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琴閣下,大統(tǒng)領(lǐng)有請,請從此處登船!
隕星號在遠(yuǎn)方的河道中停下,很快就有穿著甲胄的士兵搖著一艘具有諾克薩斯風(fēng)格的小船駛向船夫。
“暗,暗影之拳大人,看來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
船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看向諾克薩斯人的目光中有幾分畏懼,要不是發(fā)出請求的是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他一定不會主動接觸這些給艾歐尼亞帶來災(zāi)禍的蠻族士兵。
“多謝老丈,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只有您愿意在這個時候帶我登船渡河,感激不盡!
尤琴遞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錢袋,老船夫卻是嘆了口氣,搖頭拒絕道。
“暗影之拳大人,像我這樣的老頭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撐撐船篙了,既然暗影之拳大人是為了我們艾歐尼亞去與諾克薩斯人談判,我又怎能收這份錢,還請大人拿回去吧!
老船夫比想象中的還要堅決,尤琴只能抿著嘴點點頭,跳上諾克薩斯的小船,告別老船夫。
等到小船靠近高大的隕星號,船沿就拋出了用來攀爬的繩梯,尤琴卻是并未攀爬繩梯,而是幾步踩踏著垂直的船殼翻身跳上船頭,動作干凈利落,
上了船的尤琴環(huán)視一眼,一個看起來極為美麗的女法師正有些意外地抱著法杖打量著自己。
“尤琴閣下的身手真是了得,我叫辛德拉,老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酒食,請跟我來!
“你的艾歐尼亞語說的很地道,簡直就像是土生土長的納沃利人。”
“我出生在納沃利的斯卡西亞斯村,只是后來為了學(xué)習(xí)魔法跟老師離開了艾歐尼亞。”
“難怪。”
跟在長發(fā)女法師的身后,尤琴有些謹(jǐn)慎地問道。
“辛德拉小姐,你口中的老師可是魔面領(lǐng)主,萊斯特大統(tǒng)領(lǐng)?”
腳步一頓,辛德拉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
“正是,老師也跟我說過不少龍隱流的事情,對于這一代龍隱流能有尤琴閣下這樣出色的傳人十分滿意,老師一直都很期待和當(dāng)代的龍隱流宗主相見!
尤琴咀嚼著辛德拉的話,暗嘆果然相比于暗影之拳這個身份,魔面領(lǐng)主更注重龍隱流這層關(guān)系,看來她求見的措辭算是選對了。
作為戰(zhàn)船的隕星號并未有太復(fù)雜花哨的船體結(jié)構(gòu),除了火炮和魔導(dǎo)炮之外就只有一層建立在甲板上的雙層艙室,這當(dāng)然是考慮到萊斯特尊貴的身份才額外擴建的區(qū)域,別的不說,至少能看得到陽光。
辛德拉在艙門處駐足,為尤琴打開艙門。
“老師就在右邊的房間里,我就不進(jìn)去了!
“謝謝。”
船艙過道的布置要比尤琴想象中的還要簡樸,除了一些散發(fā)著幽香的盆栽之外竟是看不到任何裝飾品,
過道從盡頭開始一共有三個房間,尤琴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右邊唯一的艙門。
門軸劃過的時候,魔晶燈所散發(fā)出來的暖色光猶如一層金色的面紗迎面飄來,幾十平米的空間里陳設(shè)并不算多,除了作為基本裝飾品的獸骨和掛毯外,房間里只有用來開會或是進(jìn)餐的長桌,
長桌之上早已準(zhǔn)備好各種美食和果蔬,從葷菜的裊裊熱氣來看,似乎是剛出鍋不久,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衣著華貴的男人正坐在木椅上透過窗口看向天空,肩膀上還站著一只歪著腦袋觀察自己的青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尤琴覺得這只眼神靈動的青鳥似乎在對自己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衣架子在那里,來了就坐,餓了就吃,在我這里不用客氣!
在木衣架上掛好斗篷的的尤琴剛準(zhǔn)備說些什么卻被男人搶了先,萊斯特轉(zhuǎn)過身子,面帶微笑地點了點右邊的第一把座椅。
“船上一時間也拿不出太好的東西,只有一些臨時打撈的海味和雞鴨魚肉,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謝謝……大統(tǒng)領(lǐng)!
