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知道沈時宴和唐林是很好的關(guān)系,案子既然由他負責(zé),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給沈時宴。
周野看了一眼對面神態(tài)自若的男人,游移不定道:“江小姐……要不,你直接問沈總呢?”
江楠一怔,隨即聯(lián)想到沈時宴和唐林的關(guān)系,要是說案件的話,確實應(yīng)該會直接聯(lián)系沈時宴。
“好,謝謝!
道完謝,她掛了電話,轉(zhuǎn)而撥給沈時宴。
周野剛放下手機就聽見老板的鈴聲響了起來,不由得暗暗松氣,神色如常道:“沈總,李經(jīng)理那邊有一個策劃要交,我先過去看看!
沈時宴捏著手機在掌心轉(zhuǎn)了兩圈,頗為高冷的嗯了一聲。
等人出去,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長腿交疊搭在茶幾上。
接通電話,低沉悅耳的嗓音流瀉,“喂,江楠!
磁性的聲音,讓江楠耳根麻了一下,她應(yīng)聲道:“你在忙嗎?”
“沒有!
“我是想問問你,趙輕依那個案子!
連江楠自己都沒注意,她和沈時晏說話的時候逐漸呈現(xiàn)一種放松的狀態(tài),手指不自覺的扣著辦公桌邊緣,聲音很輕,“你朋友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沈時晏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溫聲:“你下班了嗎?”
“啊!
“三兩句話說不完全,這樣……我去接你,然后邊吃飯邊跟你說好不好?”
江楠看了眼雜亂無章的桌面,但主要的工作問題都已經(jīng)解決了,現(xiàn)在反而是這件事比較重要。
“好。”
沈時晏從沒有覺得,這個字能讓人說得這么動聽。
好是什么呢?
好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提議,允許你的靠近,不管心理還是身體距離。
沈時晏到的時候,江楠恰巧收拾好東西下樓,她徑直拉開副駕駛上車。
雖然很熟了,但問事情之前也應(yīng)該正經(jīng)打個招呼。
江楠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扭頭笑著道:“嗨!
沈時晏眼神含笑的看著她,“想吃什么?”
“嗯?”
不是談事情嗎?
“現(xiàn)在是飯點!彼麩o奈道:“江小姐不會想讓我做個毫無風(fēng)度的男人吧?讓你餓肚子?”
“……”
也是。
即便她不餓,沈時晏上了一天班也該吃飯了。
江楠頓時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但心里還是比較惦記趙輕依的事,隨手指著一家餐廳說:“就那兒吧!
這個地方的停車場比較狹窄,到地方后江楠率先下車,沈時晏開車進去停。
她無所事事的站在門口,眼神往四周瞟了兩眼。
剛才沒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祁淵帶她來過的地方。
里面有家烤肉店是祁淵一個朋友開的。
江楠自嘲的笑了笑。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怎么好像已經(jīng)恍如隔世了?
她完全沒有注意,此時已經(jīng)有一雙錚亮的皮鞋停在了面前,深深的眸光凝視著她,“江楠!
江楠下意識抬起頭,心里只覺得見鬼。
說曹操曹操到,這么不經(jīng)念嗎?
昏暗的夜色里,祁淵臉色復(fù)雜到了極致,半明半暗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啞聲問:“你……還好嗎?”
江楠反應(yīng)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應(yīng)該是自己被綁架的事。
“祁總這是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了?”
這聲音不帶任何怨念,也沒有什么其他情緒,“我還好,沒有受傷也沒有心理創(chuàng)傷,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嗎?”
祁淵抬手捏了一下額角,修長的手指擋住了眉眼,這短短的幾秒鐘里,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一會兒。
他放下手。
漆黑的瞳孔猶如一個無底洞,“阿楠,趙輕依是我領(lǐng)導(dǎo)的女兒,站在我的角度,當(dāng)然不希望你跟她起什么沖突。那天是我沒有了解清楚,但趙國棟也不可能跟我直說,所以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呢?”
江楠一頓,氣笑了。
“所以還是怪我?”
欺負了趙輕依怪她,沒欺負還是怪她。
她到底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啊……才讓這個男人產(chǎn)生一種,不管怎么說她都不會生氣的錯覺?
祁淵嗓音很低,“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的確沒說!
如果她說明情況,他肯定不會是那樣的態(tài)度。
“是,我沒說,所以呢?”
江楠看了眼他身后,第一次這么希望沈時晏趕緊出現(xiàn),趕緊離開這兒,她連解釋都不想了。
“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祁淵,我跟你說不著!
“……”
祁淵神情徹底沉下去,咬著牙道:“我沒有同意!”
“之前對祁總不是很了解,今天一看,沒想到是這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啊……”
“……”
江楠沒有說話,越過祁淵看向后方。
祁淵清晰看見了她眼睛里迸發(fā)出來的光彩,那么耀眼。
他額角青筋直跳,沒等他轉(zhuǎn)頭,后方的男人已經(jīng)邁著腳走到了前面,姿態(tài)慵懶的站在江楠旁邊。
江楠穿的平底鞋,比沈時晏矮了大半個頭,說話時微微側(cè)身,仰著頭問:“停車怎么這么慢?”
沈時晏溫溫笑著,“沒找到車位!
“那你停哪兒了?”
“哦,一個車里有人,我給了他五百,讓他把車位讓給我!
“……這么任性?”
“你不是想吃那家?”
“……”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看似平淡無奇,卻莫名契合和諧。
祁淵腦海中劃過某一刻的畫面,心里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痛意順著神經(jīng)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喘不過氣來。
沈時晏……
沈時晏!
這個人,就像他多年來的魔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避不開。
他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上前一步拽住江楠的手,“阿楠,跟我回家,我們回家說。”
江楠還沒來得及甩開,另一只手也被抓住。
男人的嗓音散漫卻攝入,“祁總,你沒看她不想走?”
祁淵抬頭,陰冷的眼神從江楠另一只被抓著的手上掃過,冷笑道:“怎么,情侶之間的事沈總也要管?”
“……”
江楠覺得手腕快碎了。
她一點點掙扎出他的控制,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漠然的音調(diào)猶如尖刀:“祁淵,你聽不清楚我就再說一遍,我們分手了,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