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的閱讀速度很快,漂亮的大眼睛在紙上迅速掠過,眼角的光彩也漸漸消失。
小丫頭本以為自己有了親戚,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被薛睿趕走了,但其實心里還是挺開心的,就好像世界上有個角落還有人記得自己一樣。
可是,這些親戚是奔著錢來的,不是跟奶奶認(rèn)親的。
翻到最后一頁,這些人居然保證絕對不來找她,還按上了紅手印。
想到這里,小丫頭嘴角微微低沉。
薛?粗秩絷氐谋砬樽兓,直接把保證書揉吧揉吧丟進(jìn)了垃圾桶。
“別想這些事了!毖︻C嗣秩絷氐哪X袋。
即便林若曦看到了這些親戚的真實想法,只要那些人再死皮賴臉的黏上來賣賣慘博博同情,林若曦到最后還是會被騙的。
都說事教人一次就會,可林若曦很難在苦難中成長,只會被生活折磨的不成樣子,這也是老太太最擔(dān)心的事情。
這丫頭啊,對世間的一切都抱有美好的期待,對誰都不會起壞心思,哪怕自己已經(jīng)被傷的千瘡百孔,還是愿意相信對方最后一次。
所以他利用自己在小丫頭心里的獨特地位,給林若曦定下了很多規(guī)矩,比如遇到事情先和他匯報,或者聽聽俞敏蘭的意見。
但凡牽扯到他的事情,林若曦就會等著他來解決。
薛睿無奈笑了笑,林若曦離不開人的保護(hù),他不會把這傻丫頭放出去的。
到底是這丫頭太傻了,還是這個世界太骯臟了?
“唔,都聽你的!绷秩絷馗惺苤X袋上薛睿寬大的掌心,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花村的眾人一臉姨母笑,心說這兩人真是般配啊。
兩人加一塊得有500個心眼子,薛睿一個人就長了501個,林若曦還倒欠一個。
進(jìn)門沒多久,薛睿提前訂好的菜就上來了,基本上都是硬菜,沒有花里胡哨的配菜。
因為這群小伙子一看就是在村里出力氣的,那些商務(wù)菜還是免了為好。
“薛老板破費了!庇行』镒雍斫Y(jié)一動,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龍蝦。
“不值幾個錢,今天辛苦你們了。”薛睿笑道。
“都是一個村的,幫忙是應(yīng)該的!庇腥苏f道。
“謝謝!绷秩絷匮劢切τ摹
薛睿心說這傻姑娘,以前你窮困潦倒的時候他們怎么不出頭呢?都怕惹上麻煩。
現(xiàn)在你飛黃騰達(dá)了,他們幫你不怕被牽扯進(jìn)去,反而能得到一些好處,所以身邊的善意也就多了起來。
桌上擺著一瓶五糧液,還有一壺泡好的茶水,薛睿用手肘碰了碰林若曦,示意林若曦給村里人倒酒。
今天他們幫的是林若曦的忙,讓林若曦倒酒再合適不過,買來的煙也讓林若曦自己送出去。
然而,林若曦沒明白薛睿的意思,她提起了茶壺,青年們表情略顯失望。
“也好,開車不能喝酒,待會再裝兩瓶拿回去喝,先吃飯!毖︻PΦ。
青年們對視一眼笑了笑,帶回去喝好,這里的裝修太豪華了,讓他們呆的渾身不自在,還不如拿回村里喝。
“曦曦都長這么大了!被ù彘L感慨了一句。
林若曦可是跟著薛睿沾了光,年紀(jì)輕輕就不用為以后的物質(zhì)生活發(fā)愁。
他用長輩的口吻沉聲道:“以后可要聽薛老板的話!
薛睿啞然一笑,這村頭真有意思,這時候跑出來裝長輩了。
林若曦弱弱說道:“村長,我很聽話的!
一桌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飯,村里這些出力氣的小伙倒也淳樸,大多討論的都是哪些菜好吃。
薛睿和花村長聊了會,突然看到包間玻璃門上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容。
他老爹在盯著他看,他眼神碰上的時候還被薛建峰瞪了一眼。
花村長同樣發(fā)現(xiàn)了門外的人,目光不禁投過去看了一眼,遇上的是薛建峰笑盈盈的揮揮手。
“那人是誰?”花村長疑惑的問了一嘴。
薛睿一臉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失陪一下,那是找我的。”
等到他走出去后,聽到冷冷的聲音傳來:“今天不放假,你怎么在這里?”
薛睿和一群大了不少的青年混在一起,薛建峰認(rèn)為沒什么好事,拉到遠(yuǎn)處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一番。
“那是花村的村書記,不是什么不正經(jīng)人!毖︻=忉尩。
薛建峰撓了撓頭,他兒子怎么能和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他打算等會進(jìn)去送個菜問一問,他怕薛睿騙他。
這時,一個滿臉紅暈的男人從包房走出來透口氣,嘴上叼著根煙,在身上不斷的摸索。
薛建峰和薛睿都看到了這一幕,看的人心癢癢的。
薛建峰走上前給男人點著煙,順手把打火機(jī)塞到男人手里:“馬科長,有什么需要盡管喊我就行!
