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師爺,別這么著急走,晚輩還想邀您同登九層天!”
呂謙的身影完全化作了磅礴的金色輝光,朝著虛空各處蔓延而去,轉(zhuǎn)眼間宛如化作了千條萬緒的鎖鏈繩索,朝著方洞天逸散的陽神束縛而去。
“小子,放手吧!
方洞天有些飄渺的聲音從虛空中響起,那些逸散的陽神被束縛著從虛空中重新顯化,但又有不少新的碎片金輝沒入虛空。
“晚輩癡心修道二十六載,卻是閉鎖心扉,逐漸走向了前世的平淡,今日得方太師爺點醒,晚輩心關已破,屬于今生今世的呂謙也自當開始成長!
鎖鏈繩索好似游龍靈蛇,不斷演化翻涌,拘束著不斷散去的陽神碎片。
“前世的我順天應命,做了一世平平淡淡的人!
話音剛落,金色的鎖鏈繩索猛然繃緊,朝著虛空中緊勒而去,原本不斷逸散的碎片僵持在原地,場面頓時有些焦灼。
“以前的我雖然說著要做一尊新的呂祖,但卻不知道呂祖究竟如何做,陷入了迷障而不自知,但如今我有了明悟!
“仙人也是人,呂祖乃是我呂謙!”
他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好似轟雷炸響,伴隨著這一聲怒喝,虛空中金色的鎖鏈猛然大放光芒,蓋過了房間內(nèi)的一切景象。
冥冥中,似有一抹白光綻放在虛空中,宛如一道門戶。
外界,守在房門外的龍門派弟子見狀正要上前,卻被劉興揚伸手攔下。
“劉師侄,你這是何意?”
面對眾人的盤問,劉興揚托了托鼻梁上的墨鏡,嚴肅地說道,“師爺之前有過交代,羽化期間不準進入。”
“可是我們怎么知道師爺羽化了沒,里面就一個武當?shù)男∽印!?br>
“師爺自有深意!
劉興揚并沒有辯駁,他抬手朝上指了指,然后走到了房門外,攔下了想要進入的其他弟子。
“你是說......”
在場眾人,有些老修行從劉興揚這副派頭中明悟了什么,他們當即偃旗息鼓,鎮(zhèn)壓下了其他弟子,重新等候在外界。
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眾人,劉興揚轉(zhuǎn)頭朝著祖師殿的方向瞥了一眼,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唉,都是爺,惹不起啊!
房間外重新安靜了下來,房間內(nèi),只有方洞天的肉身盤坐在原地,卻不見呂謙和陽神碎片的蹤影。
在白光綻放的一瞬間,呂謙感覺到了一陣熟悉,他當即放松心神,心念相動,下一瞬他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心關破除后,想不到我也變得有些遲鈍了。”
呂謙抬頭朝著上方的牌匾看去,“白云觀!
“方太師爺身上肯定也有類似【天師度】的禁制,有舍有得,舍去了一些自由,卻換來了一些機緣。”
他笑著搖了搖頭,朝著臺階上拾步而去,來到那扇熟悉的大門前,他端正好衣冠,敲了敲門,“武當呂謙求見!”
“吱呀——”
大門轉(zhuǎn)動,呂謙的第一眼卻沒有看到開門的人,下一瞬,他的腿被人拍了拍。
“呂小子,回神了!
呂謙聞言低頭朝下方看去,卻看到了一位身材矮小,面容年輕的道人。
“方太師爺?”
他看著對方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出言試探道,“您這是陽神入了【內(nèi)景】?”
“呵呵,沒錯,但這修行卻還是不全!
方洞天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帶著呂謙朝著觀內(nèi)走去,“真正的陽神之道應該做到形神合一,但如今的我只有神,沒有形!
“說到底,成也禁制,敗也禁制!
他嘆了一口氣,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懊惱,宛如陽神證道對于他而言就像是吃飯喝水的小事。
“我因為那流傳的禁制得以保存陽神進入內(nèi)景,但也因此無法做到真正的形神合一!
方洞天的話也解釋了呂謙的疑惑,他有些明悟,“所以那些流傳的禁制不僅需要保證你們活著的時候不能泄密,也要保證你們羽化后也必須做到守口如瓶?”
“對!
方洞天點了點頭,在這內(nèi)景里,他可以稍微放松些,不必再像在凡間時那樣半點不能說。
“為了防止我們泄密,甚至還專門把我們的元神投入祖師【內(nèi)景】里,這樣就算是有人對我們的肉身搜魂也找不到什么!
“這不就是變相囚禁嗎?”
