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肆嚴重懷疑這些玫瑰在不斷吸收影院主人的靈魂和精神,并用他的血滋養(yǎng)萬物。
譬如儲藏室里那條由血染紅的食人蟲,眼前這株來歷不同的血藤蔓……
影院主人喪氣地垂下頭,看上去更加失頹廢,“不是的,我最開始不想這么做……”
“我的故鄉(xiāng)是加州白雪城,因為崇拜火與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所以報名參加旅行團前往利姆群島游玩,也就是火神的故鄉(xiāng)。”
藤蔓的吸收更加貪婪,甚至出現(xiàn)了蠕動和吞咽的痕跡,影院主人的表情伴隨著這些血藤蔓的吞咽更加凝重。
“我最開始并沒有褻瀆神明的意思,只是在旅行的過程中,在沙堆里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卷神秘的膠片!
發(fā)現(xiàn)膠卷的經(jīng)歷對影院主人來說,依舊印象深刻,“我本來以為是某個頑皮的小孩,將家里的膠卷藏起來,并未放在心上,就隨手打開來看!
“但我沒想到的是,膠卷里的內(nèi)容并不是什么甜蜜的幸福之家,而是愛神阿佛洛狄忒與戰(zhàn)神阿瑞斯的偷情場面!
也許是這些話刺激到了藤蔓,他們開始更加用力地收縮,嵌進肉里的根須都快要將骨頭折斷。
“我當(dāng)時覺得這大概是某個島民的惡作劇翻拍,本想扔掉,卻實在是無法舍棄里面震天撼地的香艷場面!
“于是我將它偷偷揣進兜里,待到晚上夜深人靜時自己仔細觀詳!
影院主人為過去的貪婪感到懊悔,“可我沒想到的……事情竟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許多神秘膠片,里面記錄著主神們各種不堪入耳的床榻故事,那種刺激、能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畫面,著實讓人過目不忘……”
縱使已經(jīng)知道是陷阱,可腦內(nèi)閃過那些畫面的瞬間,影院主人黯淡的眼眸還是死灰復(fù)燃起來。
“我發(fā)誓我最開始真的是想把它們?nèi)拥舻摹伞@太難了,那些東西仿佛有著致命的吸引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影院主人邊說話邊搖頭,“我干了一件終身后悔的事,將那些膠卷藏了起來。”
接下來的套路時肆再熟悉不過,替他說出答案,“一開始你只是想留著自己偷偷看到,可你瀏覽這些膠片越久,就越在里面發(fā)現(xiàn)潛在商機!
“你知道沒人能拒絕這種極限畫面,所以想著偷偷蓋一座影廳,通過放映這些縱欲的影片來為自己牟利!
時肆也不知道是該夸影院主人聰明、有商業(yè)頭腦,還是該罵他貪婪愚笨。
“你以為你手里的資源只是一場神明的模仿秀,故事情節(jié)里忘乎所以的角色,只是演技精湛的演員,卻沒想到那些真的是神明的床榻故事!
時肆上前一步,離影院主人更近,“你散播神明情愛故事的事很快傳到奧林匹斯山上,主神為了懲罰你這種不尊敬行為,將你永遠困在這里!
影院主人聽完這話只是哀怨,“是我的錯,是我惹惱了主神,所以才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主神要我用自己的血肉養(yǎng)育這座影院,我每時每刻都要承受著被吸血割肉的痛苦!
影院主人轉(zhuǎn)頭目光,迫切地盯著時肆,“我時常有尋死的念頭,可每當(dāng)我命懸一線,主神們又會用自己的方式將我救回來!
“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遠承受這樣痛苦的折磨……”
影院主人的悲慘故事并未在時肆心中激起太多漣漪。
畢竟她時間有限,沒空聽那些爛俗的懺悔故事,必須趕緊找到記錄著愛神與戰(zhàn)神床榻畫面的膠片。
時肆開門見山,“你被困在這里后,那些主神們的膠片去哪了?”
“那些東西我已經(jīng)藏起來了!庇霸褐魅瞬⒉灰馔鈺r肆的問題。
畢竟在此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多人問過他類似的問題,而那些人都無一幸免,成為了影院詭異。
“你藏到哪兒了?”影院主人含糊不清的回答,讓時肆心中的不安更加肆意的蔓延。
影院主人咧嘴一笑,“那些膠卷藏在一個地方,除了我誰也找不到,你先放了我,我給你去拿!
他原本虛弱無力的表情竟在此刻格外陰沉,就像奸計得逞的壞人令人發(fā)指。
“我該怎么放你?”時肆懷疑影院主人別有用心,但面上卻并未發(fā)作,反倒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而影院主人完全沒發(fā)現(xiàn)時肆看破了自己的陰謀,依舊滔滔大論:“我外套口袋里裝著一枚用圣山的巒石和奧林匹斯的圣火打造的戒指。”
“那原本是赫菲斯托斯為了挽回出軌的妻子而精心打造的戒指,現(xiàn)在反倒成了囚禁我的圣物!
影院主人眉眼顰蹙,似乎在宣泄著某種情緒,“你幫我拿掉囚禁我的戒指,我告訴你那些膠片藏在哪!
“……”時肆停頓了一下,并沒有幫他的動作。
影院主人仍舊焦急催促著,“快點,我實在是不想永遠困在影院!
“這個精美的椅子是赫菲斯托斯專門為了囚禁我而制造,就像一株需要血肉滋養(yǎng)的植物,而我就是它最好的養(yǎng)料!
影院主人的眼眸閃爍著逃離的欲望,“我不想再留這里,求求你幫幫我。”
時肆的手緩緩抬起,逐漸向影院主人的衣兜靠近。
看著時肆即將幫自己逃離夢魘,影院主人的身體興奮顫抖,表情更是有些亢奮般扭曲,“對,就是那里幫我把戒指拿出來!
時肆的手在即將觸碰影院主人的前一秒,猛然停下,隨后抬起頭,不合時宜地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俊蹦涿畹膯栴},搞得影院主人腦子一懵。
“我叫時肆,你叫什么名字?”時肆擺出官方又客套的微笑,又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我叫連景州!庇霸褐魅瞬幻靼讜r肆問這個干嘛,但還是實話實說。
“是嗎?”時肆其實并不在意對方告訴自己名字的真假,因為這也只不過是她引誘對方呼喚自己的幌子。
于是時肆慢慢抽回那只即將觸碰連景州口袋的手,并將其托起面龐,“別擔(dān)心,我就隨便問問,我只是覺得說話的時候喊名字比較禮貌!
禮貌你媽啊!
連景州嘴角一抽,罵人的話都快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