“沒什么事!瘪R科長笑了笑,拍拍薛建峰的肩膀。
突然,他余光看到薛睿的身影。
薛睿認(rèn)出那人是誰,急忙轉(zhuǎn)過頭去。
然而,男人還是喊了一句:“薛老板?過來一起喝點?”
“馬科長,今天我有急事,改日,改日一定。”薛睿笑道。
“行,改天再聊聊!瘪R科長態(tài)度很和藹。
他知道薛睿是從虛擬貨幣市場撈錢的,之前兩人還聊過一點股市的事情,他發(fā)現(xiàn)薛睿這小子有自己的一套見解。
薛睿笑著點頭,這人是稅務(wù)部門的,年初的時候薛睿在稅務(wù)大廳遇到的……
那天稅務(wù)大廳的人判斷不了虛擬貨幣應(yīng)該怎么納稅,畢竟虛擬貨幣發(fā)家的還是頭一個遇見,而且數(shù)額太大,得讓領(lǐng)導(dǎo)做決定……
最終,他們叫了馬科長過來,按照財產(chǎn)轉(zhuǎn)讓所得補(bǔ)稅,馬科長還說以后要給他這種納稅大戶開綠通……
馬科長說著就要往房間里走,卻被薛建峰笑盈盈的拉住了胳膊:“馬科長,您今天喝了不少,待會我送您回去?”
薛建峰面色古怪,他還以為馬科長喊的是他,沒想到居然是薛睿?
馬科長和他兒子能聊什么?逃學(xué)上網(wǎng)吧么?
“小睿別急著走,待會和我一塊回家!毖ǚ逭f道,他今天倒是要好好問問,薛睿折騰出什么名堂了。
“好!毖︻Q劢且怀椋嶅X的事情瞞不住了。
馬科長笑道:“父子倆這么像,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你們給市里做了不少貢獻(xiàn)……”
“害,他就瞎折騰!毖ǚ逍Φ馈
他想起過年的時候,顧青山和他提過一嘴,說是他兒子在搞什么網(wǎng)絡(luò)游戲的生意。
薛建峰認(rèn)為既然他發(fā)小顧青山都能認(rèn)同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生意,所以也就沒管過。
他還想著薛睿哪天賠了錢,過來低頭管他要錢呢,怎么就給市里做貢獻(xiàn)了?
“怎么能是瞎折騰?薛睿一個人就上了兩千多萬的稅,一人就頂不少企業(yè)。”馬科長一臉認(rèn)真道。
薛睿聽的眉頭一緊,薛建峰則是一臉茫然。
薛建峰心中的震驚無以復(fù)加,兩千多萬的稅?比他都高出太多!也就是說他兒子去年至少賺了一個億?
“你不知道?”馬科長一臉古怪。
“知道,當(dāng)然知道。”薛建峰笑著說道,回頭瞪了薛睿一眼。
薛睿這時也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總歸是要讓老爹知道的,其實他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主動告知,能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別跑!”薛建峰用唇語對薛睿威脅道。
薛睿無奈指了指包間,意思是他還要在這里等一會。
花村長一行人因為沒喝酒的緣故,飯吃的也比較快,幾人茶足飯飽后坐在包間里吞云吐霧,優(yōu)哉游哉的聊著天。
而林若曦呢,看哪個人杯子里缺水了就走過去倒?jié)M。
一行人發(fā)現(xiàn)手里的茶永遠(yuǎn)也喝不完,上廁所的頻率都高了不少……
薛?吹难劢且怀,這小丫頭到底在做什么?
不過眾人并沒有對林若曦的行為感到反感,只是覺得這丫頭傻的可愛。
薛睿把林若曦拉到一旁小聲道:“倒茶不能倒太滿,有趕客的嫌疑,倒個七分就行了。”
林若曦呆呆的點點頭,她記住了這個細(xì)節(jié)。
“薛老板,天都黑了,我們要回去了!被ù彘L開口道。
薛睿示意林若曦把買來的煙交給眾人。
林若曦提著一個大袋子,里面放著整條的芙蓉王,按照薛睿的吩咐給這些青年一人送了一條。
“哎,使不得!鼻嗄晖妻o道。
林若曦一愣,居然和薛睿說的一樣?他們想要又不拿,等著她硬塞過去。
林若曦沒有多說,只是把煙塞到了青年的懷里。
……
而薛睿呢,拿著個大黑袋子,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兩條軟中華塞給了花村長。
“都是同村的……”
兩人一番客套后,花村長心滿意足的收下了煙。
走到一樓的時候,薛睿又去庫房拿了幾瓶酒,之前答應(yīng)過的總不能裝作不記得。
“薛老板,我們就先回村了。”花村長在副駕和薛睿打著招呼。
薛睿擺手道:“路上慢點!
車上的眾人打著飽嗝,后備箱還打包了許多硬菜。
“薛老板真大方,我看過房間角落的菜單了,這頓飯單點下來得五六千塊!庇腥肃_口道。
這頓飯夠他在村里吹好長時間了。
“曦曦那丫頭跟著薛老板都學(xué)聰明了,還知道給咱們送煙。”有人準(zhǔn)備拆開整條的芙蓉王,眼睛突然看了看村頭手里的黑色袋子。
“頭,讓我們看看唄。”
花村長笑罵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都看到紅色的了,肯定和我們的不一樣。”有人說道。
“臭小子,就你眼尖。”花村長笑罵著拆開一條軟中華,給眾人一人分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