深吸一口氣,差點迷失在男人深邃如星空的眸光中,愣了一下的尤琴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趕緊垂下眼簾避開萊斯特的視線。
小步地邁著淑女步夾著腿坐在萊斯特的身邊,心跳加快的尤琴不敢多看男人的面容,哪有平日里屬于暗影之拳的半分豪爽和灑脫。
她雖說今年才二十五歲,卻已經(jīng)成了家有了男人,要是因為失禮而引起萊斯特的不滿就太蠢了。
“叫大統(tǒng)領(lǐng)就太見外了,既然你是以龍隱流宗主的身份來找我,我就是你的師祖,在師祖面前你不用有任何心理包袱,把我當(dāng)成朋友。”
為尤琴倒了一杯紅酒,萊斯特自己也端起貨真價實的水晶杯。
“這是荊棘酒莊出產(chǎn)的【血薔薇】,度數(shù)不高,嘗嘗味道如何?”
小心翼翼地端起晶瑩剔透的水晶杯抿了一口,尤琴竟然從葡萄酒里同時嘗到了血的醇厚和薔薇的清香,一股熱流從小腹向上竄來直入天靈蓋,渾身暖洋洋的。
能以葡萄酒的形式完美糅合三種口味,想必這【血薔薇】絕不是一般的酒水。
準(zhǔn)備夸贊幾句的尤琴在張開嘴巴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詞窮,她不懂紅酒,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判酒水的好壞。
尤琴有些尷尬地?fù)蠐项^,臉蛋有些發(fā)紅。
“萊斯特師……師祖,的確很好喝,抱歉,我平時不太接觸這類昂貴的酒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特殊的味道!
萊斯特卻是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這后輩倒是憨的可愛。
“不必想的太多,說到底酒只是一種特殊的水而已,只要覺得好喝就行,開吃開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
在萊斯特的不斷勸慰下,尤琴逐漸放松下來,試探了幾次確認(rèn)萊斯特真的不在乎那些失禮的舉動后,就恢復(fù)了以往豪爽的形象,
左手抓著大雞腿右手端著水晶杯,女人咕咚咕咚一口下肚,又毫無形象地和男人勾肩搭背,用武者服的壓強‘脅迫’自己的師祖給自己續(xù)杯,自己則是三口把雞腿啃成雞骨頭隨手丟在桌子上‘咕!卮蛑栢茫喼备鷤喜歡逛夜市吃烤串的摳腳大漢一樣。
眼看龍隱流現(xiàn)任當(dāng)家?guī)妆露蔷拖袷菗Q了個人一樣,被黑發(fā)女武者逼迫著的萊斯特倒是沒想到尤琴的酒品如此之差,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后悔拿出酒水。
有些人是真的不能喝酒,這還沒上更烈的【瓦爾塔基血玫瑰】,要是真的喝了龍血酒,怕不是會做出一些冒犯祖師爺?shù)你D嬷e。
抽了兩下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抽出手來,感受到身邊的笑意,萊斯特扭頭看向自己肩膀上張開鳥嘴瞇著眼睛的青鳥,有些無語。
什么時候清純善良的迦娜也學(xué)會看人笑話了?
