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呂謙,見過師父、師伯、師叔!
呂謙翻身從白虎上跳下來,他接過周蒙遞過來的藍(lán)布包袱,朝著三人行了一禮。
不管怎么說,這回黃粱一夢,輩分確實是比之前高了,比云龍師父還高了一輩。
“嗯!
三人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呂謙恭敬地朝自己行后輩禮,一開始還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點了點頭受了這一禮。
“師父,請隨我上座。”
呂謙打開手里的藍(lán)布包袱,確認(rèn)好自己的度牒文書無誤后,迎著身材矮小的周蒙走向白虎。
“吼!
那只白虎瞥了一眼身形瘦小的周蒙,懶洋洋地吼了一聲,仰著頭朝一旁看去。
但當(dāng)它看到呂謙晃了晃手里的拂塵,還是頗有些不情愿地伏下身子,讓周蒙能夠翻身上來。
“師父,請!
“這......這有些不合規(guī)矩吧?畢竟是你的坐騎,為師我也不好奪人所愛!
周蒙看了看四肢伏地的白虎,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但白虎鋒利的爪牙卻還是讓他有些不敢上前。
“這有啥不合規(guī)矩的,師弟,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周圣看著周蒙擺手不敢上前的樣子,心中蕩漾著一陣羨慕到極致的酸澀,“騎虎而行,這還是白虎,就問你這古往今來有幾人做過?”
他從破爛不堪的袍袖中伸出一只手,偷偷摸摸地朝白虎油光水滑的皮毛上摸去,但還沒等他靠近,白虎就一臉嫌棄地朝他吐了一口氣。
“吼!”
“嚯,你這坐騎,還真通靈性!
周圣看了看白虎鋒利的爪牙,從心地將手揣回袍袖,“師侄,你師父沒那個膽量享受,不如就讓師伯代勞吧!
“去你的大猴子,你還是跟我老老實實走路吧!
洪音收起眼神中流露而出的羨慕,轉(zhuǎn)身扯著周圣的道袍,不由分說地拉著他朝遠(yuǎn)處走去。
“哎,別啊,貧道還沒試試這千古難得一遇的坐騎呢......”
兩人叫嚷拉扯著走向遠(yuǎn)方,原地剩下了呂謙和周蒙師徒二人。
拗不過呂謙的熱情,周蒙最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跨上了白虎,呂謙斜著身跨坐在他后方。
“虎兒,還不行路!
拂塵的白絲敲了敲白虎的屁股,呂謙指示白虎跟著前方兩人的腳步朝著武當(dāng)山的方向走去。
“吼。”
白虎站起身吼了一聲,嘹亮的虎嘯聲響徹四方,它四爪邁動朝著遠(yuǎn)處急行而去。
云從龍、風(fēng)從虎。
呂謙二人坐在虎背上,陣陣清風(fēng)從他們四周劃過,一時間周蒙感覺到自己好似在乘風(fēng)而行。
“大白虎,爪朝東,馱著兩師徒......”
四人一虎的身影在這條小道上逐漸遠(yuǎn)去,朝著武當(dāng)山的方向行進(jìn)。
……
“終究還是慢了!
當(dāng)呂謙接下武當(dāng)度牒文書的那一刻,原本在各地僵持著的道門佛派統(tǒng)統(tǒng)偃旗息鼓,因為這一次的結(jié)果已然明了。
終究是哪家人,回哪家去。
度牒文書的作用不僅相當(dāng)于身份證明,它還象征著那個人屬于哪方道統(tǒng),給持有度牒的人劃分一個歸屬。
此前,下場的道門各派想的是趕在武當(dāng)之前,將自己門派的度牒交給呂謙,讓對方在自己門下掛個名。
至于佛門,他們想的是與呂謙見上一面,給他引一段路,結(jié)下一個善緣。
但最后的結(jié)果,終究抵不過一個緣分,屬于武當(dāng)?shù)膮沃t還是由武當(dāng)接回去了。
黃河上,原本彌漫的三尸魔焰頓時消散無影,長江上的薄薄水霧也煙消云散。
“阿彌陀佛,因緣際會,不可強(qiáng)求!
普陀三寺的渡慧禪師嘆息一聲,領(lǐng)著一眾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弟子調(diào)轉(zhuǎn)船頭,沿著原路返回。
“什么不可強(qiáng)求,說到底還是你們算的不夠精,下手不夠果決!
茅山的清虛將手里的玉印和玉符重新掛回屁股后面,“要我說,別管他是武當(dāng)?shù),還是天師府的,蒙著頭往上沖,貧道就不信做不成大事!
