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被她的第一反應(yīng)給驚了一下,然后氣笑了,“江琳,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她和江琳從小關(guān)系就不錯,算是姜家兄弟姐妹里走得最近的,小時候,也是她們倆總跟在大哥身后。
怎么現(xiàn)在長大了,就因為大哥跟家里有點摩擦,那些情分一點都沒有了嗎?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說什么,反倒是你!
江琳聲音很冷,和平日里的故作冷艷不同,那種完全沒有溫度的聲音,“江逸臣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明里暗里的來我這兒幫他打探消息?”
“我?guī)退蛱绞裁戳??br>
“誰知道你想打探什么!”
“……”
江楠沒有說話,因為惱火,下頜的肌肉在微微顫抖。
好一會兒她才平復(fù)下心情,沙啞的聲音道:“他從來都沒有讓我?guī)退蛱绞裁矗矝]有讓我警告你,更沒有……利用我做任何事情。我只是覺得大哥他……”
他太孤獨了。
他好像是沒有家的。
不管走到哪兒都是一個人,似乎也沒有人關(guān)心他的死活。
可不應(yīng)該是這樣啊,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的人,江琳馳騁商場那么久,更是比所有人都懂人情冷暖。
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好好和大哥聊一次?
到底是什么樣的秘密,能讓血緣至親鬧崩到這個地步?
江楠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插手,更沒有立場問,卻不可避免的難受。
江琳或許是知道她想說什么,又或許不用她說都明白,聽筒里只傳來她重重的呼吸聲。
誰都沒有說話,這樣的爭執(zhí)在她們之間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暗啞的嗓音才在那頭響起,“我知道你對他有感情,但也不妨礙他把我們一家當(dāng)仇人,江楠,你要是還想認(rèn)我這個姐姐的話,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江逸臣,更不要告訴他關(guān)于我們家的任何事,他跟我們沒關(guān)系!”
江琳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江楠甚至能想象到,她氣急敗壞把手機(jī)扔開的場景。
江楠不明白。
是真的不明白。
除非……
她瞳孔微震,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除了伯父伯母和江琳之外,恐怕沒有人知道事實究竟如何。
得不到答案的事,江楠沒有浪費(fèi)太多時間去想,只是在心里惦記著……是不是可以從母親那里套套話,看能不能知道點蛛絲馬跡。
她知道自己不該插手這些,可……又很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下午,戴曦帶著團(tuán)隊研究飛行器的表演設(shè)計,江楠則和兩個飛手一起,去不遠(yuǎn)的公園試飛,糾偏。
小夏搓搓胳膊,打起十二分精神操控飛行器,在GPS信號干擾下穿過湖面,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能看到飛行器時而不穩(wěn)定的機(jī)身。
江楠聚精會神地看著顯示屏幕,認(rèn)真記錄下所有的數(shù)據(jù),以及波動范圍的閾值變化。
“江總!毙∠某榭辙D(zhuǎn)眸看了一眼,說:“我們這次測試如果通過的話,是不是下次升級可以嘗試更高性能的穩(wěn)定器?”
“可以先做出來試試,至于到底行不行,還是要經(jīng)過實際測飛才能確定!
現(xiàn)在市面上的飛行器,在干擾作用下傳輸系統(tǒng)都會受到影響,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也算是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一個重大突破。
小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繼續(xù)追問。
江楠全神貫注盯著顯示器上的圖像,眼看著它巡視一圈后完好無損的繞了回來。
不管怎么說,這也算取得了初級階段的勝利。
小夏收起操控器走過來,笑著說:“楠姐,感覺我們肯定能改得特別牛逼!
他們成天聽苗苗楠姐楠姐的叫,偶爾也會冒出來一句,江楠從不計較這些外在的東西,都隨他們?nèi)ァ?br>
她沉了口氣,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shù)據(jù),淡聲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雖然這么說,小夏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做研發(fā),無非就是想看到自己做的東西越來越高端,越來越超越市場,如果他們能后來者居上,那將是一件無比有成就感的事情。
收拾完東西回去已經(jīng)晚上,公司的人都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
江楠想起自己和沈時宴說的時間,十分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
已經(jīng)過了。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jī),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
“你們把東西拿上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去地下停車場,江楠一眼就看到了沈時宴的車,他吸睛奪目地靠在車頭邊,沒有打領(lǐng)帶,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里,襯衣領(lǐng)解開了兩顆扣子,雪白、筆挺,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貴。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站得像一棵松,長臂搭在引擎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節(jié)奏。
江楠心口微微一熱,加快腳步走過去。
“抱歉,是不是等了很久?”
男人抬眸看著她,“是,江小姐打算怎么補(bǔ)償我?”
“……”還要補(bǔ)償嗎?
江楠瞥了他一眼,沒有馬上說話,打開門上車。
沈時晏眸里閃過一絲笑意,也跟著坐上去。發(fā)動引擎,低悶的聲音劃破寂靜,等開出去一段距離才聽到旁邊清凌凌的女聲說:“那我明天請你吃飯!
他也不客氣,“好!
江楠反倒是意外了,不知是氣得還是當(dāng)真覺得好笑,就那么笑出聲來,“沈總沒熟之前和熟了以后,果然是兩個人,現(xiàn)在都這么坦然了?”
坦然的接受她請客。
男人竟然還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
嘆氣,悅耳的嗓音讓人耳根發(fā)麻,“沒有辦法,家里管得嚴(yán),老婆沒有給零花錢。”
“……”江楠笑容僵在臉上,倏地轉(zhuǎn)過頭去。
她暗暗深呼吸,把劇烈跳動的心臟按回胸腔里。
不過是開玩笑而已,這種話怎么能放在心上,更何況……她也沒有拿過他的錢。
江楠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不禁就想到了江逸臣,以及江逸臣給的那張卡,想也知道里面會是一筆巨款。
如果直接告訴母親,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剛這么想,她自己就把這種可能否決了。
母親多少肯定知道一些,得先探探她的口風(fēng)才行。
到家里,云錦舒不出意外的問了問他們今天的安排,雖然也去了公司,但是一起吃了個飯,勉強(qiáng)說得過去。
江楠把結(jié)婚證給她看,靜了半晌開口:“媽,大哥最近在海城!
云錦舒猛地抬頭,皺著眉心問:“你說誰?江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