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不擇路的挪開手,卻摁到了更不該動的地方。
“嘶……”
沈時晏額角青筋凸起,閉著眼睛發(fā)出一聲難受的悶哼。
江楠不敢動了,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我是不是把你按痛了?你說我怎么起來,我……用不上力!
“……”
沈時晏的眉梢再次猛地一跳,啞聲道:“你別動!
“我沒動!
江楠臉色漲紅,就那么坐在男人身上。
她想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坐到人家身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空氣里滾燙的熱度逐漸降下,沈時宴上身微微起來,雙手掐著江楠的腋下,輕飄飄的一個用力就把她提到了旁邊的位置。
江楠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這樣,我不難受!
“……”
本就漲紅的臉,這下直接紅到了脖子根。
好在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云錦舒溫聲喊:“江楠,起來吃早餐!
江楠低著頭,直沖沖的走到門口拉開門。
關(guān)上。
出去。
她甚至沒有看母親一眼,徑直就走到了餐桌邊,坐下才抬手摸了摸胸口。
太快了……跳的太快了。
甚至有點不像自己。
云錦舒從身后跟上來,神色莫名的看著她,“你干什么?怎么跟有什么東西追你似的?”
江楠舔了一下干澀的嘴唇,隨口說:“沒有,做了個夢還沒回過神來。”
“做夢做得小臉通紅?”
“媽……”
“行了!
云錦舒倒沒什么心情開女兒的玩笑,往主臥的方向瞥了一眼,“你不叫人家吃早飯?”
話音剛落,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shù)哪腥藦姆块g里出來,姿態(tài)矜雅從容,“阿姨,辛苦您!
云錦舒把他的餐具放過去,語氣像在跟家里的晚輩說話,“你們平時工作忙,我這點辛苦也算不得什么。”
沈時宴拉開椅子坐下,“下午會有一個阿姨過來幫您的忙,您多陪陪江楠就好!
他的話剛說完,一直低著頭的江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云錦舒莫名,“你怎么了?”
“我沒洗漱!
江楠扯出一絲笑容,從對面的男人身上一掃而過,轉(zhuǎn)身又回了主臥。
“這孩子……”云錦舒失笑著搖頭,“不過她以前的話比現(xiàn)在還少,現(xiàn)在這樣啊,也挺好的!
有生氣了很多。
沈時宴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問:“阿姨,江楠應(yīng)該從小就學(xué)習(xí)很好吧!
“是,她很擅長學(xué)習(xí),基本上只要想學(xué)都能學(xué)會!
說起小時候的女兒,云錦舒眼神有些蒼茫,還帶著不易察覺的愧疚,“那時候我跟她爸爸工作都很忙,能陪著她的就只有書,她也不哭不鬧的,很小就學(xué)會了自立!
自立算不上一個好詞。
太過自立的人,意味著沒有得到太多的陪伴和愛。
江楠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她可以一個人去食堂吃飯,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父母都加班晚歸的時候,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洗澡睡覺。
毫無怨言。
“她很乖!
沈時宴嗓音低沉,低著眸,看不清他眼底蘊藏的情緒,“只是,應(yīng)該也很辛苦!
云錦舒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他會直接這么說出口,那點兒不悅,她怎么會聽不出來?
一想又笑了。
這不正說明,他對江楠是真心的?
倆人在外面聊一些往事,江楠在里面懊惱得走來走去。
這才住在一起第一天,就鬧出這么多不可控的事情,那之后……
她越想越覺得心跳加速,平復(fù)很久才從房間里出來。
視線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男人的身影。
云錦舒正好把熱過的牛奶放在餐桌上,打趣道:“看什么看?你再磨嘰一會兒出來,人家都該下班了。”
“……他去公司了?”
江楠暗暗吐氣。
走了就好,不然有剛才那件事橫在那兒,她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尷尬。
云錦舒看出一點道道,輕聲問:“怎么,吵架了?”
江楠坐姿很端正,不緊不慢的撕著吐司往嘴里送,搖頭道:“沒有!
“這個比姓祁的好!
“咳咳……”
母親一句話,江楠險些嗆住,抬頭無奈道:“媽,怎么突然說這個?”
“不說這個說什么?”云錦舒白了她一眼,又把牛奶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喝,“我是不知道你跟他怎么斷的,但要斷就斷干凈點,別藕斷絲連,讓時宴知道是會生出隔閡的!
江楠蹙眉,“我什么時候藕斷絲連了?”
“我都看見了!
“?”
云錦舒見她像是真的不知情,挑眉道:“你不知道?昨天祁淵去醫(yī)院了呀,他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因為說到底,住院也是因他而起。
江楠抿唇,認(rèn)為這個沒什么好說的,淡淡道:“他既然沒有出現(xiàn),那就說明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想法了,既然這樣,我還能有什么想法?”
“你別跟我像說繞口令似的!
云錦舒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哼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說的冷漠無情,心里頭不知道都軟了幾軟了,人家跟你說說好話你就硬氣不了了!
“他那個媽媽就不是省油的燈,你啊,吃了多少虧不用我說!
聽著母親的話,江楠心里也不是沒有波瀾。
的確。
當(dāng)初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總以為祁淵只是祁淵,跟他的母親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可事實證明,一個人的行為準(zhǔn)則受家庭影響非常大,他母親是什么樣的性格,勢必會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影子。
只談戀愛尚且不論,可如果上升到談婚論嫁,又怎么能跟家庭毫無關(guān)系?
江楠嘴角扯出一絲笑來,說:“媽媽,都是經(jīng)歷嘛,我總要勇敢一次,才能明白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強(qiáng)求的,你應(yīng)該信任我,不管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我都可以承擔(dān)。”
云錦舒沉默兩秒,然后不留余地的戳穿她,“是,你可以承擔(dān),只是帶來的附加效果就是和家里斷絕關(guān)系關(guān)系幾年!
江楠:“……”
這無法否認(rèn),確實是她當(dāng)初太輕狂了。
不過她想了想,等孩子出生以后,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男人再讓她和家里有什么沖突了吧。