呂謙看著走在前面的方洞天,驚訝地問道。
類似老天師和方洞天這些有著玄門傳承的掌教而言,他們身上都有一道自祖師流傳下的【禁制】。
老天師年輕時可是有名的“大嘴巴”,那嘴比棉褲腰還松,但因為【天師度】的存在,只能在一些事上保持沉默。
如今從方洞天身上也可以看出,這些【禁制】不僅讓看守者活著的時候不能泄密,就連他們羽化后也不得自由。
元神投入祖師內(nèi)景,看似是得成了道果,可享長生,但只有元神,他們這些人的前路也被斷了。
“囚禁也好,機緣也罷,起碼對于我們這些資質(zhì)不夠的守成之人來說,這【禁制】起碼給了我們補償!
方洞天搖了搖頭,言辭之間既不贊同,也不否認,他跳上面前的臺階,帶著呂謙朝觀內(nèi)廣場走去。
呂謙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問道,“那對于老天師來說呢?”
“對于張之維啊......”
方洞天聞言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呂謙,“對于他來說,這禁制就是一場劫難了。”
“渡過去自然前路可續(xù),渡不過去,那只能像我一樣,在禁制的牽引下做一個元神真人,受到祖師道場庇護!
他朝著呂謙攤了攤手,讓呂謙仔細觀察他的狀態(tài)。
“既然傳承了祖師的通天路,自然也得背上祖師留下的債!
看到呂謙雙目之中金紅色光焰閃爍不停,方洞天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帶路,“所以啊,當年的三十六賊當真害人不淺!
“一個好好的天通道人,最后只能成為一個困守龍虎山的凡夫俗子。”
他搖了搖頭重新朝前走了兩步,等看到呂謙停在原地,他笑了笑,“好了,禁制的存在也不都是壞事!
“困住張之維這個天通道人的從來不是【天師度】,而是凡間的龍虎山!”
“他若想要羽化,誰也攔不住的,如今只不過是他愿意輾轉(zhuǎn)在紅塵中,盡好自己的責任罷了!
老天師張之維那絕頂?shù)拿柹w壓了異人界一甲子,其中的含金量是經(jīng)過所有人認證的。
“不談這些了,呂家小子,我今天這場戲演得如何?”
呂謙抬步跟上,臉上的窘迫一閃而逝,隨后笑著朝方洞天豎了個大拇指。
“您這演技當真絕了,我還真以為您證道失敗,陽神崩散了!
方洞天聞言大笑不止,他感受著呂謙鮮活的表現(xiàn)點了點頭,“哈哈哈,今天這場戲可謂是大獲成功,你小子的心關起碼打開了!
“多謝方太師爺成全!
呂謙揮了揮袍袖,就像一個頑皮的少年,“我一直以來的心境雖然平穩(wěn),但那只是陷入了前世的迷障,少年扮老,但實際上的我還是那個少年!
“重活一世,這心態(tài)也得調(diào)整過來,少年無需醉過往,自詡呂祖又何妨?”
之前的呂謙延續(xù)了前世的心路,雖然看起來足夠沉穩(wěn)堅定、萬物不動于心,但那只是陷進了老態(tài),心猿自傲,脫離了紅塵。
如今他開啟了今生的心路,屬于少年人的心性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呂謙像說完這句意氣風發(fā)的話語后,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調(diào)笑的聲音。
“哈哈哈,少年人,你這一朝勘破心關,竟然如此活潑?”
二人來到觀內(nèi)廣場,這里比呂謙上一次到來熱鬧了許多,除了之前見過的尹祖等人,這里多了不少或老或少的身影。
呂謙聞聲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道袍,頭戴金蓮冠,手挽長柄玉如意的中年道人。
方洞天朝著面前這位中年道人行了一禮,“見過長春祖師!”
“武當呂謙,見過長春祖師!”
呂謙也跟著行了一禮,等他起身,那中年道人的面容映入眼簾,正是呂謙的面容,只不過卻有些中年人的端莊。
中年道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丘處機,這位道人也不同于小說家言中所抹黑的那樣。
現(xiàn)實中,這位【長春真人】堪稱“一言止殺救蒼生”,活人無數(shù)。
蒙古人建立元朝后,屬于野蠻人的習性還是未能收斂。他們大肆殺戮,這位【長春真人】親自面見皇帝,以74歲高齡遠赴西域,勸說成吉思汗止殺愛民。
這位祖師更是將全真道發(fā)揚光大,開創(chuàng)了如今的全真龍門派。
“祖師,您怎么也用上我的面容了?”
面對呂謙的疑問,他笑著捋了捋胡須,“我也想試試這呂祖的臉究竟有何不同,畢竟你這年輕人不是剛剛才說自詡呂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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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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