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安江一語落下,場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之中。
所有人都錯愕震撼的看著安江,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安江這番話,很容易就會被人理解成是在諷刺葛泰云年輕時是個壞人。
葛泰云的臉色也是瞬間鐵青了下來,雖然他知道,安江并非說他是【壞人變老】,而是在借這句話提醒他,不要為了秦棟哲,做晚節(jié)不保之事。
可是,這些年來,秦棟哲待他著實不錯,有什么好事情,有什么好玩意兒,都第一個想著他,他的晚年生活能夠這么豐富多彩,秦棟哲功不可沒。
哪怕他知道秦棟哲是別有用心,可是,他也得了不少的實惠,而且在他看來,秦棟哲也真的是個老實孩子,就是被下面的人給蒙蔽欺騙了,才走錯了路而已。
再說了,他都已經答應了秦棟哲,說一定能把事情擺平,而且還把這么多人都搬了過來,要是就這么不管的話,他的面子往哪里放?而且,豈不是會讓人覺得他怕了安江!
倘若如此的話,那他以后在海濱市,在南粵省的地位可就要大大降低了,再不會有人把他往眼里放,這件事,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那么多退下來的人,為什么只有他能夠享受這種宛若在位時般的待遇,還能夠被諸多人尊崇,只要是來海濱市就職的領導,都要先拜會他?原因很簡單,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許明坤的伯樂,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南粵省有很高的話語權,知道他是虎老雄風在。
可是,如果他在秦棟哲這件事情上沒干好,那就會讓大家覺得,他就是個紙老虎而已。
秦棟哲一旦完了,不僅他現在所擁有的這些享受沒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得到別人的尊崇。
所以,他唯一的一條路,就是保住秦棟哲。
“在我看來,這話純粹就是無稽之談,都是年輕人心中的戾氣所化,是年輕人在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所找的借口罷了,要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尊敬老人,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葛泰云想到這里,當即看著安江,漠然道。
這番話,可說是已經把他的態(tài)度徹底表露出來了。
他在告誡安江,要尊重老人,不要有那么重的戾氣。
【葛泰云真的是昏聵透頂了,而且要一條道走到黑!】
安江聽到葛泰云這話,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葛泰云的這個回答,真的是讓他極其失望。
他本想著,葛泰云聽到他的話后,能夠結合社會上現在的這種聲音而有所觸動,不說幡然悔悟,至少改變一下態(tài)度。
卻沒想到,葛泰云這家伙竟還是鐵了心的想要跟他對抗到底。
“葛老的說法,確實是叫人耳目一新!卑步恢每煞竦男α诵,望著秦棟哲,淡淡道:“秦總,我不是公安局,也不是法院,也不是紀委,如果你想解釋你的事情,去找他們說,不必要跟我說這些,我聽了,也什么都不會改變!
秦棟哲眼角立刻抽了一下。
他知道,安江這是在告訴他不要癡心妄想逃過此劫了。
“小安書記,這話有些虛偽了吧?你確實不是這些機關部門,可是,這些機關部門不也都得在你的指導下工作嗎?他們最終的情況,最終不也要匯報到你這里來。小秦提前跟您匯報清楚了,也是方便你指導這些機關部門的工作嘛。”而在這時,葛泰云笑瞇瞇的淡然一句,繼而道:“說說你對小秦這些話的看法吧!我認為,小秦這些話還是誠實的,中肯的,可信的,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能是整件事情中有什么誤會。”
【這老東西……】
安江心中冷笑連連。
葛泰云嘴上說著讓他說看法,可是,不等他開口,就先一步說了自身的看法,這話聽起來不咋樣,實際上,卻是在給整件事情定調子。
這樣的行徑,真的是讓安江厭惡至極。
同樣的,這也完完全全的說明了,葛泰云跟他尿不到一個壺里,葛泰云是鐵了心想要保住秦棟哲,所以在倆人之間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既然這樣,那也沒有虛與委蛇的意義了。
索性,攤開了,把話往明了說。
“大家伙說,我說的對不對?”而在這時,葛泰云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大對勁,當即面帶笑容,環(huán)顧四周,緩緩道。
他要讓這些人開口,借所有人的勢,來脅迫安江。
他要讓安江明白,倘若跟他對著干的話,那就是跟他身邊的這所有人對著干,他要讓安江投鼠忌器,就算心里是有一百個不樂意,也要老老實實的憋著忍著。
“對,葛老言之有理!
“我認可葛老的話,事情要全面的看,這里面,一定是有不少誤會。在我看來,秦總應該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那些人背著他做出了這些事情!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有則改之就是了。這些年,秦總為了海濱市的發(fā)展,也是做出了極大的貢獻,諸多建設能夠快速高效有序的推進下來,秦總和他的企業(yè),都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這一點兒,是任何人都不能去否認的!”
“汕榮集團這些年在慈善行業(yè)也是發(fā)力頗多,興汕福利幼兒園、養(yǎng)老院、醫(yī)院,造福了多少人!不敢說是萬家生佛,但也是有社會責任的企業(yè)家!
“……”
這些人都是葛泰云找來的,而且也都享受了不少的利益,如今見葛泰云定了調子,自然是一個個的連聲附和,不敢說變著花樣的把秦棟哲夸成一朵花,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讓人覺得,秦棟哲是個有功之臣,安江不能對他下手。
葛泰云聽著這一言一句,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玩味的看著安江。
他要的,就是現在這效果。
他就是要讓安江明白,如果對著干,那就不止是跟他不對付,更是在跟所有人作對!
【踏馬的,真是難為了葛泰云,把這些蠹蟲全都糾集到一起了!】
安江心中冷哼,旋即,目光掃視場內所有人的面頰,將這些人的長相模樣盡數記下來后,淡淡道:“葛老,諸位,你們的這些話,恕我一個字都不敢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