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昭聽到這幾個字,心中立刻猛地一沉,后背冒出一層冷汗。
他焉能不知道,安江如今正在抓靶子、找反面典型,他這一次,搞不好就是要撞在槍口上了。
只是,當初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抱著僥幸心理,覺得過往也是這么干的,也沒人察覺到,而且這種復(fù)雜的事情,往往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更不必說,李瑞龍的關(guān)系根子都在華網(wǎng)通信那邊,涉及到了跨系統(tǒng)的情況,要隱蔽很多,也要復(fù)雜很多。
可誰想到,安江竟然是動真格的,而且查的還這么嚴,居然真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誣告!楊書記,請您明鑒!這絕對是誣告!我們?nèi)A金金屬資源這次的工作完全是嚴格遵照董事長指示、按照集團規(guī)章制度,公開公平公正的進行,這一定是那些被刷下去的人對我心存不滿,故意對我進行誣告構(gòu)陷!”但黃昭還是煮熟鴨子嘴硬,繼續(xù)反駁道。
“是否是誣告,是否存在問題,調(diào)查清楚以后自然會有結(jié)論!睏钍|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淡然道:“現(xiàn)在,我代表集團紀委向你開展問話。華金金屬資源采購部的李瑞龍同志,在此次雙選筆試和面試中的表現(xiàn),與他日常工作能力似乎存在較大出入,請你解釋一下!”
“還有,根據(jù)集團紀委了解,李瑞龍的父親李川是華網(wǎng)通信華中公司副總經(jīng)理,你兒子黃浩軒在華網(wǎng)通信華中公司工作,在你調(diào)整李瑞龍為采購部經(jīng)理的同時,黃浩軒也在華網(wǎng)通信華中公司得到了提拔,這二者的人事調(diào)整之間是否存在關(guān)聯(lián),也請你說明一下!
一聲一句,冷冽無比,更是猶如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黃昭的心上,讓他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起來,嘴唇也忍不住輕輕哆嗦。
他已經(jīng)意識到,楊蕓這是有備而來,而且已經(jīng)抓住了要命的七寸,這一棍子敲下去,搞不好就能要了他的命。
“這個,純屬巧合。我之所以任用李瑞龍為采購部經(jīng)理,純粹是因為李瑞龍同志的工作能力很突出,在雙選過程中表現(xiàn)很優(yōu)異,年輕有為。至于李川提拔我兒子黃浩軒,可能也是因為看上了我兒子身上的什么閃光點吧。但可以保證的是,我和李川沒有打過任何招呼!钡S昭還是慌忙開口辯駁起來。
“是嗎?”楊蕓笑了笑,然后看著黃昭平靜道:“集團紀委的其他工作人員此刻正在隔壁對李瑞龍開展復(fù)核,針對性的進行筆試和面試工作,而且無論是筆試題目還是面試題目,都與此前的考核難度相當,如果李瑞龍真有你說的那么優(yōu)秀,表現(xiàn)應(yīng)該也會非常優(yōu)異吧!”
黃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淋漓。
他知道,全完蛋了。
李瑞龍有多大能耐,他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了。
問享受有多少種方法,問撈好處有幾種手段,李瑞龍肯定比誰都清楚。
可是,筆試和面試工作有關(guān)的內(nèi)容,那可真就問錯了人,李瑞龍保準是一問三不知。
要知道,此前為了讓李瑞龍在雙選環(huán)節(jié)記住筆試題目答案和面試的稿子,他們都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專門把時間訂到李瑞龍記住這些東西的時間。
集團紀委現(xiàn)在來個復(fù)核,那李瑞龍百分之百要抓瞎。
而等到那時候,事情的真相,也要露餡了!
“黃昭同志,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再給你個機會,好好想想,你該怎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楊蕓看著黃昭的樣子,鄙夷的笑笑,冷聲道。
黃昭身體顫抖著向楊蕓看去,只覺得,楊蕓那向他投來的似笑非笑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不折不扣的跳梁小丑。
“楊書記,求求你……”下一刻,黃昭哀求的看著楊蕓,顫聲道:“請你讓我給董事長打個電話。”
他想要向安江哀求,求得安江的原諒。
當然,他也想暗示下安江,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花花轎子眾人抬,安江也有兒子,以后大家也會這么做的,希望他能夠網(wǎng)開一面。
“聯(lián)系董事長?你要向董事長匯報什么?”楊蕓看著黃昭笑了笑,嘲弄道:“匯報你在華金金屬資源公司的人事工作中做出的豐功偉績嗎?”
黃昭臉色難看起來,咬咬牙后,不甘的向楊蕓道:“楊書記,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做,你管得過來嗎?有必要這么針對我嗎?”
“這么說,你是承認了這件事情有問題了?”楊蕓淡淡一笑,詢問道。
黃昭瞬間沉默下來。
雖然一切都瞞不住了,可是,他還是不愿親口承認這些事情。
但凡是還有一線生機,他都想要竭盡所能的去爭取。
“我管不過來,董事長也管不過來,可是,只要是被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就要管!而且,我們就是要用有人管這個方法,來讓你們這些家伙明白,你們的所作所為不可能安然過關(guān),等著你們的,必然是黨紀國法的審判!”
楊蕓看著黃昭平靜幾句后,旋即,嘴角浮起鄙夷的笑容,接著道:“至于針對你,那就更可笑了!黃昭同志,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值得被董事長和我針對?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