié)。
時肆知道這就是瘋批男口中的小貓咪。
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身體,還是溫熱的,應該剛死不久。
瘋批男讓時肆找他的小貓咪,而時肆找到了剛死不久的小貓咪。
時肆不知道這算不算完成任務,畢竟依著瘋批男古怪詭異的性格,或許帶回尸體,反倒更讓他感到興奮?
時肆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對此感到惡心。
她抱起小女孩的尸體返回柯爾實驗室。
瘋批男果然還在那里。
他蹲在電競椅上,滾動鼠標查閱著柯爾電腦里的內(nèi)容,似乎在確認某樣東西。
那杯猩紅色的茶他一口都沒動,已經(jīng)徹底涼透。
“先生,我找到貓咪了!
時肆把小女孩的尸體擱到實驗臺上,轉(zhuǎn)頭請示瘋批男。
“死了?”瘋批男轉(zhuǎn)動座椅面朝時肆,確認實驗臺上的小女孩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后,面部小幅度抽動。
“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時肆剛打算陳述事實,卻見瘋批男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她的頭頂。
“我不要死的!”瘋批男瞪大雙眼,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
在腦子被子彈打穿大洞,滿臉絕望地倒下時,時肆看見了瘋批男戲謔的表情和無聲口型:
太慢了。
【叮,試煉者時肆開啟第四循環(huán)。】
“這次可不關(guān)我的事昂。”回到原地的白雪,趕緊擺手表示自己無辜。
這次她可是聽從時肆的命令,安安分分在巡邏崗位上工作,沒有一絲懈怠,更沒有干出格的事。
“嘖,太慢了……”
時肆咂嘴,想起臨死前瘋批男說的話,下意識皺緊眉頭,“他是嫌我太慢,沒有把小女孩救下嗎?”
在過去的副本里,試煉者死亡并不是一件由詭異掌控且隨心所欲的事。
試煉者必須明確違反規(guī)則或觸犯某項禁忌后,詭異才能大開殺戒。
哪怕是在最高難度的七星副本,模仿寵物店女主人的小香豬和身為狗卻偽裝成虐狗博主的狗,都不能肆意傷害寵物試煉者。
可這個副本死法實在是太……
莫名其妙了。
又或者說是太突然了。
瘋批男只是時肆帶回小貓咪,他并沒有要求一定要帶活的。
而且任何規(guī)則中也沒有告訴時肆,必須保證小貓咪存在生命跡象。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時肆完成了瘋批男交代的任務,卻還是被無情殺掉。
死得還特別突然,上一秒在跟你說話,下一秒就舉槍叩動扳機。
之前因為沒有在一秒內(nèi)答出永生島信仰的主神是誰,被所有人圍剿追殺時,時肆意識到這個副本的古怪之處。
死亡太容易了。
只要一點沒按照瘋批男的期待發(fā)展,就會被殺死。
別說是擁有死亡循環(huán)的白雪了,哪怕是原書男女主,酒川曉柒月一起進入副本,只怕也未必善終。
這個副本對死亡的輕視程度,就像死是一件很無所謂的事。
如同擁有死亡循環(huán)的白雪。
反正死掉以后,一切都會從頭開始,何必那么在乎死亡呢?
這個副本,真的只是像白雪說得那么簡單嗎?
時肆捏著手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時肆的兩次死亡無一不昭示她計劃失敗,毫無主意的白雪,期待時肆重新想出一條新路線。
“我要再試一次。”時肆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非?植赖南敕,為了驗證這個想法的真實性,她必須在走一遍過去的路。
時肆咬住大拇指,下定決心:“這次是因為慢了,那如果我快點,會不會改變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