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聽到這話,漠然冷笑道:“因私廢公,莫非他以為,這是一人一家之天下!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你心理上不要有包袱,該如何做,便繼續(xù)如何做!
“安書記,如果太難,不必那么費力維護我,只當是我為過去那些年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受到應有的懲罰。之后,我會把在海濱市的每一天,都當做最后一班崗來站的,盡我所能,多為海濱市做些事情,為后來人奠定好基礎!饼徲械滦α诵Γ胶偷。
他這話,不是在擺姿態(tài),也不是以退為進,而是肺腑之言。
他不希望安江在這個關鍵的當口,在他的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和資源。
哪怕是真的要離開海濱市,他也做好了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后一班崗來站的準備。
但絕不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而是盡心竭力多為海濱市做一些事情。
“不至于到那一步!卑步敿磾[了擺手,沉聲道。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保龔有德,要利用龔有德對海濱市整體的了解,來彌補他初來乍到海濱市的缺憾。
這個副手的工作能力和人品,他還是非常之認可的。
“行,那我聽安書記的!饼徲械侣勓,笑著點點頭,緊跟著,鄭重其事道:“安書記,我跟小竹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小竹去報案,據(jù)實說明情況!
“這是你的意見?還是小竹自己的意見?這件事情傳出來,對小竹的影響,要比我們的大!”安江聽到這話,立刻向龔有德詢問道。
他知道,一旦事情傳揚出去,對于龔小竹的名譽必然是會有所損害的。
三人成虎,事情最后不知道會被傳成什么樣子。
所以,這件事情,主要還是要以龔小竹的個人意見為主導。
如果龔小竹對此抗拒的話,他覺得,那就還是不要從這方面下手。
“這是小竹的意見,她也說了,人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因為顧忌這些影響,就什么都不說的話,那是對壞人的縱容,也是對自己的殘忍。受害了,就該說出來,就該讓施害者受到懲罰!”龔有德微笑一句,然后不無感慨道:“這孩子,活得比我明白通透。”
說這些話時,龔有德還有些驕傲。
他雖然很多事情上做的不夠好,可是,至少在子女教育上沒有問題。
龔小竹清醒且獨立,而且也很堅韌,更難得的是有雙慧眼。
畢竟,很早之前,龔小竹就在勸他不要跟安江斗,而是選擇做正確的事。
當時他還有些猶豫,覺得龔小竹說這些話是幼稚、不成熟,不懂官場上的事情,但現(xiàn)在來看,不是龔小竹孩子氣,而是當時他的那顆初心蒙了塵。
而事實也證明,他最終還是走了龔小竹所指出來的這條路。
“既然是小竹的意見,那就好,不過,也要把小竹保護好,也要讓她有一個思想準備,如果她對許佑出手的話,對方那邊一定會放出來一些不好的風言風語來抹黑攻訐她。讓她想一想,然后再決定要不要這么做!卑步⑽㈩h首,然后向龔有德沉聲叮囑道。
龔有德立刻道:“好,謝謝安書記對小竹這孩子的關懷和愛護,我會轉(zhuǎn)達給她的!
“哪里就關懷愛護了,有德市長你莫要這么說,我和小竹說過,私底下,我們都是以平輩而論,她都是喚我【安江哥】的!卑步瓟[擺手,笑道。
龔有德愣怔一下,他就說龔小竹怎么總是【安江】倆字打頭,他還以為是龔小竹對安江不夠尊重,還曾說過龔小竹,卻不知道還有這檔子隱情。
“這孩子,太托大了,她怎么能跟安書記你平輩而論嘛!”緊跟著,龔有德便接著道:“這件事,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說道說道她!
“千萬別!卑步⒖虜[擺手,笑道:“我和小竹都說好了,我、她、你,我們?nèi)齻是各論各的,我與她平輩而論,也與有德市長你平輩而論,你們兩個自然還是父女而論。現(xiàn)在這樣便挺好的,不然的話,若是小竹叫我叔叔,還真把我給叫老了!
龔有德苦笑連連,但看安江說得真誠,便只能點頭稱是。
旋即,倆人便商量了一下事情的具體細節(jié)。
一切商量結束后,龔有德便告辭離開。
安江將龔有德送到門口,仍不忘叮囑一句:“一定要讓小竹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其中的利害關系,你要跟她說清楚,萬萬不能腦袋一熱便做出決定!
龔有德急忙點頭稱是,心中也是喟嘆連連。
說實話,若非他聽得出、看得出安江說這些話時的真摯態(tài)度,搞不好還要以為安江是故意以此類苦口婆心叮囑的言辭,暗示他不要追究許佑。
但既然明白安江的態(tài)度,那么,這態(tài)度就顯得尤為可貴。
畢竟,說明這年輕的市委書記當真是有一片難得的仁心。
……
很快,龔有德便回到了家中,將剛剛與安江商量的內(nèi)容,以及安江說出的利害關系,盡數(shù)告知了龔小竹后,沉聲道:“小竹,安書記的話不無道理,雖然說人正不怕影子歪,可是,三人成虎,天知道事情會被傳成什么模樣!
回來的路上,他也認真思考,覺得就像安江說得那樣,出現(xiàn)這種風險的概率很高,必須要讓龔小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還能如何,無非就是傳一個告一個,讓這些人也受到應有的懲罰!”龔小竹立刻搖搖頭,朗聲道:“我清白與否,到底是怎么樣的人,他們說了不算,我自己說了才算!”
交談結束沒多久,便有人發(fā)現(xiàn),龔有德陪著龔小竹去了市委家屬院轄區(qū)的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