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響徹這方偏僻的小院,站在一旁的張之維和慧靜禪師紛紛瞪大了眼。
他們兩人驚愕地看向勁力浪潮中的兩人,對于這個結(jié)局也有些始料未及。
呂謙這個道門的年輕人扇了解空這個小和尚一巴掌。
雖然這個結(jié)果也有解空自己掙扎的原因,但最終那個巴掌還是有一半蓋在了解空的臉上。
這算是道門要對佛門出手了嗎,用的還是朝臉呼的直接手段。
并且,還剛好蓋在了上半張臉上。
縱然呂謙及時卸了力道,但鮮紅四個指印還是清晰地顯露出來。
自知失了手的呂謙當(dāng)下也沒了玩耍的心思,只想趕緊把這樁烏龍結(jié)束。
他撤回右手掌,濤濤浪花隨之后撤蓄力,轉(zhuǎn)瞬間左右交替,左手順勢轟出。
那些積蓄的勁力再度隨著左手臂猛然轟出,將半空中還有些發(fā)懵的解空推遠(yuǎn)。
“砰!”
勁力洶涌澎湃,浪潮的聲勢碩赫,但卻被呂謙的雙臂把玩拘束,化做了一掛柔和的水流,將解空沖到了慧靜禪師的身邊。
“我,你,這......”
解空還有些木楞,他攤開雙手站著不動,雙眼盯著呂謙的方向,嘴上吞吞吐吐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在他光禿禿頂著戒疤的腦門上,四個并攏的指印紅的鮮明,在染了灰的臉上顯得格外出彩。
慧靜禪師在一旁看著自家呆愣的師侄,憐憫地閉上眼,表示沒眼看。
但他那微微顫抖的眼皮露出一道縫隙,其中閃爍著歡樂的精光。
一只沾滿了油光塵埃的大手被他遞出,在解空眼前晃了晃,“解空師侄回神了!
“嗯?”
手掌晃動的光影讓解空這個宛如被打蒙了的小和尚回過神來,他先是順著手臂轉(zhuǎn)頭看了看慧靜禪師。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捂著腦門上顯眼的指印,有些慌亂沖對呂謙說道。
“不怪呂師兄,這是小僧自己躲閃不及,磕到你手掌上的!
“可不是呂師兄有意打出來的!
小和尚慌張的話語解除了場內(nèi)有些震驚沉凝的氛圍,也讓快活的空氣在這院落里蕩漾開來。
“哈哈哈......”
慧靜禪師聞言,很沒有長輩形象地彎著腰笑了起來。
“解空師侄,人家當(dāng)然不是故意的。”
“要是這位呂小友認(rèn)真起來,你這臉上怎么可能只有半個巴掌!
一邊說著,這位不修邊幅的佛門前輩還躍躍欲試伸出自己臟灰的手掌,朝解空頭頂?shù)陌驼朴”葎澚藘上隆?br>
“瞧瞧師侄臉上這洪亮亮的指印,這要是讓你師父看見了,指不定怎么笑話你呢!
“哈哈哈......”
做為被打趣的對象,解空小和尚滿面燥紅,旺盛的氣血直沖腦門,紅彤彤的臉色甚至透過臉上的灰塵顯露了出來。
在羞紅臉色的映襯下,他額頭上原本鮮紅的指印也被襯托得不是那么顯眼了。
“慧靜師叔!”
“哈哈,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中年僧人連忙捂著嘴轉(zhuǎn)身背開解空,但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雜亂的抽氣聲隨之傳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慧靜禪師的笑容恐怕還是沒有停下,但也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自己長輩的身份,咳嗽兩聲將嗓音正了正。
“咳咳,解空師侄,如今你可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嗎?”
這個不拘小節(jié)的邋遢僧人端正了臉色,帶著屬于長輩的威嚴(yán)問道。
“如今呂小友這一手,可算是壓服了你那矜傲的心?”
“弟子已經(jīng)明白了!
解空面對這樣的視線,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往日里弟子狂傲無拘,目中無人,如今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世間奇才!
說到這里,他鄭重地看向呂謙,目光中沒有嫉妒也沒有羨慕,雖然有些波瀾,但總體還是平淡。
這個仿佛脫去了驕傲外衣的小和尚誠懇地朝呂謙道謝。
“多謝今日呂師兄的一記妙手!
呂謙擺了擺手,盡力讓自己的眼神和解空對視,從而不去注意對方腦門上顯眼的指印。
“無妨,說來也是貧道手滑,對于力道的把控還不太精妙!
“如此看來,貧道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沖著佛門兩位點了點頭,語氣之間略有謙和,整個人看起來也隨和溫潤了起來。
聽到呂謙這一番“自謙”的話語,張之維的眼神有些古怪了起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副樣子和自己太像了。
而且,你都把人家打了,還扇了人家巴掌,現(xiàn)在才來自謙,是不是真的有些誅心了?
剛打了人家的臉,如今還要誅人家的心。
咦,想不到呂道友竟然是這種心狠手辣之輩。
念及至此,張之維腳步不由得微微后撤,腦袋也向后縮了縮。
呂謙對于張之維的反應(yīng)有些不解,只以為對方遇見了什么飛蟲。
他搖了搖頭朝對面佛門兩人問道,“不知貧道的實力,是否入了兩位的眼,能不能參與到這次事件?”
這慧靜禪師雖然看起來不拘小節(jié),但如今看來修為倒是不弱。
而且看這兩個佛門弟子的行事態(tài)度,恐怕已經(jīng)在這座縣城里待了不少時間。
若是真有什么牽扯深遠(yuǎn)的大事,那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畢竟亂世之中,同是種花人,他們這些有手段的異人自然也要力所能及的分擔(dān)一些。
道門佛門再怎么掐架,那也只是關(guān)起門來的家里事,國難當(dāng)頭,容不得過分計較。
慧靜禪師瞄了一眼解空小和尚,發(fā)現(xiàn)他看向張之維的方向欲言又止。
當(dāng)下,這位師叔也就明白了,自己的這位師侄并沒有徹底放下心中的傲氣。
他只是被呂謙一個人打服罷了,眼睛里雖然多了些東西,但也只多了個呂謙的身影。
雖然學(xué)會了低頭看路,但看的還不夠廣闊。
想到這里,慧靜禪師搖了搖頭,終究是這孩子自己選的路。
被一個人打不過癮,還要領(lǐng)教另一位道門俊杰的手段。
但就怕張之維再上場,對于解空的教訓(xùn)力度可能過大,解空心中的意氣容易徹底被打壓沒了。
這人要是沒有心中的一口氣,那就和曬干的咸魚無異了。
但是,慧靜禪師并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解空心里的驕傲之火若不能一鼓作氣熄滅,終歸會死灰復(fù)燃。
到時候,今天的教訓(xùn)和經(jīng)歷也就成了一場空。
他沉聲問道,“解空師侄,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得到話茬的解空再次走上前來,他看向張之維,眼神中雖然沒有傲氣,但還是拿出了之前的說辭。
“有!
“師叔,咱們此次所行之事可能兇險萬分,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另一位道兄的手段!
“張之維道兄,可否讓兄弟我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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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解空:我難道還能再挨一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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