學(xué)壞了。
“師祖師祖,再來一杯好不好嘛?求你了~”
眼看尤琴如同八爪魚一樣坐在自己身上纏繞著自己,既然放不開,倒不如直接灌醉省事,看來今天是聊不成了。
萊斯特輕嘆一聲,直接用空著的手把還有半瓶酒的酒瓶灌在女人的嘴里,尤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宛若血滴石一般圓潤的瓶口,繼而又目光迷離地凝視著男人英俊的面容,
酒水幾口下肚,‘噗通’一聲,徹底醉死的女武者一頭栽倒在萊斯特的懷里。
世界終于清凈了下來。
“本來是看她太緊張想讓她放松一點,現(xiàn)在看來太放松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確認(rèn)尤琴的呼吸道沒有阻塞后,萊斯特就抱著尤琴丟到了隔壁的寢室里,本想著蓋了被子一走了之,卻發(fā)現(xiàn)女武者的類忍者緊身服繃得太死,沒一會兒呼吸困難的女武者臉就憋成了通紅色,身體扭來扭去,一副怎么也扭不舒服的樣子。
在這種情況下一走了之并不是萊斯特的風(fēng)格,無奈的男人只能卸除了尤琴的苦無和飛鐮,讓女人恢復(fù)了正常呼吸。
檢查了一下后,萊斯特直接把一身酒氣的衣服帶走讓侍從清洗了一番。
等到尤琴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饑腸轆轆的女人從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感受身體四周傳來的清涼感,腦袋有些發(fā)懵的女人抓起床頭已經(jīng)洗干凈的衣物,臉色一變。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等等……這是在船上,我和萊斯特師祖喝酒了……我,他……這……”
重新確認(rèn)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繳械狀態(tài),不知不覺間,女人凌厲的雙眼里就盈滿了瀲滟的春水,緊繃的身體再次軟了下來。
“我可是有丈夫的女人,最近還是危險期,居然做出了這么不知廉恥的事情……要是真的懷上了,怎么對得起阿力克?我,我不該喝酒的……”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女武者很快就聽到了推門聲,本以為是自己的師祖,走進(jìn)門來的卻是師祖的徒弟辛德拉。
辛德拉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人,把端著的一盆熱水‘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又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毛巾搭在桌子邊,指了指柜子里的苦無和鐮刃。
“在船上的時候這個房間都會屬于你,老師讓我給你打熱水,你最好清洗一下身體,
另外,你的武器和裝備都在這里,在這條船上你可以不用隨身攜帶武器,沒人會對你造成威脅,準(zhǔn)備好之后可以回到餐廳,老師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午飯!
本想問一問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辛德拉卻是沒有給好臉色轉(zhuǎn)身就走,尤琴只能沉默地站起來用毛巾擦拭身體,梳理有些雜亂的思緒,
從辛德拉的態(tài)度來看,估摸著辛德拉和和自己的祖師有一腿,不然的話也不會給自己這個后來者甩臉色,再加上辛德拉還專門給自己打來熱水讓自己清洗身體……看來昨天晚上是真的擦槍走火了,
事已至此,尤琴只能希望別中標(biāo)。
知道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自己酒品不好,又怨不得別人,尤琴只能鼓起腮幫子揉了揉太陽穴,對于接下來該如何與萊斯特相處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越是思考問題似乎越多,再加上肚子時不時地發(fā)出抗議的聲音,有些糾結(jié)的尤琴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從里到外清洗一番后就換上了已經(jīng)洗干凈的衣服,想了想,還是沒有攜帶柜子里的武器,只是帶上了暮光之眼林竹寫的密信。
重新回到右側(cè)的房間,萊斯特依舊坐在老位置上,不同的是肩膀上并沒有那只奇怪的青鳥,桌子上也沒有紅酒。
松了口氣的同時尤琴再次看向年輕的師祖爺,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眼前的男人。
好在萊斯特師祖并未提起昨天的尷尬事情,面色保持著淡然。
“睡了一天餓了吧?坐下吃吧,順帶跟我說說龍隱流現(xiàn)在的情況,若是讓龍隱流作為艾歐尼亞武道門派的代表率先加入帝國的話是否會遇到困難?”
坐在座位上,尤琴又變得拘謹(jǐn)起來,雙手遞過信件。
“這是暮光之眼林竹給祖師的密信,均衡寺院不會干涉這場戰(zhàn)爭,請祖師過目!
萊斯特接過信封隨手打開,尤琴則繼續(xù)道。
“其他的門派我不敢保證,以萊斯特師祖的身份和地位,我想龍隱流可以很順利的加入諾克薩斯帝國,不會有人反對,
唯一的問題是帝國是否會對武道門派進(jìn)行監(jiān)管和轄制?
若是帝國準(zhǔn)備取締武道門派,徹底吸收龍隱流的話,我想還是把腳步放慢一些比較好,至少在帝國徹底穩(wěn)定納沃利省之前不要強行對其他武道門派下手,有不少赫赫有名的門派與武道高手都會對帝國帶來威脅!
萊斯特瞇起眼睛,信上的有效內(nèi)容并不多,除了敘舊之外,旨在表達(dá)均衡教派對帝國的臣服,當(dāng)然這臣服并非沒有條件,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干涉均衡教派對兩界的平衡行動。
這都算是提前說好的事情,沒什么好說道的。
萊斯特反倒是對艾歐尼亞的武道門派更感興趣。
“說說看,哪些武道家和門派會對帝國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