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菜幾乎沒動,一保溫桶的湯倒是被沈時晏吃了個精光。
江楠心里隱隱有些擔憂,但看他很喜歡的樣子,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舔了一下嘴唇道:“那個……我下午公司還有個會,就先走了,明天我再給你做!
“不用。”
沈時晏慢條斯理的收拾著保溫桶,“這些就夠了!
“可是醫(yī)生說……”
“江楠,我下午出差!
江楠眨眨眼,“那好,等你回來我再給你補!
“嗯,回來你給我補!鄙驎r晏把保溫盒重新裝回袋子里,起身去辦公椅那邊拿上外套,“現(xiàn)在我先送你去公司!
見她要拒絕,沈時晏又補充道:“就當謝謝你的湯,嗯?”
這樣一說,江楠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一起從辦公室出來,原本圍在門口想偷看的人立刻一哄而散,裝打電話的、裝聊工作的,實在很假。
江楠卻覺得這樣的氛圍不錯,笑著說:“看得出來,沈總和員工關(guān)系處得不錯!
男人面不改色,維持著跟她一樣的步頻。
“這多虧星燦,是從你們身上學來的!
“我們?”
“嗯,你們。”
沈時晏扭頭看著她,肯定道:“你們公司氛圍很好,你和你朋友御下有方!
江楠很少聽到這樣直接的夸獎,心臟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飛速晃過的情緒來不及抓住。
江楠開著車來的,沈時晏既然要送她,不可能再開一輛車。
最終得出的結(jié)果是……他送她回去,再打車回來。
江楠忍不住失笑,系好安全帶說:“我先前一直以為,沈總不會打車!
沈時晏挑眉,“嗯?”
“你……不是每次都讓我送你嗎?”
他一愣,隨即無奈失笑。
哪里是不會打車。
只是實在想不到什么辦法跟她產(chǎn)生交集了。
江楠沒聽他回答,只當是貴公子的嬌貴作風,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把醫(yī)生說過的話都重復了一遍,叮囑他注意身體。
沈時晏認真聽完,幽幽嘆了口氣。
“江楠,我可能不行!
“啊……”
江楠疑惑的轉(zhuǎn)頭,“什么不行?”
“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忙起來就所有注意力都搭在工作上,可能不會記得按時吃飯睡覺,可以麻煩你提醒我嗎?”
沒等江楠回答,他仿佛先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太過,聲音更低了兩分:“這確實太麻煩你了,就算我們是朋友也不能這么給你找事,你當我沒說!
江楠看著他臉上的失落,感覺自己不答應(yīng)就是個罪人。
她認真想了想,提醒吃飯睡覺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
“不過我休息時間也不是特別規(guī)律,如果偶爾忘記了你別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沈時晏沉默了幾秒。
“好!彼f。
江楠是過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太對勁。
為什么……她好像完全沒辦法拒絕沈時晏的要求?提醒吃飯睡覺這種事,即便是對祁淵都沒有過的。
到公司,江楠等沈時晏打的車到了才上樓。
進辦公室第一件事,手機調(diào)好幾個鬧鐘。
既然答應(yīng)了人家,也提前說了丑話,但還是盡量說到做到,這是江楠的行事準則。
沒過多久,剩下的試飛同事回到公司,苗苗喘著氣敲開辦公室的門,“楠姐……我剛才路上接到警局的電話,他們跟我了解了一下陳工程師的情況,他……他真的經(jīng)常干那種事嗎?”
江楠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陳智明是不是經(jīng)常干那種事。
但昨天晚上,他確實打算對她做那種事,要不是沈時晏幫忙頂了這個災(zāi),后果真的難以想象。
“既然公安機關(guān)在調(diào)查,那就以他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為準吧,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們只配合調(diào)查,其他的不用插手!
江楠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圣母。
對方都準備害她,她沒有理由原諒。
苗苗撇著嘴搓了搓胳膊,“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也太嚇人了,以前朝夕相處沒覺得他有什么不對勁……好在沈總在,楠姐你沒什么事!
江楠給她倒了杯水,“所以,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知道嗎?”
“記住了!
“其他人呢?”
“在外面整理裝備!
“這件事不用再提。去通知技術(shù)研發(fā)部,十分鐘后大會議室開會,試飛結(jié)束,接下來就該整合數(shù)據(jù)進行量產(chǎn)了!
苗苗馬上調(diào)整狀態(tài),“好嘞!
這個會議,開得所有人熱血沸騰。
星河轉(zhuǎn)型后的第一代多旋翼飛行器即將量產(chǎn),營銷部給出的方案是,前一百名消費者,飛行距離達標打卡后就可全額退款,并無條件成為星河的終身會員。
趙輕依也跟著忙了起來,第二天就第一次留下來加班。
“江總,我覺得這個方案還需要改進一下!
她踩著高跟鞋進來,紅棕色的長發(fā)扎了個半丸子頭,粉色的小香風套裝,外表看起來倒是有了職場的樣子。
江楠放下手頭上的事,問:“哪兒?”
“你看。”
趙輕依把文件夾攤在桌面上推過來,指著上面一點說:“林紓雨做的這個方案,有很明顯的漏洞,我覺得送那么多東西沒有用,直接減錢比較實在!
江楠掃了一眼,送的基本都是無人機必須配備的東西,說不上沒有用。
不送,消費者就得另外花錢買。
這是業(yè)內(nèi)的規(guī)矩。
現(xiàn)在初代當做贈品,其實和捆綁營銷沒太大區(qū)別。
“如果你算一下配件的價格,就不會這樣覺得!苯椭宰诱f:“可能也有人認為直接減錢實在,但減了之后他們要花更多的錢。”
趙輕依咬著嘴唇,似乎是忍了又忍才輕聲說:“江總,你是不是還對我有很大意見?”
一個‘還’,一個‘很大意見’。
江楠不明所以的輕笑了聲,“怎么這么說?”
“我不知道……好像我說什么做什么,在你那兒永遠都是錯的,你給的永遠都是否定。”
趙輕依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我是來工作的,作為本職提出一些見解,江總你能不能……不要帶有色眼鏡看我?”
江楠被她這番言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誰不是工作呢?
順著她的話說,就沒有有色眼鏡了?
“我提的也是客觀建議!苯S持著好脾氣,“輕依,如果你覺得我說的有問題的話,也可以去問問戴總的意見。”
趙輕依半天說不出話來,悶悶的拿著策劃書出去了。
江楠想,大小姐可能又會去告狀。
到晚上接到祁淵電話時,她腦海中就劃過‘果然如此’四個字。
然而祁淵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她渾身僵在原地。
男人幽冷的嗓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江楠,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