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謙之所以來去匆匆是為了遠(yuǎn)離一些麻煩。
剿殺比壑忍這一件事雖然是好事不假,但這其中牽扯到的勢力以及恩怨太多了。
遠(yuǎn)的不說,站在大義的角度,他們也不能拿呂謙怎么樣。
但公司不同,這是一個官方的機(jī)構(gòu),里面的彎彎繞繞、是非曲直太過麻煩了。
公司作為官方成立、管理異人界的機(jī)構(gòu),他們的立場天然就和異人界的其他勢力相違背。
呂謙躲避的主要目標(biāo)就是公司,他現(xiàn)在忙著云游天下、拜訪各道脈,為自己的道途筑基、鋪路。
他沒那個閑心和功夫去陪公司的人打太極,相信呂慈會給他收拾好尾巴的。
呂謙運(yùn)起【八門搬運(yùn)】,一路上閃身出了奉天,向著九頂鐵剎山的方向走去。
在踏出奉天的那一刻,呂謙回首感概,多虧自己出身不差,更有呂慈這位太爺護(hù)著,要不然今天這事雖然爽快了一把,但后果卻是不小的麻煩。
“罷了,可能貧道天生福緣深厚!
呂謙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接著向九頂鐵剎山趕去。
對于郭祖那【羽化】的狀態(tài),他結(jié)合前世所知和今生所學(xué),有了些大膽的推斷。
【內(nèi)景】其實(shí)只有一處,換句話說,所有人的內(nèi)景都是相通的。
按照常人的理解,那里不屬于任何人,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也是受【天道】管轄的地方。
但昨天夜里,呂謙可以肯定自己進(jìn)入的不是平常的【內(nèi)景】,那里更像是一處【道場】!
一處被單獨(dú)從【內(nèi)景】的里劃分出來的,屬于一個人的【道場】!
那處【道場】已經(jīng)很接近現(xiàn)實(shí),和尋常的【內(nèi)景】完全不同,做主的不再是【天道】。
他原本以為那是郭祖師的道場,但郭祖師卻是否定了一半,那里屬于他,但又不只屬于他。
結(jié)合郭祖師【羽化】的狀態(tài),以及各道脈之間類似分公司運(yùn)作的模式。
呂謙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郭祖師是【道場】之主不假,但【道場】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黑老太太所說,她是那里的看門者。
既然看門者存在,那郭祖師的那些弟子中,是否有人也在那處【道場】之中?
這樣的猜想很是大膽,但在呂謙看來并非不可能,甚至答案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離奇。
道雖無為,但無不可為!
……
呂謙一路上腳步不停,用奇門手段快速在山野間穿梭。
他上午從奉天出發(fā),到達(dá)九頂鐵剎山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晌午。
呂謙站在山道前,背上背著兩個包袱,跟著熙熙攘攘的游客踏上了山階。
“唰!”
就在呂謙踏上山道的那一刻,周圍的景象忽然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山道上密集的人群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長長的山道上只有呂謙一人。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原本環(huán)繞在身邊的游客也全部消失不見。
但這里還是剛才的那片景色。
太陽行至中天,秋季微涼的山風(fēng)從山間吹拂而過,讓人感覺陣陣涼爽。
遠(yuǎn)處的叢林、山道、宮觀更是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其中沒有了人煙,仿佛這片天地里只存在呂謙一人。
寂靜很快包圍了呂謙的周身,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有了猜測,他雙目亮起淡藍(lán)色的光輝掃視著周圍的景色。
【奇門顯象心法】!
在呂謙的眼里,此時的周圍山還是那座山、路也還是那條路,這山石樹木在呂謙眼里沒有分毫變化,好似這里真的和現(xiàn)實(shí)一模一樣,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內(nèi)景。
但術(shù)士的感覺告訴呂謙,自己的心并沒有感受錯,這里并不是現(xiàn)實(shí)。
面對這種心和眼的矛盾,呂謙選擇遵從自己的本心,他一步一步順著山階爬了上去。
《西游記》中【三打白骨精】和【心猿歸家】一段,不僅包含著白骨觀和三尸的修行法門。
這一情節(jié),更是表明了一種修行態(tài)度,隨心而不逾、隨性而不濫。
唐僧象征著【元神】,孫悟空象征著心之本相,也就是【心猿】。
人之元神或有蒙昧,遭受三毒所欺、鬼魅所騙,這時候就要靠著心猿來破除迷障。
元神與心猿不可沖突,若是趕走心猿,元神也會失去護(hù)佑,就像被【黃袍怪】抓走的唐僧。
象征【腎水】的豬八戒和【脾土】的沙悟凈二人合力卻也打不過黃袍怪,只能請【心猿】孫悟空歸位。
【心猿】歸位,師徒四人的修行才能重新開始,這是第一次強(qiáng)調(diào)。
【黃袍怪】乃是四木禽星中的【奎木狼】,乃是【二十八宿】之一,是司掌周天節(jié)氣變化的一員,不可或缺。
所以被四木禽星喊走歸位,劫難自消,成就師徒四人的修行,這是第二次強(qiáng)調(diào)。
【奎木狼】因?yàn)楸磺榫墧_動,下了凡間,這和【心猿】遁走離家一樣,都是屬于放縱過了頭,失去了束縛。
隨心所欲、隨性而動,所以引發(fā)了之后的劫難重重。
但當(dāng)二者歸位,有了束縛之后,修行又重新好了起來。
這兩個情節(jié)相互結(jié)合,警告修行者:隨心而不逾、隨性而不濫,如此才能堅(jiān)定修行。
呂謙踏步走在九頂鐵剎山的山道上,他步履堅(jiān)定地走著,也不管周圍空空蕩蕩的景色。
他目視前方,腳下步履不停,半空中突然傳來黑老太太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小子,你如今倒真是【明悟心猿】了!”
話音剛落,原本的山道景色突然再次變幻,這次的呂謙來到了一處山洞里,這里是他昨夜第一次見到黑老太太的山洞。
只見還是那方石臺,石臺上盤坐著一個手搭拂塵,笑容慈愛的中年女道,正是黑老太太。
“哈哈哈......真不知道該說你小子膽大還是聰明,就算有所迷茫也敢隨心而動,有魄力!”
她一甩拂塵,石臺下方出現(xiàn)了一方蒲團(tuán),對著呂謙止不住地稱贊。
“坐!”
“多謝前輩!”
呂謙取下身上的包袱,向著黑老太太行了一禮,然后恭敬地坐在蒲團(tuán)上。
“哎呦!黑大姐,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就在呂謙正要開口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青年人的哀嚎,正是早上那灰仙的聲音。
“哼!貧道不露面,你們算盤打的我在九頂鐵剎山都能聽見!
黑老太太面色一怒,沉著臉一甩拂塵,只見石臺下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口熱氣滾滾的油鍋。
油鍋上方架著一只被金色道紋捆綁起來的老鼠。
這老鼠灰毛白鼻,大小和一只小馬駒差不多大。
“哎呦!黑大姐,這不是實(shí)在沒辦法嗎?”
油鍋上方的老鼠被滾滾熱油冒出的熱氣燙的直打顫,它口吐人言,語氣頗為悲慘。
“您和龍虎山那兩只狐貍福緣深厚、聰明伶俐!
“但像我們這樣開竅晚的,如今也只能攀一攀這小道長的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