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時肆,瘋批男雖然瘋癲,卻不打算殺她,又或者說并不打算立刻殺她。
如果瘋批男的目的和她手中的破壞者規(guī)則一樣,只有【殺死對手】的寥寥數(shù)語。
那瘋批男完全沒必要和她多費(fèi)口舌,完全可以直接帶人圍剿實驗室,將她殺死。
又或者說在更早的時候,碼頭初遇初遇剎那,時肆身份的暴露就該迎來她的死期。
可那時瘋批男并沒有出手。
所以時肆?xí)簳r判斷,瘋批男的通關(guān)條件或守護(hù)者規(guī)則,應(yīng)該僅不僅是簡單粗暴的殺死對手那么簡單。
瘋批男的主動見面,其實也是對抗副本里隱約的宣戰(zhàn)。
既然如此,時肆當(dāng)然要選擇迎戰(zhàn)。
“!”
時肆突然感覺下腹被什么冰冷的東西頂住,低頭看去,竟是一把手槍。
瘋批男撒開禁錮她的手,但握槍的動作卻并沒因此放下,感到更加用力指著時肆。
“哎呀呀~我遇到了點小麻煩,本來是想請柯爾幫忙解決的,既然他不在,就由他的助手代勞吧!
瘋批男又恢復(fù)成原先那副精神混亂的姿態(tài),從實驗臺上跳下來朝時肆步步緊逼。
時肆無奈后退,直到被逼到墻角,“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br>
“我養(yǎng)的小貓咪不見了,想讓你幫我找找!悲偱行Φ臅r候,雙眼不自覺微瞇。
如果是只看外表,還真會覺得他是個可愛懵懂,留過時厚劉海的小屁孩。
“記住呦,我的貓咪大眼睛、黑毛發(fā),耳朵上還綁了紅色蝴蝶結(jié),島里的貓咪很多,你可別找錯了!
瘋批男一把抱住時肆,用頭發(fā)在她的耳邊磨蹭,“我最后一次看到我的貓咪,可能是在圍欄花園。”
“你要是想找到我的貓,不如去看看吧!
這句話又變成陰冷深沉的語調(diào)。
瘋批男的語氣時而瘋癲,時而平靜,時肆無法正確分辨哪種狀態(tài)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你多大了?”時肆突然插播一句題外話。
瘋批男因為駝背跟時肆差不多高,甚至從某些角度上看,還比時肆矮一截。
時肆凈身高是170cm,就算瘋批男挺直身子也最多只有171cm。
而且這人無論說話的腔調(diào)還是稚嫩且未完全長開的臉,都無一不暗示瘋批男的年紀(jì)不大。
比起時肆經(jīng)歷現(xiàn)實社會摧殘和詐騙工作壓力而略有風(fēng)霜的臉,瘋批男才是滿滿的膠原蛋白。
時肆猜測他的歲數(shù)應(yīng)該在16到18歲。
“這個啊~我不記得了!悲偱胁⑽磳r肆突兀的問題感到不滿,而是以頭枕著時肆肩膀的姿勢,在人周圍轉(zhuǎn)了一圈。
“先幫我找回貓咪吧,如果你能找到的話,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想起來了?”
瘋批男左搖右擺跑到實驗臺前,一把抱住顯微鏡像,像看到什么毛茸茸的物件一樣,用臉輕蹭,“快點回來喲~我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時肆繪制的手工地圖里并沒有圍欄花園這一地點。
不過好在似乎算是永生島里比較有名的建筑,時肆以替那位先生辦事為由,隨便抓了個島里的服務(wù)員詢問,很快就得到了準(zhǔn)確指引。
圍欄花園顧名思義,就是花園外側(cè)有一圈厚重的鐵圍欄,且三面圍欄、一面靠海。
門口有兩個保安。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眼瞅時肆想往里進(jìn),保安趕緊伸手?jǐn)r下。
時肆學(xué)著之前的樣子,從兜里掏出詭幣,“兩位大哥行行好,我是幫那位先生辦事,來花園里找他的小貓咪!
本以為有詭幣賄賂,再加幫先生辦事,保安一定會知趣地讓開道路。
不曾想對方完全不為所動,還伸手使勁推搡:“滾一邊去,這點錢就想賄賂,打發(fā)要飯的呢?”
“就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花樣,你什么等級也配讓先生喊你做事?”
“再說了,永生島里所有幫先生辦事的人都有手牌,你有先生給你的手牌嗎?”
兩個保安你一言我一語,勢必要將時肆罵個狗血噴頭。
時肆這才意識到,瘋批男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在永生島替他辦事的人都會得到專屬手牌,這是一種暗示,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代表著在島內(nèi)行走時會得到格外關(guān)照。
但他叫時肆做事卻什么東西都沒給,明顯是為難時肆。
“圍欄花園是專門給博士和那位先生舒緩心情的圣地,除了他們和有先生手牌的員工,其他人原則上都不能進(jìn)。”
“我們的存在就是專門組織你這種思不軌的小人,死心吧!你進(jìn)不去的!”
什么叫原則上都不能進(jìn)?
時肆挑了挑眉很快聽出話外音,“兩位大哥,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你們了,我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還請見諒。”
“你們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盡管告訴我,我去找來給你們賠罪!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話后,保安原本憤怒的面色略有緩和,“這倒還算句中聽的話。”
“圍欄花園挨著海邊,白天倒是涼快,可一到夜里,海風(fēng)吹得人直打哆嗦,要是能有什么東西喝來暖身體就好了!
這句話已經(jīng)等同于明示,時肆趕緊點頭:“兩位大哥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
這倆人要喝酒,可永生島里哪里有酒呢?
當(dāng)然是后廚。
時肆可沒忘了自己白天在泳池附近,看見了一堆端著紅酒、水果和香煙的服務(wù)員。
她沿著記憶朝泳池附近的廚房摸索,好在深夜時分大多人都回房休息,她這一路還算順利。
打開廚房門,時肆就被滿柜子的名酒和案板上擺著的各種珍貴食材亮瞎了眼。
那些平時只會出現(xiàn)在高檔西餐廳里的龍蝦、帝王蟹,在這里都成了最不值錢的玩意。
蔬菜新鮮到帶著清晨的露珠,水果干凈飽滿,表皮沒有任何瑕疵。
難以想象,這里的人過得都是什么好日子。
儲藏酒類的柜子沒有上鎖,時肆從柜角翻出一瓶較為不起眼的酒塞進(jìn)懷中,隨后腳底抹油,溜出廚房。
就在時肆感嘆自己的副本計劃總是時而順利,時而艱難時,她在通往圍欄花園的必經(jīng)之路上發(fā)現(xiàn)一個穿西裝、戴帽子的男人。
男人個頭不高、有些肥胖,看模樣和行動的樣子,有些像四十多歲事業(yè)有成的大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