他站在船頭撣了撣被水霧浸潤的袍袖,說話間嘴角翹起,心情十分愉悅。
“師父,還是您高,讓我們暗地里把【宗壇玉圭】帶上了,以大欺小,這陰招使得實在是高!
“去你的陰招,不開竅的玩意!
清虛道人原本翹著的嘴角被兩個弟子的話打斷,他額頭上冒著黑線,“什么叫以大欺小,這叫有備無患。”
“還有,日后機(jī)靈著點,管他有沒有緣,先沖上去撈一頓再說!
“大不了往茅山里一躲,就連天師也不敢過來,有沒有緣那是道爺自己覺得才算!
“行了,起風(fēng)喚水,咱們也該回山了!
清虛道人傳授完經(jīng)驗后,甩出一道黃符,江面上頓時流風(fēng)陣陣、水浪疊疊,將三人的小船吹向遠(yuǎn)方。
……
龍虎山天師府,老天師張靜清翻閱典籍的手突然一頓,臉上笑盈盈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得,之維去晚了,但也不怨他,龍虎山離得遠(yuǎn)罷了!
他有些可惜地將手中書卷合起,小心地放回床底原位,“這大嘴巴子,啥時候能比自己說出去的話跑得快就行了!
“但愿他下回能利索點,別等菜上了桌子,都讓人給搶了!
放完自己珍藏的書籍后,張靜清打開房門朝外面走去,他看著天上變幻飄渺的白云嘆了一口氣。
“一步慢,步步慢。”
“左門長,道途難走,貧道祝你一路暢通!
……
此時的左若童全力開啟逆生三重,整個人宛如一團(tuán)飄忽不定的云煙,在道路上閃爍奔騰,山水景物不斷從他視野中劃過。
左若童雖然不知道秦地到底有什么,但看各派的動靜,那絕不是什么簡單的機(jī)緣。至于那東西對三一門有沒有用,那就等他見到再說,他拼的就是這一線可能。
說他此刻瘋魔也好、癡傻也罷,但為了三一門的道,他心甘情愿!
一位當(dāng)世絕頂星夜兼程之下,他的速度比一日千里還要快上不少,三日后,他在前往秦嶺的小路上撞見了返回武當(dāng)?shù)乃娜恕?br>
“前方可是三一門左門長當(dāng)面,貧道有三一門前掌門絕筆信要交給左門長!
呂謙跨坐在白虎上,雙目之中金紅色光焰一閃而逝,他盯著道路前方迅速趕來的流星大喝一聲。
白色的流星原本不欲停留,一個瞬身之下已經(jīng)越過四人奔向遠(yuǎn)處。
當(dāng)呂謙話音落下,那顆白色的流星調(diào)轉(zhuǎn)方向重新向四人閃來。
“小友所言可是真的?”
道道清風(fēng)被白色的流星裹挾著吹向四人一虎,朦朧白炁漸漸消散,白色的流星漸漸顯露出了真容。
只見仙氣飄飄的左若童從白炁中踏步走出,白袍被涌動蕩漾的炁流吹拂而起,整個人宛如在世仙真。
“正是。”
呂謙點了點頭,從身后取下那個由白袍編成的包袱,扔給了左若童。
“小道自秦嶺而來,路遇白虎身披道袍引路,好奇之下跟隨白虎入了一處山洞!
“山洞里留有一襲白衣、一封絕筆信、一張說明情況的表文!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那封信和折起來的紙。
“多謝小友了!
左若童此時不想耽擱,他迅速地揭開書信,那雙亮著氤氳藍(lán)光的雙目頓時黯淡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飄蕩無形的白炁也漸漸消散。
“原來,這便是三一門的緣分嗎?”
看完書信的左若童沒有了往日里的謙然隨和,面容平淡,原本全力開著的逆生三重也退回了往日的狀態(tài)。
“小友,多謝了!
左若童將書信收好,朝著呂謙道了聲謝,“貧道還有要事,就不耽擱了!
說著,他沿著小路身形閃動,調(diào)整了一番方位后朝著閩地的方向沖去。
另一邊,武當(dāng)三人看著呂謙淡然地和左若童完成了交談,有些驚為天人地看著他。
“師侄,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是誰,那可是大盈仙人左若童!”
修道之人,哪個不曾向往過左若童那樣的仙姿卓然。
大盈仙人左若童的名號,可謂是讓這個時代的道門小輩十分推崇。
“知道,但那又如何,都是行路人罷了。”
呂謙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他拍了拍白虎,“走了,我還沒見過師爺呢!
如今三一門的承負(fù)已經(jīng)還了,剩下的等他回了武當(dāng),就下山朝東北去吧。
這個時代,雖然不缺熱血沸騰的人,但可能有一個玄陽道人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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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下來,主角就去東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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